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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 第8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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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让我留在云城,说会带我去萧府过年,但是你没有。你说带我逛庙会,见识云城的繁华,你也没有。你还说会在年三十带我再去一趟宁欢寺,在树上挂上新的红绳,你全都食言,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对我说。”陆书瑾自己擦了一把眼泪,啜泣着说:“我又不是非得跟你一起过年,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哪里都一样,但是那些你对我说的话,难道就只有我在记着吗?”

“还是说那些都只是你看我可怜,随口说出来的。我不要你的施舍,也不要你觉得我可怜的时候就陪陪我,觉得乏味了就扔下我,我才不是你身边的那些谄媚奉上的狗腿子,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至少在我们的关系??x?结束之前,我觉得你应该把那些说过的话全都做到!”陆书瑾的睫毛上沾满了细碎的泪珠,经灯光一照,亮晶晶的。

也不知心中是憋闷了多少委屈和难过,这么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一直在喘气抽泣,像个孩子似的。

“是你让我留在云城的,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年。”她哭着控诉。

萧矜自八岁起就很少会哭了,平日里练武受过很多伤,随着年岁的增长,如今即便是刀刃伤得深可见骨,也不会落一滴泪。

但陆书瑾的眼泪像是这世上无比厉害的软刀,有着巨大的威力,一下捅进了他的心口之处,他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的防备,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抱住陆书瑾,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埋下了头,泪就落在陆书瑾的脸颊,颈窝。

他压着颤音哽咽道:“对不起,是我食言。”

这段时间萧矜内心受到的折磨也是让他苦不堪言,那被他死死压住,不敢往外泄露一星半点的情绪化作梦魇,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想起陆书瑾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甜蜜的,但甜蜜过后却又剧痛无比。

萧矜落了两滴泪就停了。陆书瑾却在他温暖的怀中哭了好一阵,当真是委屈极了,也伤心坏了,所有情绪借着酒劲全部发泄出来,许久之后才累了,渐渐停了哭声,在他怀中小声抽泣。

萧矜抱着她想,陆书瑾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他不该生出了肮脏的心思,是他不该为一己私欲而疏远陆书瑾,是他混账罢了。

低下头,怀中是布满泪痕的白嫩小脸。

萧矜满眼情愫,又极为克制地为她擦去了眼角的泪,哑着声音,无奈地低声说:“陆书瑾啊,你要是个姑娘该有多好。”

说完他俯下头,在陆书瑾的脸颊上印了一个轻吻。

这是他挂念已久的,反复在梦里做的一件事。

“我好痛……”陆书瑾又说。

“哪里痛?”萧矜赶忙将她松开点。

“肚子。”陆书瑾还带着哭过之后浓浓的鼻音,细声说话时更像是撒娇,将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说:“这里,揉揉……”

萧矜的手掌触及到柔软的腹部,呼吸立即就放轻了,大气也不敢喘,用柔和的力道为她揉着腹部,又十分规矩,不敢上下乱动。

陆书瑾像是舒缓了些,从嗓子里挤出几声哼哼。

萧矜听得心都要化成水,低声询问她,“乖乖,为什么肚子会痛?”

陆书瑾轻声回答:“酒喝到后面就凉了,我懒得再去热。”

萧矜的眼中承载了满满的情,声音低低的,带着极其溺人的温柔,“那下次我给你热酒好不好?”

陆书瑾没有说话,而是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极为眷恋他怀中的温暖。

第62章

“陆地的陆,瑾是斜王旁,美玉之意的那个瑾。”

陆书瑾的腹部柔软,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摸出没几两肉,想必腰身是极为纤细的。

萧矜控制着力道,在她腹部打着圈地轻揉。

这力道显然很合陆书瑾的心意,她在萧矜怀中安静下来, 不再抽泣, 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哼哼, 继而就没了别的声音, 像是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喝醉后又哭过一场的陆书瑾显得很柔弱,半点没有男子的样子了, 就像个无意识撒娇的姑娘。她蜷在萧矜的怀中, 将半张脸埋起来,凭借着本能的意识趋向他。

房中的暖炉起了效用, 周围温度升高, 驱逐了所有寒冷。灯光散发出暖色的柔光,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投出一个暧昧的影子。

