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没听话,甚至还冲他嚷嚷了,她今儿个一直记着这事。
就想着他是不是表面不在乎,心里其实觉得她很那啥。
祁慎在被子里寻了她的小手,小小地捏了捏,瞧着她睫毛投在眼下的阴影,说:“礼貌是好事,但过于礼貌就显得生疏了,你想跟我保持距离?”
“不要,”阮西抬眼,两捋浅棕色的刘海柔软蓬松地散在眉毛上,纯净的杏眼看上去润润的。
祁慎偶尔也忍不住,便抚了抚她的眼角,笑说:“那就别给我这样的错觉,我会多想。”
这当然是假话。
又不真是毛头小子,之前正因为多想才闹心,那种幼稚的错犯一次就好了,见识了温顺的小兔子冲他龇牙,他也没理由再怀疑她的心意。
阮西当了真,往他面前凑,揪着他的睡衣说:“没有的,您别多想,我没有要跟您保持距离。”
祁慎挑眉:“还叫‘您’?”
阮西懵了懵,随即红了脸说:“习惯了,再说了,我想把你放在心上呀……”
心上的你不就是您么。
祁慎微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心口微微跳了跳,逗弄道:“那我是不是也要称‘您’?”
阮西一听,这哪能啊。
可当她看清他眼底的戏谑后才明白过来这是逗她呢,有点没忍住,害臊地埋进他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慎本是想再将人往怀里带带的,但想想这丫头没有穿小背心,终究是忍住了,转移了话题问:“你还没说你打算怎么做。”
阮西在他怀里缓了缓,再抬头时脸上还是红扑扑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她想了想,垂眸道:“我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可我在努力了啊,而且,成绩不好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事,至于他们这么说吗?”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拉了班上的后腿,不管怎么样都得稍微冲上去一点点,这样也不至于把他的脸丢得太狠。
结果下午他们那么一说,瞬间就碎了她的集体荣誉感。
大家生来都是一样的,每个人的优缺点都不一样。
就像她不擅长学习却对其他方面感兴趣一样,她不觉得他们那些成绩好的就能玩转她会的东西。
她从来没觉得谁不如她,也从来没仗着自己的家庭条件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
可那些人,偏偏就觉得像她这种成绩不好的就活该不被这个社会接受似的,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觉得那件事是她做的。
凭什么?就因为她成绩不好?
那也是她的事啊,关他们几毛钱的事?
祁慎瞧她说到最后还撅了撅嘴,明明是抱怨的话,经她这软糯的声音一说倒像是在跟他撒娇。
这丫头虽看起来像是容易被人欺负的,但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小女孩骨子里很要强。
他很高兴她能成长,也很庆幸在这分开的八年里她没有受外界的影响保持着她这份本性。
知道这回是把人委屈了,祁慎也心疼,就问:“需要我做什么?”
虽已经让底下的人安排下去了,但他还是愿意听她的意思。
阮西闻言跟只偷鱼吃的猫儿一样滴溜溜转了转眼,然后凑到他跟前耳语一阵。
淡淡的馨香跟着钻进了鼻子里,耳朵被她浅浅的呼吸撩起一阵痒意,连同这个身体都好像被蚂蚁爬过一样。
跟他比起来,她真的是太小。
祁慎听着她的声音,却着实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便在这时故意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身,使得自己的唇“不经意”碰到她的小耳朵。
好可爱……
阮西刚说完,便察觉到耳畔的异样,扭头看去,两张脸的距离顿时缩短到了三厘米。
祁慎并未慌乱,如夜的黑眸眸光深沉地对上她的视线。
“轰”,脑中一声雷鸣。
阮西的脸迅速染上一层胭脂,再一想是她先动作的,便想到可能又得引他误会,心里一紧,赶紧撇开视线躺回自己的位置。
“大概……大概就是……就是这样,您看会不会……会不会耽误到您的事儿……”
完了完了,心脏,心脏好像不受控制,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停住!冷静点阮西!
祁慎就料到她会这样,有些意犹未尽地在其垂眸时舔了舔唇,一脸无事人的样子。
“不会,”他道,“原本是有留季澄在眼皮下的打算,不过现在用不上他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他们见见光。”
闻言,阮西不禁在心底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
心说亏得祁叔还在认真听她说话,她竟然又想了带颜色的东西,该打!
快速又深刻的一番自我检讨后,阮西道:“您已经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祁慎一脸正人君子样儿,微微颔首,“算是。”
阮西看他没往下说,知道是不想告诉她,也就没问,只抿嘴笑了笑,“那我就胡来了。”
祁慎莞尔,大方道:“你是我未来的太太,在育仁,我能做的主你也能做,不需要顾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