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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要说的这么绝对吗?”孟舒澜笑道:“他可没把你的感情当回事。”
“那又如何?”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清漪变成另外一个你!”
这话说得颇为尖锐,江泠月以为孟舒澜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嘲讽一笑道:“那你能为她做什么呢?”
“告诉爷爷我的计划?还是告诉孟舒淮,好让他早点将梁雨薇娶进门,好夺了我的权力,还清漪一个完美的人生?”
她“啧”了一声道:“你简直傻得可爱。”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孟舒澜的这番话就像这早春的雨,细如绣花针,一针一针扎在江泠月心上,让她浑身冰冷。
看她沉默,孟舒澜又提醒道:“你别忘了,在爷爷眼中,你可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又怎么会在爷爷面前说我的长短?又怎么会跟孟舒淮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笑着问:“你说爷爷要是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孟舒淮,他会不会很失望?”
江泠月一蹙眉,“明明是你接近我!”
“对,没错。”孟舒澜承认道:“是我蓄意接近你,利用你,但说出去谁信呢?以你我之间的差距,究竟是谁对谁更有利?”
她又笑:“你只能跟我合作。”
“我不可能跟你合作!”江泠月再一次重复道。
“那如果我说孟舒淮从未爱过你呢?”
怎么会呢?
江泠月的心脏猛地一抽疼,瞬间红了眼。
孟舒澜很喜欢看到江泠月脸上出现这样惊异的表情,她唇角微弯,笑得轻松:“他私下可是查过你好几次。”
江泠月狠掐着自己掌心,忍着心痛开口:“查我什么?”
“查你有没有跟我合作啊,傻姑娘。”
“你明知道他和我关系不好你还跟我走得这么近,他不得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被我收买,是不是为我所用?”
“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孟舒淮对你有什么真感情?”
江泠月的掌心已经被她自己掐到麻木,她强忍着泪沉默,车内温暖,她却在一瞬间冷到发抖。
孟舒澜安静看着她,唇边的笑容愈发嘲讽:“孟舒淮从一开始就是想睡你,不过是知道你不能接受包养,这才勉为其难给了你一个‘女朋友’的身份。”
“你仔细想想,我把你带回家的那个晚上,他在棠园见到你的那一刻,他说了什么?”
孟舒澜轻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说的是‘江小姐,好久不见’。”
她怎么会不记得?
江泠月的眼泪最终没能撑住,匆匆滚落,灼烫她的手背,让她好生狼狈。
她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要轻信孟舒澜的话,更不要走进她的陷阱。
可心好疼,泪好烫,她真的好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了家,短短一路,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耳边一直重复着孟舒澜的话。
“你要现实一点。”
“与我合作。”
“怀上孟舒淮的孩子,断了他和梁家合作的心思,助我一臂之力,如此,你收获了爱情,我赢得了权力,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
江泠月身形一晃,倒在沙发上失去了知觉。
第50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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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月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去了剧院。
无论孟舒澜要如何与孟舒淮斗,她当下的主要任务都是要把戏演好。
《伶人》的首场演出定在了四月中旬,全组为此努力了好几个月, 她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影响到剧组的进展。
此前江泠月与冯青老师的对手戏已经排得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是和岳沉师兄走戏。
阿怜和宗胤的戏份多是感情戏,需要两位演员沉浸在情绪里, 真真切切投入感情,才能演绎这乱世下的爱恨纠缠。
上午匆匆通走了几遍,情绪还不到位, 下午陈墨礼全程在旁指导,想要看看江泠月和岳沉是否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陈墨礼看完没有说话,叫江泠月去休息,单独给岳沉讲了戏。
江泠月回休息室洗个脸的工夫, 回排练室的路上竟然碰到了刚上楼的景逸。
见面有些突然, 两人都愣了一下。
江泠月刚洗完脸, 杂乱的鬓发稍稍湿润,一张脸白皙素净, 一双眼迎着窗外的光而清亮。
景逸唇边带笑,解释道:“中午给你打电话来着, 你没接, 我猜你可能在忙,但又想来看你排练, 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不会打扰到你吧?”
