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结婚了就好了……”老爷子浑浊的眼中飘忽不定,像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聚焦一样。
他都病成这样了,念叨的却还是两个年轻的事。
阮西忍不住,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她赶紧侧头往祁慎身上靠,疯狂地眨眼把眼泪憋回去。
祁慎回握他的手,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嗯,快了,再有十来天就结。”
老人家一听,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在两人的手上拍了拍就把手松开了。
也是体力不支,他将人松开后就昏昏欲睡,但又好像有事要跟祁慎说,动着嘴唇,吃力地撑着眼皮。
祁慎给他掖了掖被子,像哄孩子那样在上面拍了拍,说:“睡吧,我不走。”
闻言,老爷子转了转眼珠,随即在看了一眼边上的阮西后便缓缓闭上了眼。
祁慎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后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
“祁叔……”阮西哑着嗓子,往他跟前走了两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喊他。
闻言,祁慎看过来,抓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道:“衣服在房间里,去拿吧。”
阮西上次来这里守夜的时候落下了一套睡衣,之后每次来都忘了。
阮西红着眼点点头,却没有马上走,而是突然俯身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背上抚了抚。
祁慎轻笑,拍了拍她的背,侧头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吻,然后起来,拉着小女孩的手往房间走。
老爷子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守在这的人心里不好受,自然也就没有调笑的心情。
祁浠看着两个年轻人进了房间,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就是不放心老五的婚事,要是真能像他说的十多天就能把这事儿给办了该多好。”
钱多多坐在老爷子床前,闻言后说:“老五自己清楚,他有分寸。”
钱振海坐在沙发上喝茶,听后也说:“阿慎说十多天那就是十多天,你们别老催他,他压力大着呢。”
以前老爷子还很清醒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会像这样当着面说,但现在老爷子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间多得多,就算他们这样说话也不会被他听了去。
祁浠还是忍不住叹气,扭头看向老爷子眼眶就发红,却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房间,阮西本来想说不用他来的,他在那边陪老人家就行。
但这话还没说出口,房门一关上,男人便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了。
阮西身子微僵,要回头看,却被男人一只大手给制止了。
祁慎抱了她一下后便拉着人坐到房间内的沙发上,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几乎压到她身上。
阮西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安静地让他抱着,收紧双臂紧紧地回抱他。
安静的房间内有些压抑,隔着两层不算厚的衣料,阮西能感觉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
她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这么抱着。
过了会儿,祁慎松开她,整了整衣服后看向床头的架子,说:“拿了衣服就走。”
阮西坐起来,红着眼问:“要不今晚就在这吧?”
祁慎没看她,靠在沙发背上说:“不了,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回去。”
阮西想说就算做不了什么,像这样陪着也好,但在看到男人阖眼的动作时她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好,”她起来,走过去拿衣服。
“那我们……”
话没说完,外面忽然响起说话声。
“不是说今晚不来的么?”祁浠起来,走到门口去扶刚到的老太太。
随行的除了周青红外还有冉静和祁信祁孝,她们一进来,整个病房就显得小了。
祁家没有秘密,有事都是一起商量,冉静昨天带着人一出现,晚上祁家的女人就都知道这事儿了。
不过,到底自家的事,在没确定之前她们也没把事情说出去。
所以这会儿除了祁浠外,钱振海父女俩在看到冉静时就愣了愣,“这位是……”
“叔叔你好,我叫冉静,”没等周青红她们介绍,冉静便上前朝钱振海伸手。
钱振海搞不清楚情况,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便反应过来,跟冉静握了握手。
阮西本来还想会是谁来了,结果隐约一听这名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女人忽然带着一个孩子到家里来说这孩子是这家里的,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不是件小事。
老爷子从始至终最操心的就是祁慎的终身大事,甚至刚才还在念叨。
如果让他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和孩子的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