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洋洋洒洒而下的一片暖光投影在他眼里,将他的目光染上了一丝朦胧,他很确定地对她说:“我现在做的生意绝对不犯法,但有时候因为对手踩过界,我只能用我擅长的方法对付他们,这些方法确实不够光明磊落,但是那些对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或许因为任司徒自己本身总喜欢把话藏在心里,其实她很喜欢他的有话直说。
她已经很久不曾相信人嘴上说的承诺,可不知为何,她想要相信他。
于是思考片刻,又问:“行,那我再问个问题。”
时钟洗耳恭听。
“你和寻寻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时钟无奈地抚了抚额,还是如实回答了:“他让我180天内把你娶回家,我答应他了。”
180天?任司徒愣了足有五秒——“你凭什么答应他?你就……就这么有把握这么迅速的把我搞定?”
这才是任司徒今晚听到的最荒唐的话。
时钟却挺无所谓的:“没把握,不过……多了他个盟友,我胜算就大了一点。何乐而不为?”
任司徒忍不住连连摇头:“连小孩子都骗,难怪他们都说你不是好人了……”
时钟眸色一沉,扣住了她的下颚,不让她再摇头否定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特别郑重的语气:“欢迎走进坏人的世界……”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沉睡中的任司徒。
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还带着满满睡意的双眼随意的看了看,就看到了横陈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
没错,一只男人的手。
这间公寓,她之前来过一次;这张床,她之前睡过一次;这个男人……她之前睡过不止一次。
任司徒呆了足有一分钟,才慢慢地把男人的这只手从自己肩上移开,悄悄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她看一眼身旁还在沉睡的时钟,再看一眼墙上挂着的一直在走着的时钟——早晨六点半。
他们昨晚在街上游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个小时,竟从她家走到了……他家。然后他问:“留下来?”
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再然后……四个多小时之后的此时此刻,任司徒看着床尾挂着的她那被扯破的内衣,心里想,自己肯定是疯了……
***
身旁的这个男人还在熟睡着,任司徒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终于认命地承认,性真的是件极其美妙的事情,以至于她现在看他,都觉得他比昨晚更帅了一些,甚至忍不住伸手触了触他在睡梦中依旧微蹙着的眉心。
任司徒的指尖顺着他挺拔的鼻子向下,一一抚过他的嘴唇,还有他已经冒出了些胡渣的下巴,再往下就是他的喉结,她几乎都还记得昨晚他品尝……她时,喉结微微滑动的样子。
或许是任司徒还在震惊于自己竟然把那么羞人的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并没发现他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在他喉结处短暂地停留了片刻之后,耳根发烫的任司徒正欲收回手,却突然被人准确地捉住了手腕。
任司徒被吓得呼吸一哽,他却幽幽睁开眼睛,满眼都是促狭:“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任司徒试着挣了挣手,没挣开,只能故作平静地回视他:“我得走了。他们要是发现我没在家可就惨了。”
时钟这才敛了敛神,看向墙上挂着的钟,可是他不仅没放开她,反而顺势一拽,就把任司徒拽到了身`下。
“还早……”他说着,已解开了她身上的衬衫纽扣……
最后连任司徒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她终于又有了点力气,从床上撑起自己时,无力地看一眼挂钟上的时间——已经9点半了。
现在再赶回家,估计寻寻早已经醒了,顿觉无力回天的任司徒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直接蒙着被子躺回去继续补觉——这就是她贪恋男人美色的后果。
可是偏偏有人要掀开她的被子。
被子一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这张清爽的脸。他挂好了胡子,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精神得很,反观自己,头发应该他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吹干的,衣服应该也是他帮她换上的。
他们同样的年纪,可为什么他的体力和恢复里都强过她这么多?就连他车祸的伤都好的比寻常人快一些……任司徒有些愤愤不平,可她连把内心的愤愤不平说出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翻个身,继续睡。
以为这男人掀被子是要逼她起床,不过还算他有些良知,掀被子只为让她透透气而已,而他,就坐在床边,柔声问她:“不饿么?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等我……睡醒……”
看着她缩成一团的背影,时钟顿了顿,索性挨过去自后抱住她,自己也补个觉。相拥而眠其实并不舒适,她在他怀里挣了挣,可惜挣不开,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其实他也只是闹一闹她而已,见这女人渐渐陷入了梦乡,鼻息也渐渐放缓,直至最后微不可闻,时钟悄声放开她,扶正她的肩膀,让她躺平了睡,别再缩成一团。
继而伸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窗帘遥控,窗帘伴随着“滴”的一声控制音缓缓合上,室内陷入一片昏暗,他就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被时间打扰。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餍足,任司徒睁开眼的时候,一时间都分辨不出是日是夜,厚实的窗帘阻挡了窗外的大部分光线,可惜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任司徒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中一个时钟不知所踪,另一个时钟提醒她,现在已经是12点。
任司徒的外套就挂在一旁的衣柱上,她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并没有未接来电——这倒是有些稀奇,按照寻寻的个性,一大早不见她的话,指不定会打多少夺命连环call给她。任司徒只好揉着还有些紧绷地太阳穴,打给家里的座机。
不一会儿就有人接听了,是寻寻脆生生的声音:“喂?”
任司徒却被小家伙的这声“喂”闹得一时语塞。顿了顿,才接话道:“我在外面有事,可能要下午才能回去。你的午饭,让孙……”
任司徒话音未落就被寻寻脆生生地打断了:“长腿叔叔已经来电话跟我说过啦!没关系的,我已经答应把你借给他一天了。”
“……”
“……”
那一瞬间,任司徒很有撞墙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