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拉开她的双臂,她哭喊着挣扎:“远修!远修!”
另一个杀手一把抓起宫远修,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一把将他投入滚滚的舟江之中!
他的身影渐渐沉下去,青色的衣衫在水面上漂浮着,黑缎般的长发在江面上如水草一般飘荡着,宫远修睁大眼,江水温柔而冰冷,不可阻挡地没过他的四肢,口鼻。身体慢慢地往池底沉去,他试着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徒然,四肢渐渐麻痹,耳朵也只能听见轰隆隆的水声,只有眼睛,还能看见江面。
江面上是女孩满脸泪水,奋力的往前爬着,两个黑衣人压住她的双手将她捆着,她望着江水痛苦,她的泪水像是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落入江中,落在他的心上。
他抬手,想抓住她,想让她不哭…可他却…那么的无力…为什么,他这么弱!为什么他不能保护她?
宫远修在水中浮浮沉沉,意识开始逐渐消失…
浪花在岸边拍打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于盛优僵住,远修说:“我不会游泳…”
她的眼睛惊恐的睁大,水中,再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她的眼泪终于停住,她的身子,终于冰冷。
第十八章幕后黑手出现
七月的暴雨,像是没有尽头似的,一下就下了三天。
明明是下午,天色却阴暗的像是在黑夜里一般。山路边的树叶被雨水冲刷的翠绿,树枝上的花被暴雨无情的打落。这场雨一过,夏日的风顿时变得冰凉,穿的薄了,甚至有些冷意。
干燥的土地吸收了太多雨水,变得泥泞不堪,一辆马车驶过,马蹄踏在路面上溅出泥水,鲜嫩的落花被踩进泥里,转瞬便零落成泥。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那之后,没有奇迹…
他落水,她被抓。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乞求,如何期盼,没有奇迹…
没有人来救他们,就连远涵也没有。
于盛优靠着车壁躺着,她的双手被反绑着,一身狼狈,肩甲骨致命的伤口也无人包扎,几缕头发合着血块沾在脸颊上,她的安静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让人以为她已经死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这三天,她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一开始就带着远修跳下去,那样的话,就算死,至少也能死在一起。
至少也能相拥着沉入江底。
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下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江水里独自挣扎……他是那么害怕寂寞,他是那么害怕一个人,他是那么怕黑。
车外忽然一阵雷鸣…
啊…他还那么怕打雷,她记得他第一次抱住她,是在洞房花烛夜那晚,她不愿嫁他为妻,指天破誓,引来一阵响雷,他是那么害怕,猛的扑过来,哆哆嗦嗦的,紧紧的抱住她,从此便粘上了她,怎么甩也甩不掉,像是一个甜蜜的包袱一样压在她身上。
可是…可当他张开双臂抱住她的时候,当他用清澈透明的双眸眼巴巴的瞅着她,当他一笑起来,干净纯洁的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天使时候……她是多么的心甘情愿啊!
心甘情愿的背上他这个包袱,甜蜜的包袱,不再是包袱的包袱……
远修…
远修…
天啊,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任何乞求,这一次,求求你!只要你答应我这一次,这辈子我将不会再有其它的乞求…
不要死…不要让他死掉…谁都好,救救他……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木制的车板上。
车外倾盆的大雨。
一个黑衣人他抬手,手心在她的额头上轻触,滚烫的触感让他的手猛的缩回。
“老大。”他望着另外一个黑衣人报告:“她快不行了。”
被称为老大的黑衣人冷漠的撇了她一眼道:“给她喂点药,留着一口气回去交差。”
“是。”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喂了进去。
马车又行半日,居然到了雾山!
驾车的人七拐八绕来到雾山顶上,雾山顶上只有一颗巨大的榕树和一块光滑的岩石。
这个地方对于盛优来说,简直无比的熟悉!
就是这个山顶。就是这块岩石。树上飘落的树叶,就是这棵榕树的叶子!
这颗榕树的树干至少要十几人张开双臂才能抱起来,它无数的分枝,粗的至少有一人身粗,细的也有胳膊这么粗。
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在这树上睡了多少次午觉,乘了多少次凉,眺望了多少次风景。
记得十二岁那年,四师兄见她喜欢这颗树的紧,特地在树上给她做了一个小木屋,可惜她没来玩几次,就被经常迷路的二师兄霸占了去。
后来二师兄结婚那年,她一怒之下,就把木屋给拆了。
再后来,二师兄每次迷路被找回来以后,都会对着她念叨:“你为什么要拆了木屋啊?害我没地方睡觉。”
于盛优哼了一声道:“木屋是四师兄建给我的,我爱拆就拆,你管不着。”
二师兄无奈浅笑,倾国倾城:“小姑娘家家,越大越不可爱了。”
而她只是嘟着嘴巴转过脸不理他,当他转身的之候,她才回身望着他的背影,以及他身旁美的和像女神一样的妻子。
于盛优迷迷糊糊的望着眼前的大榕树,以前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