“行了,”沈小沫拽了拽他的衣角,“不用了,我不需要。”
她拉住他的臂膀,用了用劲儿。
白衍林随她出去,如鲠在喉,“沫沫……”
“什么都不用说,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好,她毕竟是你妹妹。”
沈小沫垂着头,他看不出她的表情。
“我今天,想回家住一晚,你送我回去,行吗?”她仰起脸,眸光深深。
白衍林想了想,一把将她拽进怀里,“不行。”
“不是,白衍林你让我……”
“我说了不行!”他低吼出声,觉得前所未有的惶恐和害怕,就这样抱着她,哪怕一秒也不肯放开。
莫名地,一行清泪划过,沈小沫慢慢闭上双眼,脑袋搭在他的肩头,心里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莫多多拉起她的手,紧紧握着,握到一片湿凉。
“行了,家具都要搬到哪去?我给你们帮忙。”
沈小沫倏地抬起身子,才想起今天原本是莫多多痛苦,结果……
有些不好意思,沈小沫讪讪地看着她,“多多,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大姐你跟我说对不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我当年帮你揍欺负你那小子也没见你说对不起啊!你脑卡?”
沈小沫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的噗嗤笑了,“也没,我就觉得本来是我安慰你。”
“安慰你妹,闺蜜本来就是这样,你安慰我啊我安慰你,没事儿,不过白衍林,老娘看那个白怡实在不爽,什么叫她和你生活在一起?她是你前女友?”
沈小沫从未跟别人说过,即便心里有事儿也喜欢忍着,她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莫多多狠狠戳点着白衍林的肩头,“我告诉你昂,沫沫我从小保护到大,你要是敢把她怎么样了,或者是让她伤心了,已经伤心了!你给我说说怎么办吧,都他妈闹到门上来了!还争着要做小三!什么玩意儿!”
“我……”白衍林方欲解释,莫多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夹枪带棒的轰击,“我才不管你丫有没有钱,帅不帅,性、能力行不行,欺负我闺蜜就他妈俩字儿送给你,滚蛋!”
沈小沫特别尴尬,窘迫到不行,一手拉着莫多多支支吾吾地,“白怡是他妹……”
“什么?”平地一声惊雷,莫多多二五眼一翻,“这也太重口了吧!”
送走了莫多多,白衍林先带她找了个宾馆安顿。
这一天太惊心动魄了,他和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白衍林满心里的愧疚,沈小沫却在反思。
反思白怡的话,她的每一句质问。
这么久了,她确实不知道不了解白衍林的习惯,似乎是已经习惯于接受而从未给予。
她知道每个性别都有它的死穴,每份感情都不能强求专利,这虽然不是每个人的意愿,但起码是千千万万验证过的现实。
她一直这样只懂得享受,是不是,太坏了。
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期限,而期限不在时间,在情感的极限。
沈小沫害怕,有一天,白衍林走到了这个极限,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侧身看他,发现他正灼灼看着自己。眼神里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墨色,似感慨,又似是惆怅。
方欲启唇,白衍林已经开口,“对不起。”
“是我不好,”他拉起她的小手,眸子里的浮光像是深黯夜空中的那一颗浮星,“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已经很好了,我知道你很为难,虽然没有血缘,可她毕竟是你妹妹。”沈小沫理解万分,轻轻捏着他手指的骨节,“今天我看你扇她,心疼了。不是为她,是为你。”
白衍林很想将她揉进怀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受过,眼眶泛酸,“沫沫……”
他确实为难。
那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妹妹。
可是,白衍林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在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明白,当所有的事情和沈小沫有冲突的时候,他宁负天下人,不肯负她。
她是他从未曾有过的,如此深刻,想要爱护、保护的人。
等她入睡,白衍林翻身坐起,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从怀里拿出电话,当下拨了韩轲的电话,“把她带回瑞典,三天之内。”
待他回来躺下,感觉身边的小人肩膀微微抽动,一耸一耸地。
当即覆上大掌将她掰过来,才发现丫头已经泪流满面。
心中狠狠一窒,白衍林将她深深揉进怀里,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揉着,“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呜呜地憋着,没出声,委屈全在心里,因为他这样一抱,心中更觉酸涩,往白衍林的怀里使劲儿蹭了蹭,“白衍林,我头疼。”
紧紧抱着她,大掌轻轻揉抚她的小脑袋,那怵目惊心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白衍林不住地吻着她的发,喃喃哄着,“让你受委屈了,没有以后了,没有了。”
沈小沫手脚俱都窝进他怀里,下巴蹭在他突兀的锁骨上,抽了抽鼻子,才觉得舒服。
隐忍强撑的滋味,真不好受。
黑暗中,找安慰似的,沈小沫冰冷的唇从他的锁骨处开始,一路游走向上,捉住他有温度的薄唇,深深吮吻。小手在他身上胡乱而无助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