江泠月弯了弯唇,说:“不会。”
她今天有点累, 笑意不如往日,景逸也没多想, 跟着她往排练室走,说给全组点了下午茶。
江泠月温声谢过,要他以后不必这么客气。
', ' ')('陈墨礼催着再排一遍,江泠月让景逸随便找个位置坐,灯光一暗,她又立刻沉浸到戏剧中。
因着景逸下午茶的缘故,这会儿排练室的人不多,只有几位主要演员还在现场讨论今天的戏。
这一天来来回回演了五六遍,江泠月的情绪消耗了太多,已初显疲态,但看陈墨礼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虽说江泠月的舞台经验少,但她专业技能过硬,之前所有的排练都进展得无比顺利,唯独到阿怜和宗胤的戏份时,陈墨礼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复杂。
又一遍结束,江泠月与岳沉站在排练室中央,等着陈墨礼给意见。
陈墨礼想了很久,突然看着江泠月说:“你这情绪不对,你对宗胤的爱太多了,你该收着点。”
江泠月思忖片刻,说:“可是阿怜的确是爱着宗胤的。”
“是这样没错。”陈墨礼道:“但你得想想你和宗胤的身份,他是军区司令家的三公子,你是流落街头被戏班班主捡回去帮着赚钱的孤女,你和他之间,是很难说爱的。”
不知为何,江泠月听到这里忽然心头一酸。
她垂眸,说:“那我们再来一遍吧。”
陈墨礼一挥手,灯光渐暗。
江泠月反复调整着呼吸,再一次调动情绪投入到戏里。
景逸坐在暗处,出神看着江泠月表演,她的情绪很有感染力,景逸看得很入神,甚至几次三番为阿怜小心翼翼的爱动容,但陈墨礼还是说:“不对。”
他扔了剧本来到江泠月身边,严肃道:“你不要把宗胤当成你的爱人,他是你的金主,你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他为你豪掷千金是因为你足够漂亮,对他有强大的性吸引力,他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你,是出于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而不是因为爱情。”
“你明白吗?江泠月?”
江泠月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很空寂,人影逐渐褪去颜色,视线一片模糊,排练室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忽远忽近,浮躁吵闹,但有两个人声在这嘈杂中格外清晰——
陈墨礼:“他为你豪掷千金是因为你足够漂亮。”
孟舒澜:“孟舒淮从一开始就是想睡你。”
陈墨礼:“你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孟舒澜:“他知道你无法接受包养。”
陈墨礼:“他是你的金主。”
孟舒澜:“孟舒淮从未爱过你。”
孟舒淮从未爱过你
孟舒淮从未爱过你
她的身体无意识向后仰,被陈墨礼瞬间扶住。
“江泠月。”
“江泠月。”
突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景逸和陈墨礼一左一右扶着她,她这突然的晕厥显然是把人给吓到了。
她的视线一点点聚焦,大脑也逐渐清醒,她撑着景逸手臂说:“没事,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陈墨礼深蹙着一双眉,担忧道:“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景逸伸手揽过江泠月肩膀,让她与陈墨礼拉开了一点距离,他略垂眼,对江泠月说:“我送你回去吧泠泠。”
陈墨礼默默看了景逸一眼,收回手没说话。
江泠月实在是太累了,没太注意到这些身体的细节,只是看向陈墨礼和岳沉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泠月头很晕,景逸直接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精神压力过大,过度劳累又没吃什么东西,这才身体虚弱,贫血头晕。
江泠月想说自己没事,但一起身又差点没站稳。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躺在病房打点滴。
她的身心太过疲累,刚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再次睁眼是午夜,病房里夜灯昏黄,有人坐在病床边。
环境的昏暗让她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身边人是孟舒淮,好在她意识清醒得够快,这才没有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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