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妩先看了他最后一条,周聿说他回来了,可以去看看装修收尾。
陈妩回了一个“好的”。
然后慢慢地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她划了好久,仍然没有划到头。
26栋1501,房间已经按照陈妩的要求做成了一室一厅,周聿检查了下水管道和水电情况,他的西装裤上沾了一块一块的白灰,手上也脏了。
周聿是有洁癖的人,许溯他们吐槽过无数次,就连看流星的那一次,他们原本想坐在草堆上,周聿挣扎了一会儿,将桌布铺了过来。
“这个板子没有问题的,不会掉,周先生你信我!”
“再检查一下。”
“你看,周先生,我这样拍它——”
陈妩突然双手手臂被人握住,往后拉了一下,她的后背猝不及防撞进一具温热的胸膛,惯力使然,她整个人失去支撑,下意识伸手去拉,却只能像坐在过山车上在极高处坠落时紧紧地拉住绑在身前的周聿的手臂。
他的袖子卷到手肘,陈妩的掌心贴着他散发热度的结实小臂,指尖腹肚从没那么完整地感受他的皮肤。
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挂板“啪”地掉落在地。
装修工张着嘴,惊讶地盯着地上的挂板。
而男人远高于她,离得那么近,她听到他虚支在自己头发上的鼻息,还有他没有放开的怀抱,强有力的心跳。
他的气息将她包裹彻底,像是夜晚合上的花瓣守护一颗得来不易的露珠。
陈妩想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周聿身上很好闻。
她竟然不敢让人发现地去嗅,像是弓着背躲进蜗壳,他没有放开,她也觉得没有关系。
视觉、听觉同时消失,只有感觉灵敏到,他轻轻地凑近她,低下头,透过薄毛衣衫,相触摩擦,在她耳朵边,清而浅的呼吸与沉稳动人的声音:
“没事了。”
他安慰她。
听觉恢复。
视觉恢复。
陈妩看见装修工人一个劲儿地说抱歉,又看向他们,问有没有事。
陈妩摇了摇头。
她正要脱离怀抱时,身后的温热也恰到好处地离开。
周聿挡在她的身前,严肃与装修工人交涉,他的语气不重,条理清晰,身材高大,衬衫被骨架和肌理撑出好看流畅的线条。
不会像健身房里吃蛋□□的那么夸张。
就是单纯的好看。
陈妩突然又捏起了指腹,明明是在听周聿和装修工人交谈,却无意识地将注意放到周聿身上。
等周聿转过身,他盯了她半晌,问她:
“刚才碰到哪里了吗?”
陈妩伪装平静地摇了摇头。
周聿扫过她可能自己全然没有发现的脸颊红云,背过身,眼里盛满了笑意。
陈妩试探过他的,因为他不同寻常地熟稔。
试探的结果令她放心,他那次没有来接她。
陈妩拆开信封,每一张图画主角都是她,她会以为是许溯,也是因为每一个有关于她的画面,许溯都在场。
她不记得周聿在不在。
就像篮球场这一张,她记得的,周聿要参加竞赛明明不在的,或许他下午回来了?
原先记忆里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变得有温度,变得有形状。
以至于陈妩醒来时,她迟迟没有回过神。
梦里的她成了一只兔子,正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远处一双皮鞋慢慢靠近,她需要努力仰头才能见到是谁,他走近了,覆盖一片阴影。
周聿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任她趴在他的胸膛,他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又长又软的耳朵尖尖,揉到耳朵尖上的软软绒毛发颤。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嘟嘟——”
陈妩回过神,床头柜上,手机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她伸手挂断。
鹅绒被柔软滑腻,周末的清晨不需要醒那么早,她又滑进了温暖的被窝回味最后被裹在怀里的梦。
那个电话又扰人地响起来,
陈妩抿了抿唇,伸出手指将手机够过来,点开绿色的接听符号。
“喂?”
淡淡晚香玉和果味在没有拉开窗帘的卧室弥漫,对面只有若有似无呼吸的声音,来告诉接听的人,他举着手机在耳边像躲匿在影子里的人,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陈妩心知肚明是谁:“以后别再打过来了。”
她挂断了。
拉黑了这个未知的号码之后,陈妩又眨着眼,回想昨晚奶油一样的梦。
冬天不知不觉地伴着冷风吹进这座城市,秋天是窄短的,冬天是漫长的。
路上的树其实也没少很多叶子,绿色的黄色的夹杂,两排梧桐树那么大,丝毫不显萧瑟,该是魁梧英挺的,还是这样能够盛住冬日被乌云遮住的阳光。
行人换上了厚实的外套,高领毛衣,还要围上一层颜色与毛衣相恰的毛绒围巾,看着就很暖和。
一中的学生将要面对本学期的第二次月考,再过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一学期就结束了。
教室窗明几净,已经过了花季的树立在窗外,冷风经过,宽阔的树叶簌簌抖动。
陈妩又喊了孟馨月起来念书。
孟馨月是很认真的学生,只要是陈妩说的,她就一遍一遍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