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丽菲已经再婚生子了。
霍季恩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带着何等悲怆的心情黯然离开的,他恨过、怨过吴丽菲在跟父亲离婚后一走了之,可就在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这些怨恨时,却赫然发现母亲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了新的家庭,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另外的孩子……
那一天,霍季恩永远不会忘记。
确切地说,是他很想、很想忘记,却偏偏记住了那漫天猩红的枫叶,似血,似泪,甚至是在往后的岁月里依旧挥之不散。
就在夏子若听得瞠目结舌的一瞬间,霍季恩忽而笑了,光影交错间,他的笑那么苦涩,那么讥诮,声音亦然:“吴丽菲早就有自己的生活了,她因此再舍不得分一星半点的母爱给我和婷婷,我难道不该恨她吗?”
那般高高在上的男人,这一刻却俨然只是个渴望母爱的孩子,夏子若的心一时间仿佛被针刺了似的,一下又一下,戳满细细密密的针眼,微微泛疼。稍一控制不住,她就伸手抱住霍季恩,纤细的手隔着柔软的浴袍,轻抚他宽厚、笔直的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霍季恩本以为他这辈子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道出自己心里这段最晦涩的感情,不承想,他还是说了,而且是对夏子若,这般自然而然的,仿佛她就是可以跟他分享一切的、最亲密的人。他回抱住她,低下头,英俊的侧脸埋在她耳侧散乱的发丝里,寻求那一丝最深刻的慰藉。
“你应该讨厌看到枫树的,为什么还要买下这套房子?”夏子若感受着他的体温、心跳,轻声问道。
回应她的只是霍季恩无奈摇头,“我不知道。”
是啊,明明是该讨厌的,可内心却又存有隐隐的期待——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和母亲一样的风景。到头来,到底是怨恨多一些,抑或怀念多一些,谁都说不清。好比复杂难懂的母子情,实在找不到任何一个饰词来诠释,不只是单纯的爱或恨,就只能用漫长的岁月一点一点注解。
气氛窒闷的不得了,夏子若不太会安慰人,又急于解开霍季恩的心结,“你看现在吴阿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应该和她好好聊一聊。其实她也是有苦衷的,你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就算想关心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关心……”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此事,霍季恩心里那点没落突然一扫而光,转而来了脾气,“夏子若,把吴丽菲招来让我烦的人是你,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这男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啊,夏子若还没回过味来,耳朵已经被他咬住了,“喂,你——”不待她说出一句完整话,腰上猛地一紧,就被霍季恩拦腰抱了起来。他的唇转压在夏子若嘴上,近乎蛮横地吮吸几下,抱着她稳稳地走到床边。把她扔到大床上的一片刻,霍季恩听见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但很快这声音便被他欺身压下来的吻堵住了。
“你别闹了……”夏子若还陷在方才的情绪起伏中,从被他含/住的双唇间溢出一声嘤咛。
霍季恩最喜欢看她这副明明很想要,却又假装很正经的娇俏模样,他只管把她的唇吸得更深、更狠,比一次都更用力的撩拨、吮吻,像是在惩罚她的口是心非和不听话。
唇齿辗转间,他伸手摸向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瞬时……熄灭了。周围唯一的光源来自那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皎洁的朦胧的月光铺洒卧室,撩拨人心似的暧昧。霍季恩整个身子覆在她身上,把这唯一的光源都挡住了,夏子若只觉得眼前一暗,就只看见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个黑色的漩涡,燃烧着明明灭灭的欲/望,一下子便把她最后一丝理智吸进去、吞没了。
夏子若身上唯一的那件男士衬衫被他迫不及待地扯开,脱落的扣子蹦跶到床上,取而代之的,是火热的手攀上来造次……(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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