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之皱眉,并没回答是或者不是,只问:“你哪位?”
女人一听,低头就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翻了一通,然后当着傅凛之的面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片递到傅凛之面前。
“我是秦花,听说我小时候你都叫我花花,这是白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花花?白叔叔?
傅凛之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眸子,从女人手里把纸条接过来看了看。
臭小子,老子给你送媳妇儿来了!
白湛的父亲白启在他们B市老家镇上当老师,白湛的字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是看着上的话,傅凛之差点没把纸条给撕碎。
他知道白启是个生性爽朗的人,在子女成家这种事上相比其他父母还算开明的,对白清的催促也只是嘴上说说。
白湛偶尔也会被他催两句,但事后都不了了之。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媳妇儿送过来了?
这个秦花到底是哪里来的?之前没跟白湛联系吗?
想着这些,傅凛之忍着撕碎纸条的冲动,对秦花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白大哥,我是他朋友,现在正要出门,你这是要……”
他看了看秦花身边的行李箱,一个猜想已经在心里形成。
“啊,你不是白大哥啊?”秦花捂嘴,乌溜溜的眼睛带着讶异,继而难为情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我以为你就是白大哥,这么多年没见,我都记不住了……”
傅凛之对这个听话没抓住重点的女人很无语,他压着内心的火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现在要出门,你看你什么时候再跟你白大哥联系吧。”
闻言,秦花这会儿才算抓到重点,“要出门啊……”
她看了看傅凛之,随后侧头越过他往屋里看去,道:“那我……我可以就在家里等他回来么?我从镇上过来,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所以……”
“不好意思,这恐怕不行,”傅凛之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拒绝了,并正色道:“这不是我的房子,我做不了主,如果你要到这来,还是事先跟他联系了再说吧。”
说完,他没给秦花说话的机会,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转身,撕碎小纸条,扔进垃圾桶,再对着垃圾桶吐上一口唾沫,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去特么的秦花秦草的,他这边的事情都没搞清楚,又来一个人搅和,没完没了了。
傅凛之憋着一肚子火,索性拿了手机就往外走。
“你好……”秦花还在外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门开了。
傅凛之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自顾自地掏出钥匙关门锁门。
然后再双手插兜动作潇洒地离去,独留被他关在门外的秦花在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进电梯。
……
两个小时后,天空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上午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满布。
凄冷的秋风吹起雨丝,为萧条的空气带来了一丝寒意,整个墓地在秋雨的笼罩下更显寂寥。
萧扬从远处撑伞过来,在看到站在墓碑前的高大人影时瞳孔微缩,他上前,为男人打伞,边说:“您交代的东西已经送到上面了,现在调查组的人正往那边走。”
墓碑上,少年脸上的笑容在这阴雨格格不入,似乎下一秒他就会开口。
萧瑾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片,他已经这样站在这一个多小时了,萧扬的话说完他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后,就在萧扬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却开了口:“联系宫旸,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给人发下去,别漏了陶家。”
闻言,萧扬微惊,“您是要现在动手么?不是说等宫旸照着药方做出来再……”
萧瑾扭头看向他,冷冷道:“有问题么?”
萧扬对上那双近乎空洞的眼,心里一紧,忙道:“没,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刚要走,就听萧瑾道:“把陶桃带出来。”
萧扬脚下一顿,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头也不回地点头,“是。”
说完,便离开了墓园,而他刚一走,就有另一个人进来给萧瑾撑伞。
“不用了,”萧瑾将伞挥开,扭头对来人说道:“你去跟着他,允许射杀。”
“是,”那人颔首应下,继而转身消失在墓园。
萧瑾重新将视线放到少年脸上,缓缓蹲下,指尖抚上那张脸,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滑下来,刚好从眼角流下。
人与人,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像他这样的人,或许只能活在背叛与被背叛之中。
雨好像大了,淅淅沥沥的,顺着墓碑流下来,打湿了萧瑾的手。
透着寒意的雨水浸透了衣服,他觉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