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 / 2)

任司徒随便揭开其中一盘上的保鲜膜,从那萝卜丝的刀工来看,绝对是出自一个厨艺很好的人之手。

就在这时,厨房外传来走动声,应该是行动不便的时钟终于换好了家居服从卧室出来,任司徒她不由得扬声问:“冰箱里的食材新不新鲜?我直接用咯!”

“估计是那丫头趁我在医院的时候买好带过来的,应该够新鲜。”

任司徒现在只有两个想法——他亲昵地叫那女孩“丫头”;那丫头能随意进出这里,估计是有这儿的门禁卡。

任司徒现在只能庆幸他是个病人,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而她,炒个青菜拌个凉菜什么的,还是可以驾驭的。

就算再不济,她还可以煲个养生粥,这对她来说应该不难,毕竟她看盛嘉言煲过那么多次粥,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可真把煲粥的锅端上炉灶,任司徒又犯了难:她连是要先搁米还是先搁滑肉片都不清楚……

如何绞尽脑汁回想都想不起盛嘉言煲粥的步骤,任司徒只好从兜里摸出手机求救。

电话只响了一声盛嘉言就接听了,劈头就是一句:“你怎么还没到?”

任司徒一愣。

她竟然忘了要去盛嘉言家吃晚饭的……

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得如此一干二净?任司徒扪心自问,却问不出答案,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我在我朋友这儿,就不过去了。”

盛嘉言“哦”了一声,他脾气一向很好,任司徒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打过架,甚至连争执都很少,对于她的突然爽约,他也不生气,反倒笑道:“那干脆让寻寻在我这儿睡得了,明天不是跨年吗,反正他幼儿园放假,就让他在我这儿玩两天,你和孙瑶干脆明天也一起到我这儿来跨年。”

紧接着任司徒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声像是寻寻的欢呼声——估计寻寻就在盛嘉言身旁,那欢快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任司徒耳朵里,反倒令任司徒瞬间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原来总给我煲的那个养生粥,具体是个什么做法?”

“你问这干嘛?”盛嘉言的声音陡然一变。

“我朋友不是生病么,我想给他弄个养生粥。”

“你在那个时钟家里?”盛嘉言的声音里已经明显掺杂着一丝不悦了。

任司徒有点后悔昨晚把自己和蒋令晨之间的谈话内容全告诉他了,否则他也不会知道时钟的车祸,更不会猜到……

她此刻就在时钟家里。

“任司徒,是,我是鼓励你交男朋友,可谁都可以,唯独这个时钟,真的不靠谱。”

盛嘉言是语重心长的语气,是真的为她好,可任司徒不知怎的就被他的这番话触到了逆鳞,“盛嘉言,你不要忘了,5年前你拒绝我之后,不也是迫不及待地把你认为靠谱的人塞到我身边来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说他虽然是abc,却没有一般abc的陋习,对待感情很真。结果呢?我的初恋就砸在他手上了……哦不对……”任司徒的语气满是冷嘲,“如果单恋也算初恋的话,你……”

直到这时任司徒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她蓦地噤声。

如果单恋也算初恋的话……她怎么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

估计手机那头的盛嘉言也被她突然翻旧账的行径吓着了,半天没有声音。任司徒深深地叹了口气,扶着额转身背靠流理台,“我……”她尽量平复语气,“我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才说这些胡话的,你别往心里去。”

“司徒……”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地唤她。

类似的语气任司徒听过无数遍,感谢的、心疼的、无奈的、纠结的……他可以是她兄长、是她挚友、是她万能的生活小助手,甚至可以是她的闺蜜,却……

永远不会爱她。

“放心吧,我也老大不小了,懂得分辨谁靠谱、谁不靠谱。”任司徒的语气已恢复了一贯的无波无澜,“养生粥到底怎么做来着?你还没告诉我呢……”

“……”

“……”

***

任司徒终于把养生粥的食材搞定,接下来只需要等它慢慢炖至软熟,她回到客厅:“粥大概得熬一个多小时,要不先吃点别的?”

