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错了,”巫楚面不改色,“我姓张,你年纪轻轻听力就出现问题了,这得去医院看看啊,不能讳疾忌医,我跟你说,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耳鼻喉科就挺好的。”
青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我耳朵没问题……”
“是吗?”巫楚手指头虚点了几下,“也对,假人连耳朵都没有,哪来的听力障碍。”
青年的表情不变:“什么假人?这里除了你我二人就没有别人了,王小姐可真爱说笑。”
“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巫楚道,“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
“这……”青年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他的主人并没有给他取名,如巫楚所言,他没有名字。
巫楚看着他,“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什么名字?”
巫楚:“赵二狗这个名字就不错。”
男青年赵二狗,……
“张小姐说笑了。”
“不,我是认真的,”巫楚眼神真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看赵二狗这个名字,赵在古代可是皇家姓氏,蕴含龙气,二字是简单地两横,看起来就是一身正气,这狗呢又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也符合你狗腿子的身份。”
她一拍手,“这名字和你多配啊!我真是个天才。”
青年:……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巫楚轻笑了声,无聊地挥了下手,“行了,天亮了,我要起床了,你这个梦境里虚幻的假人散了吧。”
她似乎只是像赶苍蝇一样随意挥挥手,但男青年的身影却在她的动作间,如同风一样消散了,不留半点痕迹。
巫楚在现实中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这个时间点,还是一大清早天刚亮的时候,巫楚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宿,又没有枕头,做了个梦有点睡眠不足,脑袋昏昏涨涨的。
p!她暗骂了声那个入她梦的人,诅咒他晚上失眠!
从一开始巫楚就看出来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假象,所谓梦里的美男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入了她的梦,又打算做什么。
为什么对方执着于知道她的名字?
巫楚沉着脸,眉头微皱,仔细回想这几天遇见的人,觉得那个人想知道的可能不仅仅是她的名字这么简单。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在美色的诱惑下,不仅仅是名字,可能连生辰八字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生辰八字,那能做的手脚可就多了。
是谁盯上了她?是以前跟她抢生意的王二麻子?还是被她打过的刘瘸子?又或者是天桥底下被她砸了摊位的老王?
巫楚以前的仇人有点多,她想了一会也没能锁定嫌疑人,就放弃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有她巫楚干不掉的敌人。
她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玄士之间的斗法,她还没输过。
跟办案区里的警察说了声之后,巫楚就走出刑侦局准备回学校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天微微亮,警局门口的早餐店已经开门了,巫楚花两块钱买了个馒头,边啃边往对面公园旁边的地铁站走去。
“小姑娘,算命吗?”她突然听到一声略带猥琐又有点神秘的老头的声音。
巫楚顿住脚步,转头往下一看。
她看见个满头银发但精神奕奕的老头,戴着个汉奸同款黑色圆镜片的无框墨镜,留着一撮山羊胡,手执一把诸葛亮同款羽扇,嘴角带笑仰头看着她。
好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巫楚看了他一眼,深感无趣,抬脚便走。
“唉!等等,小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周身死气萦绕,近日必倒大霉,泛血光之灾啊!”
巫楚停下脚步,转身,指着不远处刑侦总队大楼上的国徽道:“老头,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在共产主义光芒的照耀下你居然搞封建迷信?信不信我立马举报你?”
算命老头:……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小姑娘,正所谓忠言逆耳,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别不信,我看你这面相,应该是早年丧父丧母,天煞孤星,命硬啊!”
巫楚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来了兴趣,“你继续说。”
老头指着摊位旁边竖起来的牌牌:“算命两百一次。”
巫楚面无表情:“哦,没钱,再见。”
从她口袋里掏钱?不可能的!
“小姑娘,别走啊,我帮你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巫楚有点来了兴趣,蹲下来跟老头平视:“那你算算,我怎么样才能暴富。”
老头故作高深:“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都这么不务实,报上你的生日,我给你算算。”
“你看面相挺厉害的,要什么生日,我都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巫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相面跟卜卦,应该差不了多少。”
老头面带为难,“这……那行吧,但事先说好,如果我算出来了,你可不准赖账,不然你贫困潦倒一辈子!”
巫楚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算命老头端详着巫楚的脸,一开始表情是信心满满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越看越难看,最后干脆摘掉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双略带猥琐的眯眯眼,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