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性子淡,只瞥了一眼便把视线落在前面走着的女人身上,却没有接她的话。
阮西迈着小短腿儿跟在后面,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让她有些不适应,尤其一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那位慈祥的却被病魔折磨的老人,她心里又不是滋味又紧张。
祁慎回头看她,朝她招了招手,后者立马颠儿颠儿地过去。
祁慎说:“记着我刚才的话,嗯?”
看病人的忌讳之一,不能在病人面前说起一切有关病情的事;
忌讳之二,不能在病人面前掉眼泪。
阮西狠狠吸了吸鼻子,先抬手把眼角的湿意擦得干干净净,连连点头,“嗯,我记住了。”
祁慎很满意,收回视线立马就沉着一张脸,丝毫看不出刚才跟阮西那么温和地说话的人就是他。
祁信回头往后看了看,遂慢下脚步,说:“吃完饭不把西西送回去你带她来做什么?也不怕人父母担心,脾气越发的见长,喜欢带孩子的习惯倒没变,也没见你带自家哪个侄女。”
在祁信这些大人眼里,身材矮小又听话懂事的阮西就是个孩子。
阮西当然也听到她说的这话了,面上划过一抹窘然,为了不让她家祁叔被误会,她赶紧回答说:“信姨,不关祁叔的事,是……是我请他带我来的,我也想看看太爷爷。”
祁信闻言朝阮西看来,笑了笑,说:“你也是,总向着他,比我家那个还爱向着她爸。”
爸……
阮西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尴尬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个话。
真是奇怪了,祁叔明明一点都不老好不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像她爸爸呢?
果然还是因为她这让人绝望的海拔么?或者因为她脸上这两坨让她很显幼稚的婴儿肥?
“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了?”祁慎凝眉,对于祁信的话明显感到不满。
他不过三十而已,能生出这么个小姑娘么,再说了,他哪点像丫头的父亲了?
祁信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用眼白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走她的。
阮西感到尴尬极了,弄得好像是因为她的问题才让这姐弟俩不愉快的,便快步上前到祁慎边上,用两根手指头扯了扯他的外套,小声说:“祁叔……”
祁慎抬头,对上的便是小丫头片子一脸愧疚和不赞同的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像极了某种无害的生物。
祁慎对她发不起脾气,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白湛在后面看的是连连咋舌,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词来:灭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