并没有人应声,任司徒不由得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钟。

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可任司徒看看正在播放的综艺节目,再看看时钟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明显就没在看节目,任司徒疑惑地走近,直到来到了沙发旁,时钟才注意到,才把音量调小。

“怎么开这么大声?”

时钟无谓地笑了笑:“不想听到你用那么在乎的语气和别的男人吵架。”

他的坦荡反倒让任司徒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自己和盛嘉言讲电话时只觉得生气,莫非在旁人听来,她的语气真的如此在乎?

又或者更像是她因为求而不得,而在无理取闹?

每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这个叫做“盛嘉言”的牢笼时,又会突然因为他为她做的某件事、他对她说得某句话而再度深陷,反反复复地挣扎,直到这一两年,任司徒才不得不认命地承认,最初盛嘉言拒绝她时所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祝我们,友谊万岁……”

此时此刻,任司徒脑海中再度冒出这句话,她已经能很平静地面对了,想当年她还奢望过他对她的友情,有朝一日终会变为爱情;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她对他曾有过的那些爱意,如今已随时间飘逝、所剩无几,或许再过几年,就真正的连渣都不剩了……

时钟见这个女人陷入了某种深思,不由得笑了笑。

任司徒被他这抹浅淡的微笑唤回了神智,他的笑容里虽略带苦涩,但他说的话,却透露着满满的坚定:“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人一向不强求,你不乐意,我们就做朋友。但是如果哪天你改变心意了,这里……”他点一点自己心口,“随时为你敞开。”

“……”

“……”

***

隔天便是跨年。

或许因为昨晚电话里的争吵,又或许盛嘉言真的有事,原本盛嘉言提议到他家跨年的提议最终泡了汤,寻寻颇有怨言地跟着两个女人一起在家里跨年:“每年都是这样,没意思……”

孙瑶和任司徒都是料理白痴,晚餐要靠外卖过活,这才是寻寻不满的最大原因。

任司徒刚打完外卖的电话,回眸就见寻寻抱着双臂做一副不满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我再说一遍!我不吃外卖!”

孙瑶正坐在寻寻身旁,一边看着电视里自己的广告,一边抱怨:“都说了我的右脸更好看,偏不信,你看!都把我拍成鞋拔子脸了……”

见孙瑶不理自己,寻寻故意加重语气幽幽地补充一句:“巨型鞋拔子……”

孙瑶顿时眉眼一凛,一回身就不客气地弹了弹寻寻的脑门。虽然她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广告,实际上寻寻的抱怨,她一句不落地全听了进去:“那只能怪你嘉言叔叔爽了我们的约,临时决定去陪什么国外回来的老朋友吃饭。”

寻寻的嘴巴嘟得更高了。

孙瑶转念一想,顿时计从心来:“要不你打电话给你长腿叔叔,看看他有没有空?”

寻寻顿时眼睛一亮,可很快又晦暗下去:“他出车祸了。任司徒不让我去打搅人家养病。”

孙瑶一惊,目光立即扫向一旁的任司徒,任司徒点了点头。孙瑶顿时心有戚戚焉,把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孙瑶从来不缺跨年的邀约,如今翻一遍微信,就找出了不下10条她之前理都没理的约会邀请:“8点半,自助餐,日料。想不想去?”

寻寻一听,连忙点头。

“哦这里还有一条,也是8点半,不过是泰国菜。”

寻寻心里默默地权衡了一下:“泰国菜!”

“还有这条——7点半,火锅。”

寻寻顿时眼睛更亮了,可孙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立即就否定道:“现在都7点了,肯定来不及了。还是算了吧。”说着就把这条微信给删了。

任司徒只能弱弱地提醒一句:“我外卖都叫好了……”可惜她的提醒被这两个人彻底无视了。

就在任司徒忍不住叹气时,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外卖就到了?”——

孙瑶这么一诧异,寻寻慌了,再度严正声明:“我不吃外卖!”

