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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
她不是孟舒淮的女朋友吗?为什么孟舒淮既要让她住在家里,又要在他家人面前撇清与她的关系?
是他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也知道这段关系注定没有结果, 所以没有必要介绍,对吧?
江泠月双手扣住洗漱台面, 迅速克制住了自己想哭的冲动。
她匆匆转身进淋浴间,打开水龙头试图掩饰自己此刻的狼狈。
热水冲淋身体, 长发随水蜿蜒。
她自欺欺人地想,这时候流眼泪一定是因为热水进了眼睛,她的眼睛受了刺激才会这么痛。
她才没有这么脆弱,才不会因为孟舒淮一句话就哭到不成样子。
不熟就不熟,她也不想再跟他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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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飞雪,暗影流光,卧室窗帘未合,雪影密密落在地板上,随风轻盈旋舞。
有一缕长烟从杂乱的雪影中缓慢升腾,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显眼。烟灰猝然一折,摔落地面碎裂,夹着烟的人却始终靠坐在沙发,一动没动。
若无烟草的气味掩盖,她的香气仍四处充盈,仍无处不在,他没办法在有她香气的衾被间安睡。
手中的烟悄无声息燃尽了,指尖感受到烟嘴的热,孟舒淮起了身,灭了烟头起身往外走。
凌晨,崔琦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电话响,看见屏幕上的孟总二字,他的困意立马去了大半。
孟舒淮的声音略显沙哑,但能听出来毫无困倦之意。
“经济论坛的资料发给我。”
崔琦愣了下,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虽说平时他这个上司就是个工作狂,但却是个有计划有条理还很有效率的人。今日事今日毕是他一贯的作风,极少会有凌晨加班,还是加一个无关紧要的班的情况出现。
崔琦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孟总失眠了。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江小姐不是在家?就算失眠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时间看资料?
崔琦得出另一个结论——两人吵架,且孟总失眠了。
挂了电话,崔琦利落起床打开电脑将资料发了过去,怕再接到第二个电话,崔琦在书房坐了半小时才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有人失眠,自然有人睡得香。
江泠月倒也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伤心过了头,也哭得有些累了,反倒入睡迅速。
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就立刻起身跑去浴室看自己的眼睛,她今天和尚景逸约好了要去书画展,她可不想顶着一对核桃眼见人。
上午十点她就接到了尚景逸的电话,他说想要约她吃午餐,她没有拒绝。
料想今天不会在室外停留,她选了一条白色针织裙配白色羊绒长外套,脚下还踩了双白色的厚底鞋配中筒袜,一整个纯白色系,让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更加出彩。
临出门前她看到自己放在玄关的那瓶暗涌,本着调节心情的想法,她拿起来喷了两下。
没有cp的cp香也能独美。
尚景逸这时候已经到她家楼下,她放下香水瓶,背上包匆匆下了楼,才刚拐出电梯厅她就看到了尚景逸,一身黑色大衣,肩头落了些碎雪。
她小跑了两步上前,问他怎么不在车里等。
尚景逸比她高出许多,站在台阶下也能与她视线持平,他很爱笑,在看到她小跑过来的那瞬间,江泠月明显看到了他眼睛里流动的亮光。
他说:“当然是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他这话说得很坦荡,也是在告诉她,与她见面的欣喜根本不需要隐藏。
江泠月唇角向上,是发自内心在笑。
呼吸在雪天里被具象化,热气模糊视线的瞬间,好像飞雪也跟着融化。
尚景逸替她开了车门,“上车吧,外面冷。”
她收好衣摆坐进去,尚景逸则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午餐是在展厅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尚景逸很健谈,也很活泼,不像季明晟有架子,也不像孟舒淮有距离感。
他会主动抛出江泠月感兴趣的话题,不会冷场,也不会让人尴尬,江泠月和他交谈时会感觉很自在。
年末的这次书画展是国内几位书画家的联合展,他们去的时间点正好,书画家本人也在场,江泠月很开心。
一起讨论时,尚景逸帮她拍了很多照片,大部分是瞬间的抓拍,照片中的她表情自然,姿态放松,全然没有因为昨夜的事情难过憔悴的痕迹。
江泠月在人群中太过耀眼,哪怕是平时根本不会刷朋友圈的人,也会被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吸引视线,然后点开她的照片,一看再看。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孟舒淮。
孟舒淮看了好几遍之后,接受了发这些照片的人是尚景逸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两人此刻,正在约会。
工作的事情说了一半,孟舒淮忽地勾着唇轻笑了一声,让站在办公桌前的崔琦和冯靖远两人双双
', ' ')('背后一凉。
冯靖远挑着眉看向身侧的崔琦,做了个询问的口型,崔琦看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孟舒淮放下手机,淡声道:“先出去吧。”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江泠月也看到了尚景逸发的朋友圈,她清楚尚景逸是个乐于分享的人,不然她也不会在看到他分享螺钿工艺时主动来拜托他帮忙。
他这条朋友圈的照片只是今天看展的记录,并没有什么特殊,所以她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稍晚一点两人一起离开了书画展,去了一位螺钿工艺大师的工作室。
尚景逸好奇,问她:“怎么想起来要拜访汪老先生?”
