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荆低头,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又强调道:“……你们狠狠闹,一刻不停地闹,一定要闹得地动山摇,直到他被吵出来,明白么?”
柳阡陌应道:“这却不难。”
君衍之微微颔首:“这是唯一的办法。”
贺灵冷淡地说:“既然有办法,我们去吧。”
师兄弟们匆匆告了别,李书、古晋平等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便莫名其妙地望着三个人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他们要去哪里?”
柳阡陌也来不及向他们解释许多:“你们都跟着我走,路上再跟你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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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的修为本在慧石峰排名第一,如今却比文荆还差了不止二十年的修为,飞行时只能勉强追得上二人,落在最后。他是越挫越勇的性格,被人超越了不会觉得憋气,反而有种蛰伏的兴奋。只是现在段轩的安危难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三人直视前方一字不语,神色都有些凝重。
文荆不敢环视,低头轻声道:“师兄,这个果然是陷阱,这里四周埋伏了……”
“嗯,不必担心他们,不足为惧。”君衍之以传声回复。
终于,他们轻轻落在大殿前的广阔空地之上。
早上下了一点雨,淅淅沥沥,冰冰冷冷,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
半山腰上轻烟飘渺,云雾在脚下缭绕微动,仿若不在尘世,已临仙界。远远望去,几十丈的清虚子铜像在烟云中若隐若现,他身旁的巨蟒也时不时露出威武的身躯,让人徒生渺小之感。
轻烟缭绕中,一个男子身穿藏青色的道袍,正伏在历代掌门的刻壁上细细抚摸。悠悠的,传来那男子低沉浑厚的声音。
“第二代掌门,枯木道人,一千五百岁卒,元婴中期……鼎盛时期,门下弟子二千八百人,十四位金丹修士,八百名筑基修士,居竹风国五大修真门派之首。”
“第三代掌门,无清真人,一千一百岁卒,元婴初期……鼎盛时期,门下弟子二千一百人,十位金丹修士,六百名筑基修士,居竹风国五大修真门派之首。”
“第四代掌门,秋叶真人,五百三十岁卒,金丹后期……鼎盛时期,门下弟子一千八百人,七位金丹修士,五百名筑基修士,居竹风国五大修真门派之首。”
“第五代掌门,长烟道人,五百六十岁卒,金丹后期……鼎盛时期,门下弟子一千五百人,六位金丹修士,四百名筑基修士,竹风国五大修真门派之中,仅次于水月宫。”
“第六代掌门……”
君衍之以没有情绪的声音接了上去:“……席放,鼎盛时期,门下弟子一千三百人,十六峰中有五位金丹修士,三百名筑基修士,竹风国五大修真门派之中,仅次于水月宫、衡天门。”
他淡淡地做了一个总结:“宗主忧心得不错,清虚剑宗已经没落了。”
席放没有答话,缓缓转身望着他们:“你们来此有何事?”
说话时,他的目光掠过文荆,突然像是没有预料到似的多望了他一眼,却没有露出半点慌乱的表情,又沉稳地望着君衍之。
大敌当前,容不得乱一丝阵脚。
君衍之恭敬地说:“我们师父被宗主唤来玉容峰议事,可惜大师兄有些难事无法处理,想请师父回去一趟。”
席放望着他:“你早已经被我逐出剑宗。”
君衍之笑着说:“我知道,宗主还发出了通缉令。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是必定要把师父叫回去的。宗主知不知道,即便我一时被人陷害迷惑,反目成仇,却终有幡然醒悟之时,明白谁无辜,谁罪该万死。”
席放沉思片刻:“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同。若要成就大事,势必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
君衍之笑了笑:“这话不错,那个必要的牺牲就是我……还有我的父亲、母亲、妹妹、恒阳宫上下四百多人,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席放缓缓开口:“君衍之,几千年来,恒阳宫无人可以传承《五行归元剑法》。以你的资质,即便传承了那部剑法也无法修习。”
“所以,恒阳宫上下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