太安静了。萧矜一动不动地抱着她, 心中被情愫塞得满满涨涨。他的心中生出一股阴暗的自私来, 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静谧的一刻,不再前进。

陆书瑾又睡着了,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那正是心口的位置。

萧矜低头看了很久,发觉她似乎有了些许冷意, 便动身想将她从软椅上抱去床榻。

但他刚动, 就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陆书瑾给攥在了手中,虽不是很用力, 但这样一牵扯她仿佛又要从梦中醒来, 不安地皱了皱眉。

萧矜用指腹抚了抚她的眉头, 而后将她整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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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去了床榻上。

因着陆书瑾的不松手,萧矜也只能顺势脱了鞋子躺在她边上,将被褥拉过来把她盖住。

陆书瑾被方才那一番折腾,有些醒了,眉头就又不安稳地微微皱起。

她无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也不知在找什么,没找到之后又将手虚虚握成拳,搭在被褥边。

动作间露出了左手腕上缠着的赤绳,萧矜看了看,忽而抓住了她的手,将蜷起的手指慢慢伸开,然后头探过去,把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陆书瑾的手被萧矜捂了很久,这会儿掌心是热的,又极其柔软,分明没什么味道,但萧矜总觉得她的手香香的。

他无比爱怜地蹭了蹭她的掌心,还转头在上面留下个轻吻。

陆书瑾此刻若是清醒的话,或许会被他眸中无法掩藏的喜欢给吓到。

但萧矜猜不出陆书瑾将这赤绳系在手腕上的原因,也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一味地被陆书瑾吸引,难以抑制地想与她亲近。

年三十的晚上如此热闹,云城的大街小巷俱是玩乐的人,万家灯火今夜不熄,烟花一朵朵地在天空炸开。

外面喧闹非常,房中却相当寂静。

陆书瑾的眉头舒展,安然地睡着。萧矜埋头在她的掌中,像是疲于奔波的鸟找到了栖息之所,安详于此。

这些日子,他总是强迫自己去逃避那些情感。

他跪在祠堂前一遍一遍想着繁盛而庞大的萧家,想着残害百姓的奸臣,想着他这些年接受的教诲和训练,如此才能时刻谨记他是萧家嫡系的唯一子嗣,背负着各种重担,不能让萧家为世间人指指点点,不能让萧家族人蒙羞。

但到了陆书瑾面前,听着她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萧矜又想起初见时她被包子砸了头茫然回顾的神色,想起她利用自己惩治刘全时的狡黠,想起她垂着眸说自己没有爹娘时的平静。更是无法克制地想起她细眉红唇,耳垂坠着银蝶长链,身着雪纱长裙的美丽模样。

萧矜被着割裂的思想折磨得快要发疯,整个人被无尽的火焰炙烤,一阵一阵的欲望烧过之后,留下的余烬都足以让他窒息。

他恼怒过,愤恨过,陷入无可自拔的自我厌弃,在一切情绪撕扯沉浮后,来到了陆书瑾面前时又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至少现在,他静静聆听着陆书瑾的呼吸时,心里再没有任何挣扎的念头了,只想待在她身边。

总有办法的。萧矜绝望地想,他甘愿受内心的煎熬,牢牢克制自己的私欲,反正不能让陆书瑾再受委屈。

乱七八糟的念头快速在脑中翻过,忽而一声浑厚的钟声自远方传来,悠扬而绵长。同一时间,烟花爆竹的声音在云城各个地方响起来,整个城中被砰砰响声淹没。

萧矜从她的掌中抬起身,自怀里摸出一串由五个金子打造的圆币,放在她的枕头下面,而后俯下头在她眉间亲了一下,轻声说:“新的一年了陆书瑾,恭祝你又添一岁。”

陆书瑾闭着眼,睡得香甜。

烟花的声音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消停,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人们带着美好的愿望入睡,迎接新岁的到来。

萧矜却彻夜未眠,盯着陆书瑾不知疲倦地看。

最后赶在天亮前,他摸了摸陆书瑾的脸颊,眷恋不舍地离开了。

萧矜回到府里的??x?时候,萧云业正在晨练,见他从外面回来,便问道:“臭小子,昨晚上大年夜你跑出去一夜未归,去了何处?”