任司徒却已经跑去开门了。

站在门外的,却不是外卖小哥。

“你怎么……”任司徒诧异地看着门外这个单手打着石膏的男人。

***

等孙瑶、寻寻、任司徒一行三人坐上等在路边的房车时,表情已经不是用“诧异”这个词就能彻底涵盖的了——

大型房车里,有厨师在房车里当场准备料理的烧烤用的食物和器材。时钟从料理桌旁的冰箱里给诸位客人拿饮料,饮料送到寻寻手中时,寻寻用眼神表达了对长腿叔叔的膜拜,“那些架子……”寻寻指一指厨师正在搭着的烤架,“我们是要去烧烤吗?”

时钟笑笑:“后备箱里还有烟火,到郊外bbq完,正好可以放烟火。”

顿时,寻寻的欢呼声响彻整个车厢。

孙瑶满意地看着另一名正在简单腌制生牛扒的厨师,悄悄凑到似乎在走神的任司徒耳边,“别想你的盛嘉言了,他……”孙瑶用下巴点一点正在和寻寻愉快地聊着的时钟,“……真让人动心。”

等时钟把饮料送到任司徒这边时,孙瑶已经识相地拉着寻寻去参观房车里的其他房间了。

任司徒接过冒着气泡的饮料,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想了想,似乎只能说:“谢谢……”

他没说话,就只是十分贴心地把吸管放进了她杯里。

喝着饮料的时候,任司徒心里又不自觉地冒出孙瑶带寻寻离开去参观房间前,附到她耳边说的那句:“听我一句,女人是没有爱情的,女人是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跑……其实你现在还对盛嘉言存有留恋,也是因为你当年出事的时候,盛嘉言把你照顾的太好,所以……如果你哪天彻底甩开盛嘉言跟这个人跑了,我一点儿也不会惊讶……”

20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寻寻却精神得很,从房车里下来,打了个饱嗝,笑嘻嘻地对送他们下车的时钟说:“等过春节了,我们再一起放烟花啊!”

寻寻连春节的活动都预约好了,负责拉着寻寻的孙瑶忍俊不禁,提了提手上那个装着许多塑料餐盒的袋子:“你这小贪心鬼,吃了那么多,还拿了这么多……你长腿叔叔下次怎么还敢带你出去玩?都被你吃穷了……”

对于孙瑶的这番言论,寻寻很不屑地“嘁”了一声,转眼又闪着星星眼抬头望向时钟:“好不好?好不好嘛?”

时钟比了个ok的手势,寻寻立即一个立定跳,就要跳到时钟身上去欢呼,看得任司徒顿时冒冷汗,赶紧把寻寻拦腰抱回去。

“你就不怕你这一跳,他这只手就彻底断了么?”任司徒对着寻寻指了指时钟手上的石膏,寻寻才撇撇嘴,放弃了立定跳的企图。

时钟倒是无所谓:“断就断了吧,正好让你妈妈负责照顾我一辈子。”

任司徒见寻寻想都没想就要张口回答,连忙伸手捂住寻寻的嘴,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她手捂上去之前,已经听寻寻欢快的应承道:“好啊!”

她就这样被这小家伙卖去换肉和烟花了?任司徒倍感无奈。

时钟却只是看着她,嘴角噙着笑,任司徒刚摆脱了寻寻带给她的无奈,转瞬又陷进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局促里,尤其是当着孙瑶和寻寻的面,任司徒几乎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只客气地说了句:“下次见。还有……新年快乐……”

他没说话,只稍稍朝任司徒倾过身来。他的唇分明是对着她的唇落了下来,任司徒本能地瞪大了眼。

一旁的孙瑶跟看好戏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寻寻则惊叹一声,赶紧憋住呼吸,抬手捂住双眼。

下一秒他的吻却稍稍偏离了角度,没有落在任司徒的唇上,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脸颊。

很轻的吻,像羽毛刷过,却害得任司徒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寻寻忍不住好奇,原本严实的捂住双眼的手悄悄张开两道指缝,见时钟根本没吻成,顿时气恼地把手从眼睛上拿开:“讨厌!害人家白激动!”

任司徒这才回过神来。

他似乎挺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原本噙在嘴角的笑意已延展至眉梢眼角,直到这时才回道:“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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