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章这时也靠近了一点,热热的呼吸拂过宋拂之的鼻梁。
路人来来往往,老婆婆推着超市采购的小推车经过,一对情侣牵着狗狗聊着天。
大街上的,好像不太适合,宋拂之猛地回过神来。
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欲盖弥彰道:“先给孩子们买东西吧。”
时章低笑了声:“行。买什么?”
学生们最爱的就是奶茶炸串,但是班里这么多人,几十杯奶茶不好拿,炸鸡什么的也不方便在操场上吃。
最后宋拂之还是进了最普通的超市,和时章一起挑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小蛋糕。
一边大采购,宋拂之一边发出了感叹:“现在超市里吃的东西真多,包装也都很漂亮。以前我们高中门口的小卖部里都是那种包装很简陋的’三无’产品。”
时章一听就笑了:“是,我每周都要攒五毛钱去买老冰棍儿辣条啥的。”
“时教授以前也吃辣条?”宋拂之挑眉。
毕竟时章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很干净的。
“何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小卖部里的都吃过。”时章笑道。
其实时章买的最多的是压在玻璃板下的那些烟。
在乖巧的高中生眼中,那是属于大人的禁地,但时章高中时买得很熟练。
只不过他不想让宋老师知道。
两人买了三大袋子零食甜品,沉甸甸的。
结账的时候,宋拂之刚把手机掏出来,时章就抢在宋拂之前面刷了码。
宋拂之惊讶地看着时章:“我给我们班学生买东西吃,你买什么单?”
时章笑着说:“宋老师也得了冠军,也辛苦了,该我请客。”
“得了吧你!”宋拂之笑骂了句。
往回走的路上,他们遇到几个隔壁学校放学回家的学生们,背着书包围在一个街边小摊旁边。
宋拂之凑过去一看,惊讶回头告诉时章:“是转糖!”
时章也挺惊讶:“感觉好多年都没看到画糖饼的摊子了。”
时章问宋拂之:“玩儿吗?”
宋拂之一边说他“幼不幼稚”,一边掏出了钱包。
可惜宋拂之运气不好,没转到好看的,老爷爷就给他们压了一个圆圆的糖饼。
“我从来就没什么好手气。”宋拂之舔了口糖,眯起眼,“好吃就行,还是以前的味道。”
时章明知故问:“什么味道?”
糖还能是什么味道,当然是甜的味道。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便带上了焦糖的甜味,粘稠的,旖旎的。
他们都想着刚刚那个没接的吻。
突然,时章把宋拂之拉到树荫下,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并不深,只是缓慢地轻吻。
宋拂之后颈一麻,轻颤地闭上眼。
好像真的回到了高中时,他们是两个离经叛道的坏小孩,背着老师和家长,偷偷拥抱,接吻,触碰彼此,陷入荒唐而无畏的早恋。
时章低下头,额头抵住宋拂之额头,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拂之被时章的气息包围,听到他低沉嘶哑的嗓音:“……宋同学,你是我初恋。”
晋江独家34
宋拂之提着几大包零食回到班里,立刻被学生们围住了。
“老师,颁奖典礼要开始了!”
“别找了,宋老师已经回来了。”
“老师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你找了半天!”
宋拂之把零食放到椅子上,笑道:“给你们买奖励去了。”
学生们“哇”了声,一窝蜂地涌上来。
虽说这些零食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班主任亲自给他们买的,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谢谢老宋!”
“谢谢卡哇伊!!”
宋拂之青筋暴起:“……”
调皮的学生笑着跑开。
哎,他们老宋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
虽然平时严得要死,到了运动会却又拼命给他们拿第一,还给他们买零食,虽然听到自己的外号,却也不会生气。
孩子们扒拉着自己喜欢的吃的,宋拂之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就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多柔和。
看了会儿,宋拂之似有所感,抬头望向一个方向。时章站在操场边缘的一处树荫下,正在看宋拂之这边,立刻抬手和他挥了挥。
这毕竟是高中运动会,胜利是属于学生们和宋拂之的,时章无意夺走焦点,只打算在旁边默默地看。
时教授在旁边站着的样子,特别像那种眼巴巴盼着孩子放学的家长。
宋拂之又笑了。
零食没吃太久,主持人站在主席台上,开始声情并茂地宣读运动会的颁奖词。
学生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地等着他们最期待的段落降
', ' ')('临。
颁奖典礼从高一开始,个人奖,集体奖,主持人念念叨叨,低年级小屁孩们来来往往,在学生们看来这都是漫长的折磨。
好不容易挨完了高一,轮到高二,又要从第三名开始念起。
隔壁班上去领亚军的锦旗的时候,学生们爆发出了欢腾的祝贺声:“热烈庆祝四班勇夺第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隔壁班的学生们拿着锦旗走下台,冲他们翻白眼,恶狠狠地说:“明年再战!……不对,高三没有运动会了,那就,那就比月考成绩!”
到了最万众瞩目的时候,主持人笑着念道:“下面让我们有请本届运动会,高二年级组的冠军——高二三班!请班级代表上台领奖。”
一般都是体育课代表上台领奖,他们班的体育课代表是位肤色健康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主席台,大声问主持人:“我们能不能全班都上来啊?”
女孩声音中气十足,大半个学校都听见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负责的老师笑得也挺开心,这说明这个班集体荣誉感很强,很团结。
老师一挥手:“那都来吧。”
体育课代表大手一挥,学生们立刻像倾巢出动的扑棱蛾子,哗啦啦地涌上了台。
宋拂之在主席台下找好角度,扛起相机,正好能把所有人都框进去。
“宋老师你干啥啊!”
一位男生瞪着眼,惊诧大吼,“快上来呀!”
宋拂之从来就不习惯被当作众人的焦点,他攥着相机,淡淡笑道:“我在这儿给你们照相。”
台上的孩子们青春耀眼,宋拂之习惯了成为他们的后盾,习惯了只当个旁观者。
孩子们立刻不干了。
“啊那不成那不成!”
“我们班得冠军一半努力都靠你。”
“来人啊,给我把小拂子抬上殿来!”
学生们真是胆大包天,什么称呼都敢往外说!
宋拂之还没来及教训人,直接有孩子跳下了主席台,眨着大眼睛看他。
靠,这让宋老师很难拒绝。
宋拂之看着学生们,负隅顽抗道:“这是属于你们的第一名。”
学生们瞪大眼喊道:“也是你的第一名啊!”
在热烈的呼喊中,宋拂之不由地回头去看远处的时章,带着点求助的意思。时章笑着做手势,鼓励他赶紧上台。
他好像从这个手势中汲取了许多力量,也被热情纯粹的孩子们浸透感染,终于在学生们欢乐的簇拥下,宋拂之也走上了领奖台。
只薅到一个班主任还不够,这群野猴子们今天相当嚣张,把在场所有任课老师都叫到了台上。
要是没有他们团体赛追回的那一分,他们就只能和隔壁打个平手。
宋拂之手里还捧着时章给的花,不知是哪位学生问:“宋老师,把您的花给咱们分分呗!”
没想到宋拂之回得迅速且无情:“不给。”
学生们哈哈笑着,说宋老师小气鬼,八卦他是谁送的漂亮花。
“不给就是不给。”宋老师难得傲娇。
台下的摄影老师道:“来来,站紧一点!”
学生们把宋拂之簇拥在正中间,像一圈花瓣围着一簇花蕊。
“三,二,一——耶!”
宋拂之不习惯面对镜头,面部表情不太柔和。
但他被孩子们欢乐整齐的声音淹没时,宋老师不由自主地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