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若依稀听到对方翻动卷宗的声响,她翻了个身,手肘压着被子,问:“我爸那边有消息了吗?”
翻纸的声音倏尔停了,手机里一瞬间安静得跟欠费停机了似的,顿了顿,苏启才说:“暂时还没消息。找人哪有那么容易的,连债主都找不到你爸,你再给我些时间吧。”
夏子若默然。
她跟苏启认识好多年了,那些她从未对外人提及过的家事,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当年,她从法国狼狈归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很多事情都是苏启帮她打理的,包括这套小公寓,也是他托地产中介的熟人帮忙找的。
欠人情的感觉令夏子若不好受,仿佛胸口压着东西,怎么深呼吸都喘不上气,她叹口气说:“苏启,人不用找了。”
夜的黑暗,衬得她这声叹息十分沉重,似乎就连电话另一端的人都感觉到了,苏启锁住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
这一刻,夏子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蓦然想起霍季恩,想起他不让妹妹提妈妈这档子事。也许,不提,不念,不恨,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的某根弦忽地就被拨动了一下,她声线平缓地对着手机说:“我就是觉得累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苏启还在琢磨她此话里那丝令人难懂的深意,嘴上已本能地宽慰道:“子若,你压力太大了,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真的不用了。”她的口吻偏急,嘴唇快抿成一条线了。
“……”
挂断电话,夏子若奇迹般地很快入睡了,而且后半夜她睡得很沉,再无梦扰。
隔天早晨,她是被一股焦味熏醒的。
她在床上吸着鼻子嗅了嗅,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趿拉上拖鞋就开门冲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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