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掏出手帕子,先裹住那手指,然后将她两手都握在手心,感觉像握住五根细冰凌,不由心慌;又因他左手只有半掌,握不全她两只手,忙又塞入自己怀里,紧紧压在胸窝处,顿时觉得寒意窜入心底。
他颤声问:“冷不冷?”
这是废话,可是他不知说什么。
旁边许多人,他不知该说什么。
顺昌帝吩咐道:“来人,快取药来!”
清哑回方初道:“还好——”听见顺昌帝说话,发现身边围了许多人,诧异道——“怎么……都来了?”
顺昌帝看着清哑,只见她黑瞳深深,仿佛凝结成冰,看不出一丝情绪,他理解为无欲无求,“很冷吗?”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清哑摇头,忽想起该参拜,忙道:“参见皇上。”
一面说,一面就要起身。
方初道:“小心,慢点!”手下用力搀她。
清哑觉得他太过小心了,人家还以为她轻狂呢。
她道:“没事。我……哎哟——”
她屁*股刚离凳子,便又跌坐下去。
原来,她居然不知自己弹了多久,那腿脚都冻僵了。
顺昌帝急道:“这样不行,快让人抬进去。”
才说完,只见方初伸手抄在清哑腿弯,将她抱起来,对他道:“请皇上恕罪。”一面就匆匆进殿,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
顺昌帝吩咐仁王:“快叫个大夫来。”
仁王慌道:“回皇上,已经去叫了。”
他担心极了:若是大哥知道弟子冻伤,会不会怪他没照看?刚才真不该听胡总管的,一面想,一面忐忑不安地跟了进去。
阶下百姓自清哑停止弹奏后,如同解咒一般活过来,原本脸上虔诚的神情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关切,纷纷议论。
众人忘记了捐款,一齐看向台矶上。
一老者看见清哑站不起来,壮胆对方初道:“不能用热水泡,要慢慢焐过来。”然方初已经匆匆进殿去了,也不知听见没有。
胡近却毫不担心,慈善中心挨着仁王府,仁王府别的没有,就是大夫多、药材多;再者明阳子先生也回来了,死人都能给治活,别说区区冻伤了,他还是赶紧募捐吧,要趁热打铁。
郭织女为灾区募捐弹琴,然后冻伤,这是多么感人的事!
胡近敏锐觉得,必须利用把握这个机会,让捐款再增加。
他沉痛地对众人道:“大家看见了,郭织女弹了这么久,手脚都冻伤了。本官再找个人来弹也容易,就怕弹得不如郭织女。这佛音若不是心怀慈悲,是弹不好的。少不得请大家伙担待!”
说着,恭敬地抱拳行礼。
众人果然感动,纷纷说,不用再找人弹了,没人弹他们一样会捐款;又说回去告诉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也来捐。
胡近十分满意,擦了擦眼角,亲自站在募捐的桌案前,与每个募捐者都说上一两句;遇见打扮穷困的,还关切地问人家家中可能过,别因为募捐影响家中生活才好,说这募捐是不强求的,皇上再三严令不许摊派,他不敢违反皇命;又说郭织女慈悲,若听说大家捐出养家的银两,她可不要愧疚死,大家还是算计好了再捐。
他对每个人都有话说,实在没的说,就抱拳感谢。
这敬业的精神,比清哑弹琴也不差了。
众人都被他恳切的话语打动,笑呵呵的对他印象十分好。
慈善中心的执事人和差役们对大总管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说清哑进殿后,靖安大长公主命人用布幔隔离一块空间,方初和严未央一人抱住她一条腿,脱了她鞋子,轻轻揉搓腿脚活血,帮她恢复;少时,仁王府大夫过来,为清哑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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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加更哟,姑娘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