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若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嘴上强压着急躁安抚即将发怒的霍季恩:“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
夏子若带着种种想压都压不下的不祥预感,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却在冲进病房的那一刻,她迅疾的脚步倏尔顿住——
霍季恩静静地站在窗前。
晨光勾勒出这男人的颀长身姿和完美骨架,他周身沾染着微光,从头到脚都显得那般沉静,居然不带丝毫的暴躁和戾气。
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脾气素来不好的霍季恩竟展露出此般淡然的态度,夏子若想不惊讶都不行了,她疑惑地走上前,“你找到他俩了?”
“嗯。”他点点头,隔着窗指了指楼下,“我才发现他们一直坐在那儿。”
夏子若后知后觉地看下去,只见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男女。
两抹模糊的轮廓沐浴在清晨的暖光中,彼此依偎,手紧紧地牵着,婷婷怀里依旧抱着那只长耳朵兔子。两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这一刻所表现出的平静令人咋舌,就像是抛却一切杂念,只贪恋最后一瞬完整的幸福;又像是一家三口在用最从容的心态等待最残酷的时刻。
远处的红日尚未跳脱天地间的交界线,光芒分明不刺眼,夏子若的眼睛却涩涩的。她刻意不去深究这对小情侣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多少暗涌,她不得不承认,经历这么一次,弟弟终于长大了。不再任性,不再为所欲为由着性子行事,到底有了大人该有的样子。
霍季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热,在随之而来的柔软触感里,夏子若握住了他的手,“婷婷和子鹏会理解你的决定的。”
宽心的话却宽不了心,霍季恩眸色黯淡,狭长的墨色眼眸里蓄着前所未有的艰涩。他慢慢地收紧掌心,牢牢地回握住她的手,“子若,谢谢你不怪我。”
夏子若怎么可能真的不怪他,只是她无力改变这残忍的现实,只能选择接受罢了。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去叫他们上来吧。”
霍季恩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离预约的手术时间尚剩下半小时,“让他们再待一会吧。”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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