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打听,那陈孤鸿乃是名满梁州的诗才士。镇民们便觉得更不可能了。这便是凡人之心也,美好的东西,有身份的人物便高看一眼。
反之则极尽龌蹉。
可笑!
等第二天,镇民与郑家便被一阵吹打的声音吵醒了。只见孙老爷穿着一身体面的衣裳,春风满面。
亲自率领一众工匠与挂着红布的牌匾在一阵铜锣吹打声中,来到了郑家。镇民闻到风声便也跟上,他们看着只见陈孤鸿与王松也出门迎接,双方相谈甚欢,迎了孙老爷走了进去。
随后然后便见一众工匠开工了,打开牌匾上的红布。众人便知这是贞节牌坊。
这寡妇守节不嫁,便有官方,或大人物出面给贞节牌坊,昭示世人此间有贞妇,劝勉今人守节,德传百代。
但一般都是给守寡十年二十年的寡妇。而这郑媳妇才守寡十几天而已,这可是莫大殊荣,也是孙老爷的巴结姿态。
昨日回家后,虽然大部分镇民觉得不可能,但仍然有几个善妒的嚼舌根,而这时候都哑然失声全部熄火了。
若再说这荤话,可就是打孙老爷的脸了。坊间流言,便一哄而散。而自此郑家也成了香饽饽,一方门第。
此等凡人琐碎小事,自然不必多提。
对于此刻住在郑家的人来说,这件事情也只是让他们安生了罢了,也没有其他什么,更别提什么自豪了。
毕竟是丧亲之家,哀也。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陈孤鸿对于郑冲死因,以及那白狐,青蛇的疑惑调查,却有了进展。
这日阳光明媚,陈孤鸿身上穿着体面的儒衫,色泽十分温厚,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加上陈孤鸿英俊修长的皮相,便是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个俊秀才。
总之是斯文儒雅人。
但此刻陈孤鸿却陪着两个小儿蹲在地上,满手泥巴。
只见地上挖着五个洞,四个洞在四方略小,一个在当中略大。地上有几颗瓷器作的圆珠子。正是陈孤鸿剽窃的前世弹珠游戏,打老虎洞。
得了新鲜游戏,一双小儿玩的十分开怀,小脸红扑扑的,小手脏兮兮的。偶尔亲昵的与陈孤鸿玩互动,陈孤鸿身上便多了许多黑乎乎的印记,看着像乡下农夫。
但陈孤鸿却混不在意,而自得其乐。
开怀兮。
便在此时,二楼的一扇常年不打开的窗户被被打开了,一双眸子紧盯着院子内玩耍的三人,看了不久,便又被关上了。
陈孤鸿耳聪目明,自然有所察觉。这一双眸子已经观察他好几天了。但是今日却不同,只见没多久郑夫人就走了出来。
她还是穿着一身孝服,头上带着一朵白布花,看着十分清冷,却也更俏丽。她看着与自己一双儿女玩耍的陈孤鸿,眸中闪过几许暖意。
然后呼陈孤鸿道:“陈叔叔,婆婆请您与王叔叔一起过去她房里一趟。”
“这眸子的主人终于要露面了吗?”陈孤鸿心中明朗,拍了拍身上的泥巴,笑道:“老夫人召见自然得穿得体面一些,先待我除去这一身脏衣服再说。”
“嗯。”郑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