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电话里没有问她昨天为什么没去医院,周六了也没问她去不去,说要她好好吃饭,在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反常,肯定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茉莉会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头一次,像这样跟她坐一块,阮西有些没话说。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不满意,而是实在没心情,现在的她感觉除了祁叔外就再不想跟其他人提起这件事了。
何况也不是什么好事,说来说去没什么意思,她现在更想一个人静静。
曲茉看着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本来想的是过来安慰人的,但每次想开口的时候想哭的却是她。
所以她没办法开口,她担心一开口,被安慰的却是她。
阮西从吊床上下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将头枕在她的腿上,眼眶有些酸涩,“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跟大哥都不用担心。”
曲茉原本就忍不住,阮西这话一说,她的眼泪几乎当时就掉了下来。
但她没敢哭出声,只用手在阮西的头发上抚了抚,哽咽道:“嗯,知道的。”
阮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眼泪便从眼角滑下。
哆哆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在吊床上卧了会儿后便跟着阮西到了曲茉跟前,最后在阮西的脚边卧下。
几分钟后,一阵铃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安静。
阮西无力地睁眼,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哆哆迈着它那四条长腿咬着手机壳上的绳子把手机拿到她面前。
曲茉擦了擦眼,红着眼眶看她。
在看到来电名字时,阮西很难得地没有意外,当着曲茉的面就把电话接了,“祁叔。”
祁慎昨晚几乎一宿没睡,一来为了处理之后的事,二来则是担心她。
本早就想打电话问问了,但想想昨晚她应该睡得也不好,所以便等到这个时候。
听到他的声音,祁慎从昨晚起便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有了着落,他调整了一下情绪,问:“什么时候起的?”
阮西揉着哆哆的脑袋,边道:“半个小时前。”
祁慎:“有吃饭吗?”
阮西点头,“有。”
她能在任何人包括家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偏偏这个人例外,她想告诉他昨晚睡得很难受,想告诉他没有他在身边她还是会做那样的梦。
可是她不敢说,她怕说了他就会放下工作过来。
祁慎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变化,心中一紧,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听话不哭,”他说,“今晚来看你。”
阮西把眼泪抹去,说:“不要了,你忙你的,我没事。”
祁慎仰躺在椅子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很温柔,“忙完了就过来,不耽误,晚上过来蹭饭,欢迎么?”
阮西从曲茉那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你要来吃饭么?”
她有些不记得上次他来家里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是在她刚意识到自己对他产生的畸形感情那时候么?
祁慎:“要,不过你如果不欢迎就不来了。”
阮西忍不住笑,“您……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慎勾勾唇,笑问:“那丫丫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像极了昨晚他在她耳边说话时的样子,即使隔着手机,阮西也仿佛能感觉到他喷洒出的呼吸。
想到昨晚那时候的事,阮西不免有些脸热,但因曲茉在这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想了想,便把话题转移了,问:“祁叔,陈艺现在什么情况?”
她知道他肯定查到了,而之所以问,是因为她想知道昨天的事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陈艺被买通,在那时候把她留下,找机会在她喝的东西里下了药让她不得不在那时候去卫生间。
如果不这样想的话,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除非别人有预知的能力,知道她会跟人去那家咖啡厅。
祁慎知道她会问,也没打算隐瞒,否则让她一个人在那儿想更费心思。
所以他犹豫,言简意赅地把昨天的事给她大致说了说。
虽说跟阮西想的有很大的出入,但有一点是吻合的,那就是陈艺的确是故意把她留下的,而她喝的东西里面也的确被下了药,只是下药的人不是陈艺,而是咖啡店的人。
说起来,陈艺也算得上是被人欺骗的。
据陈艺说,她是在中午休息时间跟别人碰面时在那家咖啡厅被那里的一个男服务生叫住的。
那人告诉她他喜欢阮西,想在今晚向她表白,所以希望她能帮他在下午下课时将阮西约到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