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运动会闹了大笑话。
赵青尧很在乎林小恬,她娇嗔着吩咐他跑第一时,他的额头立刻起了汗。
发令枪‘砰’的一响,赵青尧宛如长箭离弦,速度之快,硬生生压过隔壁的体育特长生。
全场沸腾,女孩们在叫,男孩们也在狂喊,兴奋地冲到场边给他加油打气。
“学霸!学霸!”
“冲啊!冲!”
一场接力赛,赵青尧也就跑个四百米而已,学弟学妹们却激动地不行,时夏也捏着拳头喊加油,声音超大。
在看见赵青尧第一个跑向下一位接比an勾人时,全场爆发尖叫。忽然,尖叫在高潮处又急转直下,瞬间鸦雀无声。
时夏捏紧的拳头卸了力道,茫然的,与身边的志愿者们一起望着赵青尧冲开接比an勾人,飞驰前奔。
接比an勾人懵了,张开空空的双手,反应过来赶紧向前追去。
时夏与旁边的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赵青尧冲开第三位接比an勾人,冲开第四位接比an勾人…….
那几个接棒同学追在他身后撒丫子狂奔,追着赵青尧一路跑进终点,气喘吁吁,破口大骂。
“有病啊?这是接力赛,你一人跑全程能拿第一啊?”
“真是绝了,一辈子没遇见这种情况。”
“他的物理竞赛冠军是不是作弊来的?”
那年的长跑接力赛,仅凭赵青尧一人之力,他所在的小组获得第一名,又因为违反比赛规则,成绩归零。
帅哥学霸竟是爱情笨蛋,全校园流传着这个笑话,直到赵青尧保送c大,笑谈才渐渐平息。
后来,时夏顺利初升高,高考结束去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她成了一名自由插画师。
母上担忧她的工作吃不饱饭,又不考公,人生没有依靠,变着法子哄骗她回家相亲。
直到有一天,母上打来电话:
“夏夏,苏姨给你介绍了个男生,条件不错。我总觉得这孩子有几分眼熟,照片发给你看看。”
看到照片后,时夏当天收拾了行李回家,多年不见,咖啡桌对面的青年容颜清减,不苟言笑,自有一股沉稳内敛的气场。
即使成熟许多,遇见曾经的女孩还是一如当年幼稚,譬如昨夜,孤身闯入别墅救人,譬如今晨,带着前女友回到和妻子的婚房。
时夏走到病房门口,正巧撞见赵青尧和林小恬彼此对视,那眼神里的情绪流动,让她恶心。
“夏夏?”语调微不可察的慌颤,赵青尧扶着床边护栏起身,问她:“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头一次,时夏不想靠近他。
“我让唐婶煲了鲫鱼汤。”还他手机,时夏说:“我的手机在昨晚掉了,刚刚用你的手机重新网购了一个。”
“嗯。”赵青尧心不在焉,他不关心这件小事。
“我先回去了。”林小恬忽然起身,只对病床上的男人道:“别担心,这段时间我换个地方住,他找不到我。”
赵青尧目光一凝,少顷,低声道:“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嗯,我知道的。”林小恬觑了眼时夏,笑容妩媚。
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远去,病房里只有夫妻二人,气氛安静。
铅灰色y云铺满天空,笼罩了时夏的视野,她关上窗户阻断哗哗刮进的大风,想了又想,还是开口:
“我们可以离婚的。”
赵青尧脸色一沉,眼神复杂:“我和林小恬早已结束了,我的妻子是你,这一点我永远不想改变。”
“你过来。”他向时夏伸出手,“过来。”
时夏叹了口气,抚摸圆隆隆的肚子,这不仅是赵青尧的孩子,也是她的宝宝。
它来到她的身体里四个月了,就算注定离婚,她也想生下来。
半晌,时夏忍住哭腔:“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娶我呢?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的不一样,我们……离婚吧。”
她手里攒了一笔钱,但育儿开销大,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赵青尧可以净身出户。毕竟他赚得比她多得多。
本就肋断的身体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赵青尧翻身下床,虚弱踱步过去:
“昨晚的事,对不起。”
手指抚过她的眼角湿迹,赵青尧慢慢把她按进怀里,他也后悔,每一想起,心脏宛如被一柄利刃切割。
“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会慢慢改掉,忘记。”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柔软馨香,赵青尧虽然理不清对她的感情,但坚定明白一件事。
他绝不和她离婚,她这辈子,都是他的。
…….
电脑屏幕微光亮起,陈屿推开处理好的文件,上身后仰,疲惫靠进转椅里微微闭上眼睛。
十天了,已经熬过十天和小孕妇的梦中做爱了,可喜可贺。
他是不是真的该结婚了?
老头子心里也着急,嫌弃他将近而立之年还是单身,明里暗里地给他相看了好几个战友的闺女,下属的侄女,隔壁王姨儿媳妇的妹妹……
抬手按一按烦躁拧起的眉心,陈屿想,他或许、应该、确实、必须结婚了。
早点找个合心意的老婆,打消神经质地惦记一个孕妇的念头。
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
陈屿挺直腰背,恢复一贯挺拔严肃的坐姿,见到来人,登时心中不详:
“你来我们队做什么?”
“紧急任务,刑侦和缉毒两个队今晚联合行动。”
缉毒队长张安光摘下警帽,满头大汗,掏出一张红章批文拍在桌面:
“可跑死我了。有消息了,河山养j场的几个毒贩一直藏匿在荔湾老城区,其中一个身上背了肇事逃逸的命案。你带几个人,今晚和我们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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