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来被压在下面,上面叠罗汉跟五指山似的。袁雨趁机占势猛踹了靳来几脚,接着拎出他座位底下的麻袋,恶劣的坏笑着,高高在上的踩着凳子。倒扣下麻袋口,黄面窝头散落一地,全部在地上打滚沾满土,有的还冒着热气。
靳来的赤子之心也像被人践踏在泥土里,他绝望的闭上眼,耳旁响起男生们熟悉的口哨和掌声。
“卧槽原来他天天吃这个啊,能长这个头儿这脑子,服了。”
“服个jb,赶紧跟你家说道说道停了白面馒头,改吃窝头去,省的你丫一身膘子肉榆木脑袋没救。”
“操,要真有用我还不饿成麻杆?”
“你瞧靳来好学生不还照样全班第一。”
“谁他妈跟他比,爱比去厕所比大小去。”
一堆人说笑着哄散了。靳来站起来拍拍背后的土,把窝头一个个捡起来,放进麻袋,扶起断掉腿儿的板凳,接上那根断木,用碎木屑填上空隙。搬到桌子前拿起数学书。
他知道,现在还惹不起那伙人,只有忍。
袁雨却饶有兴致的盯着靳来忙活了半天,调笑着开口,“哟你还敢吃啊?都给我踩了几脚了。”
靳来这次没抬头,笔尖一用力唰的划破劣质纸张。
袁雨看他没劲,只当他是木头,没话找话,“我说,你那窝头得有三十几个。大夏天吃不完不怕捂发霉了?发霉吃了不闹肚子啊?再说那玩意儿有啥营养?配什么吃?咸菜?干巴死了……”
袁雨没头脑不看脸色的继续得吧得,“哎,刚才我做的是有些过分,你也用不着太置气,这样吧,我赔你二十个白面馒头加二十个鸡蛋,够本儿不?”
靳来掀开工装本子换页,听到这些字眼,握着钢笔的手一震,抬手幅度太大没留神,甩了自己衣服前面几滴墨水。靳来用纸擦没擦干净,再看着面前嚣张的袁雨,颤声道,“不用!”
袁雨也激动的拍响桌子,“怎么?好声好气赔你还跟我甩脸色?是不服挨打?”
靳来脸色不好,忍着一肚子气,冲出教室来到熏臭的厕所,旁边三个水龙头都坏掉了,只有一个勉强能用。他脱掉背心,光着膀子站在水龙头池子前冲洗。
袁雨突然玩心大发,觉得这人怪有意思的,前脚后脚跟着靳来到了厕所水房。
袁雨目光从靳来裸露的肩膀蝴蝶骨一直下滑到腰线,又看到侧面几道挨打红印,后知后觉咽了口水。开始站在墙边说风凉话,“你不会就这一件破衣服吧?洗不干净咋整?”
“班里可有十几号女同志呢,个个害羞的不行,这下回去都得看你光膀子耍流氓?”
“跟你说话呢?聋啊?”
靳来干脆装聋装到底,倒不是骨子里懦弱,而是明白利害关系,惹不起总躲得起,对挑事不回应,等那些人腻了烦了,兴许就不再找他事儿了。
自己跟这些人耗不起,那些人都是有权有势,不学习也能以后靠老子。自己却是个背负全家重担和期盼的穷小子,恢复高考的十来年间,村里不断有人考上名校扬眉吐气,都是村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他以那样的人为榜样,想着等哪天混成出人头地的样子,一定要把这些受得气还回去。
靳来把滴着水的汗衫背心拧干,墨水印子淡了不少,但是没洗干净,还能看出来。把湿背心重新套在自己身上,胸前稀薄布料被水浸的透明。袁雨等他转过身,看了半晌眼睛发直,低声骂了句,“操,你这样……穿跟不穿有什么区别?”
靳来没理他,淡淡的说,“非礼勿视。”
袁雨一下子梗住喉咙,恼火的跳起来,伸手拽住靳来胳膊,“回来!你,你不准祸害女同学,的眼睛。”
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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