江泠月说:“明年春天是我外公的寿辰,我之前听人说,汪老先生有做螺钿漆管笔的手艺,所以想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说动老先生帮忙做一支笔。”
尚景逸听了轻松一笑:“这事儿你找我还真就找对了,汪老和我爷爷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今天我带你去,汪老一定会给我个面子。”
江泠月轻轻笑道:“那晚上换我请你吃饭?”
“好啊。”
尚景逸笑得很开心,江泠月也被他的笑容感染。
她有些出神地想,如果今天没有尚景逸约她,估计她到现在还在家里继续消沉,现在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去想那些难过的事情。
汪老先生也是个开朗爱笑,热情好客的人,听了江泠月的来意,二话没说就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江泠月有书画的功底,早在决定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画出了设计图,今天过来就是特地想找汪老一起讨论设计的细节。
尚景逸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但却会时不时走神盯着眼前人看。
江泠月偶尔抬眸会与他有短暂的视线接触,但一察觉他心中所想,江泠月又会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
他们俩在汪老的工作室一待就是三个多小时,等江泠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汪老先生说,他这地儿偏,路也窄,现在这个点儿出门估计得堵上个把小时,不如就留在他这里一起吃顿便饭再走。
江泠月看了眼窗外,院子里的黄色腊梅在雪中傲然展露优美姿态,雪不停,路也难走,两人欣然接受了汪老的好意。
汪老去交代晚餐的时候,江泠月冲着尚景逸不好意思道:“看来今晚没法请你吃饭了。”
尚景逸非但不介意,还笑得很开心说:“那不是正好给了我下次约你出来的理由?”
江泠月垂眸,宛然一笑,没接这话。
饭后尚景逸送她回家,到楼下时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仍然没有孟舒淮任何一点消息。
她将自己的失落伪装得很好,尚景逸这一整天都没能察觉她的异常。
下了车,她笑着同尚景逸道别,还贴心嘱咐他路上小心。
看他离开后,江泠月掸去外套上沾染的飞雪,迈步拐进了电梯厅。
三层楼的距离,她来不及去想太多有关孟舒淮的事。
也正是因为无暇细想,所以在电梯门打开的那瞬间,她的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走廊里的灯本是常亮,但她家门前那盏正好坏了,天冷又下雪,物业还没来得及维修。
电梯门打开,光线也随之进入走廊,孟舒淮就站在灯光延伸的尽头,一身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套铅灰色格纹西服,看样子像是从公司直接来了她家。
他还是往日那副冷峻沉静的优雅绅士形象,冷白的肤色在这昏暗中透着素雪般的凉意,他本该如这漫天飞雪,生于云端,被人仰望,又何故坠落这尘世间,惹了凡心悸动?
江泠月短暂愣了一下,在电梯门重新关上之前走了出去。
走廊重回黑暗,她的眼睛一下子没能适应,脚步声稍显杂乱。
孟舒淮迎上前,双手将她扶住。
熟悉的香气与她接近,交互,相融,被冻结的那颗心在瞬间融化,往下淌着热烈滚烫的水。
“你还来做什么?”
有太多情绪在这瞬间涌上心头,她脆弱的一颗心承受不住,发达的泪腺也承受不住。
颤抖的声音,滚烫的眼泪,柔软的心,她这三件利器可以在瞬间击溃孟舒淮的伪装,也一消他整日的愁闷。
他拥她入怀,双臂忍不住要越收越紧。
怀中人此刻是如此真实,如此鲜活,她的柔软,她的温度,她的香气,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让他思之若狂,彻夜难眠。
“你还来做什么?”
江泠月一声声质问,将手握成拳一下下打在他身上,她抽泣着,也埋怨着。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说了那样的话又要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的眼泪尽数渗进孟舒淮衣襟,她的声音被西服面料吞噬大半,每一声抽泣都像绵绵的针,一针一针扎进他心里,让他疼,让他喘不过气。
他是强势的掠夺者,疼到喘不
', ' ')('过气的时候,需要从她的身体找寻赖以生存的氧气。
江泠月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堵住了声音的来源,不愿她的眼泪再成为杀人的利器。
被泪水浸润过的这双唇是潮湿的,滚烫的,咸涩的。
江泠月想要抗拒,扭动着身躯想躲,却被孟舒淮的双臂囚禁,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是活动的枷锁,带给她巨大的压制力,那力量像是要将她揉碎了装进身体里。
她的呼吸被掠夺,唇齿被轻松顶开,柔软的小舌被他勾入口中肆意吸吮。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头猛兽啃食,需要她用血肉喂养才能消除他此刻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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