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放下铁杆,依旧躺着看头顶上方的人,轻轻小喘着气儿。柏沉松刚才流的汗还没干,汗珠顺着脖颈后面流到衣领出,湿了整圈的衣服。
他盯着那人下巴和眉眼,不正经的笑了下。
柏沉松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的毛巾直接甩梁峰脸上了,嘴里说了句,看个屁。
看屁。梁峰坐起来。
两个人跟小孩似的逗个嘴,柏沉松做边上喝水,眼睛斜着瞄了一眼,我说真的,你东西该还我了。
梁峰额角也是汗,手臂撑在身子后面盯人,懒散无赖样儿,面无表情,不想给。
柏沉松愣了,皱眉,手臂支在膝盖上探了点儿身子,一副商量的架势,不是,那你想干嘛?你留着我证件也没用啊。
没用吗?梁峰嘴角突然轻轻笑了下,就勾了一点点的弧度,我看不见得。
他收起手臂也向前探了点儿身子,两个人脸对脸的盯着,凑得近。
梁峰抬手用指尖勾起柏沉松的衣领,向前拽了点儿,力气不大,看着像挑逗似的。
柏沉松是嘛,快大四了?梁峰张口,那双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
柏沉松没说话,注视着那双凶人的眼睛,又仔细瞧着眼角那点儿伤疤。
勾着他衣领的手指突然使了下力,柏沉松身子被迫向前。
鼻尖快顶上鼻尖,梁峰那股烫人的气息扑到柏沉松脸上,烫的他后背那股麻劲儿冲上了头顶,梁峰低声,以后叫哥,好不好。他盯着人笑了下,小狗崽子。
第8章
你招惹谁了?
柏沉松被那人盯得脑子晕了两秒,缓过神儿抬手一把拍掉了梁峰的手,起身回,我时间到了。
梁峰在身后没动静儿,靠坐在椅子上看人,一动不动。
柏沉松没回头,跨步抓紧时间进了更衣室,站在衣柜前眉头皱的厉害,盯着柜门把手把手半天没动,衣服脱了拎在手指尖,都快拖到了地上。
柜子里的手机嘟的震动个不停,乔庭打的电话,说谢谢他,客气了半天。
没事。柏沉松拎出包,跨在单肩上直接出了更衣室。
朝外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梁峰刚才坐着的位置,没人,估计走了。
健身房停车场外。
峰,峰哥!冰子脑袋上还挂着水,衣服掖了一半,急匆匆的屁股着了火似的朝楼梯上的梁峰跑过去。
梁峰听声儿转头,怎么了?
晚上去店里吗?今天搞主题活动。冰子回,你等会儿有事吗?
他是梁峰那家酒吧的调酒师,也工作好几年了,可能因为自带舔狗属性,平日里关系混的还不错。
梁峰顿了下,点头说好,他今儿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儿。
回家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坐在乌黑的房间里,还不如去店里热闹点儿。他那辆被蹭了屁股的保时捷被拿去修了,这会儿开了辆前几年买的奔驰。
冰子因为能蹭车,开心的后槽牙都露出来,打开车门钻后座儿去了。
梁峰一上车就习惯性的点烟,开了半边的窗户,手指搭在玻璃沿上。
峰哥,你和那个教练认识啊?冰子估计也没话说,刚好好奇,探着脑袋问。
梁峰偏头望着一眼窗外闪着光的霓虹灯,不熟。
害,我还以为你俩儿熟呢,刚凑那么近,说半天话。冰子在后座笑,低头看手机。
近吗?梁峰自言自语接了一声。
近啊,我还以为你俩儿亲嘴呢。冰子说完才觉得说错了,咳了一声把脑袋一偏,装死。
梁峰没说话,起步的时候嘴角勾着笑了下。
酒吧三百九十五天就没有不热闹的,门口酒保今儿终于上班了,前几天他家老板和人在门口打了半个小时,这些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梁峰进门前还转头朝马路对面望,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峰哥!冰子在里面喊了一嗓子。
梁峰转头跨进去,被音乐震的一点别的动静都听不见。他坐在了平时坐的吧台位置,靠里面的一个位置。
冰子换了衣服进去给他倒酒,嘴里面叭叭的和旁边调酒师说个不停。
这酒吧也就开业不到一年,梁峰就是图个乐子,刚好附近都是学校,年轻人多,生意好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间咖啡店,上次的ktv,健身房,酒店加一个洗浴温泉中心。梁峰什么都不多,就钱多。
装了两大块冰的酒水在灯光里散着暖光,梁峰手指盯着酒杯边缘轻轻转。
这么一算,他确实开了不少店,都集中在大学城这一块儿。但城市这么大,柏沉松还次次能撞枪口上,也是怪神奇。
他抬手从裤子口袋拿出了那张不属于他的证件,手指捏着,放在吧台桌上。仰头灌了一口酒,垂眼瞄着那张证件上的脸。
他又想起来今儿在健身房柏沉松看见他那副表情,太逗了。
那人就像个裹着小羊皮的恶犬,对着别人还好,俩人一对上,柏沉松那副凶煞犬牙就露出来了。
梁峰看着就觉得好玩儿,想逗人。
峰哥!二楼有客人打起来了,你快来!白崎推着他直接就朝二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