萧矜的面上带着一夜没睡的疲倦,眉眼恹恹,压根不像是去寻欢作乐。

他停住脚步,说道:“看玉去了。”

萧云业纳闷地瞥他一眼,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凶道:“你小子,莫不是看上了别人媳妇儿?”

萧矜面对着荒谬的猜测,都提不起任何力气反驳,只道:“没有。”

萧云业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注意点分寸,我萧家怎么说也是晏国数一数二的大族,你若是做出什么给萧家蒙羞的事,我就一头撞死在牛粪上。”

萧矜撩起眼皮看一眼自己亲爹,说道:“萧家的名声早就被我搞臭了。”

萧云业威严不过这么一会儿,又眯着眼睛笑了,“也是,谁还不知道我萧家养了个废物嫡子出来。”

他拿起手中的木剑,比划了几下,状似无意地问道:“过些时日我就要赶赴北疆助三皇子平乱寇,这云城你守不守得?”

萧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眉眼间的倦怠在片刻间被清扫干净,无端添上几分认真,他道:“守得。”

萧云业笑着与他又说了两句话,才将他放回去休息。

大年初一本是串门拜年的日子,但萧家嫡系单薄,萧云业只有一个嫡亲的妹妹早些年也生了病早早离世。嫡系长辈大多在京城,而其他庶系长辈也没有让萧大将军亲自携子登门拜年的资格,是以这一日萧府只来了几个庶系的小辈拜年,还算清静。

同样清静的,还有陆书瑾这里。

她是被一串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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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炸醒的,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暖炉烧得旺,整个房间都十分暖和。

陆书瑾这次宿醉醒来没上次那么难受了,只是头有些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缓了好久才逐渐找回意识。

她想起昨夜看到萧矜了,他就在自己面前,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呢喃。

又是喝醉之后的梦吗?

陆书瑾疑惑地想着。

但是昨夜她分明觉得自己还算清醒来着,也说了很多话,好像还哭了一场,只是那些记忆在醉酒之后的加持下,都变得有些模糊,一时间让陆书瑾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

随后她很快回忆起来,自己是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烟花的,又为何会睡到了床榻上?房中的暖炉又是谁点的?

她惊醒一般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有些心急地穿上鞋子,快步推门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一盏盏火红的灯笼点亮了整个寂寥的院子,在灰蒙的天空下熠熠生辉,光芒落入了陆书瑾的眼睛里,将她的眸子彻底点亮。

她披上披风抬步出去,自后院往前走,一路走至前院,发现沿路的所有灯笼都被点亮,整个宅子灯火通明,无一不是光明。

陆书瑾清晰地记得,昨夜天黑时,她只点了后院靠近房间和膳房的几盏灯,还有些挂在檐下的太高了也索性没点。却没想到这一睁眼醒来,宅子里的灯全被点燃了,没有一盏是灭着的。

是萧矜,他昨夜真的来过。

不仅把她抱去了房中,还将宅中的灯笼全部点亮。

她站在原地怔住,视线从一盏盏的红灯上滑过,面前好似浮现出萧矜站在夜空之下,一步一步将这些灯笼全部点亮的场景。

就算是他动作再快,做完这些再离开恐怕也得是半夜了,大年夜他不在萧府好好呆着,来这里作何?

陆书瑾感觉心口潮湿一片,泛着痒意。

她转身往回走,洗漱之后去了膳房,却见昨日搁在桌上的菜和碗筷皆已被收拾干净,一张桌子什么都不剩下。

陆书瑾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怔然许久,这才回了寝房之中。

先前起来的时候着急没注意到,桌上是放了一个扁长木盒的。

她走过去将盒子打开,入眼便是一件桃花色的衣裳。她拿出来一抖,柔滑的布料就自己展开,其颜色跟初开的桃花很相似,是一种浅淡的妃色,但一看就是男子的衣物。

衣领袖摆都用金丝绣了一圈藤蔓似的图案,里头也不知道夹了一层什么棉,看起来单薄拎在手中却沉甸甸的,布料在灯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

叠放在下面的就是雪白的里衣和黑色长裤,与之前萧矜送的三件一样,都是一整套。

陆书瑾一下就猜到萧矜的用意。因为今年是大年初一,所以他送来了一件崭新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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