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赢定了,此时得意万分,夸起清哑来。
临去时陷害方家一把,为国库挣一笔巨款,扳回之前的脸面不说,还在皇帝心中留下忠心为国的好印象,也算是功成身退,不然灰溜溜地告老,只会被人耻笑说是被方初赶回去的。
清哑见不得他得意嘴脸,问:“要是超过三千万,怎么办?”
冯尚书一愣,道:“怎么可能会超过?”
清哑坚持道:“假如呢?”
冯尚书奇道:“即便超过了,那也该归入慈善中心,难不成织女想要中饱私囊,把这银子归你?”
清哑道:“不是归我。要是超过了,你必须公开向天下人认错,承认之前革新的想法是你见识浅薄、荒谬错误。”
哼,非要这老顽固自打嘴巴不可!
冯尚书心一凛,旋即傲然道:“就依郭织女!”
跟着又道:“就怕本官没有这个机会。”
他不想答应,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缩。
那样不平等的赌约,一个女子都豪气应了,他怎能退缩?
革新派本还觉得心虚,此时都巴不得看清哑出丑。
方初紧张之余又想笑——他的清哑也是很记仇的!
靖安大长公主等人都看着清哑目露赞赏,但还是担忧不减。
冯尚书笑对方初道:“方公子可有什么要说的?郭织女能代表方家吗?万一差的太多,方家可不许反悔。呃,本官想多了,方家豪富,便是拿三千万也能拿得出,怎会在乎这点银子……”
方初一字一句道:“郭织女说的每一句话,在下都和她一起承当!若是差太多,我大小方氏拼着像谢家一样卖祖产、卖房卖地,也要把差的数目补齐。还有,大人当‘三千万’是一点银子,小人可不敢像大人这般豪气。大人做了多年户部尚书,胸中自有大丘壑,不是我等斤斤计较的无能之辈能比的,只好看大人发挥了。”
这是讥讽他自己无能,却慷他人之慨,无耻之极。
冯尚书得偿所愿,对他讥讽只窘了一下,就过去了。
他笑道:“方公子一言九鼎,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说罢转向上方,对顺昌帝躬身道:“请皇上作证。”
他卖力周旋这半天,都是给皇帝看的,当然要抬出皇帝。
顺昌帝喜忧参半,不知说什么才好。
刚才韩希夷方初带头捐三十万两,老实说,他很不快,所以任由冯尚书冲清哑发难。他并不像冯尚书那样,想把今天来的富商都杀了一锅炖了,但他心里以为:凭着方家韩家的财富,至少要捐一百万才符合他们的身份,再不然五十万总要拿,三十万太少了。
现在,清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和冯尚书打了这样一个赌,他又于心不忍起来,怕方家负担太多,还怕清哑输了赌约出丑。清哑身为大靖织女,若是出丑导致声望大跌,对朝廷并无好处。
可是双方话都说出去了,再收不回来了。
韩希夷忽然站起来,朗声道:“若不够,我韩家会分担一半。”
谢吟月面色不变,交握的双手却捏紧了。
沈寒冰回头看向大哥沈寒秋,沈寒秋对他点点头,沈寒冰也站起来,道:“若不够,我沈家也分担一半。”
严未央一声未吭,心里却早打定主意,等事后看差多少,再帮清哑分担一部分。眼下她却不好出声的。在严家,她是出嫁女;在蔡家,她是儿媳,身份都不便。即便用嫁妆银子垫付,也不好声张。
韩沈两家宣告后,她心一动,忙碰了碰严暮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