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楼羽笙并没有对祁以南有多上心。
……直到那天眼看就要干净利落解决掉崔迩的时候,被这个混账给搅了局。
一想到那天都瞄准了崔迩,又硬生生停下来时候的窝囊劲儿,楼羽笙就窝火。
见鬼的放长线钓大鱼!
就算崔迩不反水他楼羽笙照样有能力把黑暗骑士连锅端了,只不过是稍微麻烦一点而已。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他自己的“任务”不得不拖后了。原本么,为了阻止平行世界的分裂,要么让崔迩变成一个完全的普通人,回归平凡正常的生活;要么,就是叫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对于被称为“黑泥”,深陷其中已久的一个黑暗骑士来说,显然是后者更容易。
但是如果祁以南执意要保崔迩的话,事情就复杂得多了……
祁以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直入矛盾冲突的重点,但是他的态度也很简单:“我是个商人,不是搞慈善的,如果要讲关系,那么恐怕楼sir都比他更有资本和我拉关系。”
楼羽笙并没有被他坦诚的态度所打动,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有资本和你拉关系?怎么我什么时候和祁董事长这么熟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这么急着否定可就错了。有句话说的好,最熟悉你的人正是你的敌人,不是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商言商,崔迩身上有你无法想象的巨大前景,而且……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崔迩才能带来的高回报率。”
“啧啧,这说辞真是,尽显奸商嘴脸!”楼羽笙一脸“你没救了”地摇头,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在祁以南诧异的眼神中递给他,“这么看我干什么,喏,你看看这个,我自己写的,一份详细的合作建议,不过呢……仅限于你和我之间,和崔迩和别人都没关系。而这其中的投资回报率嘛,我可以向你保证,会比你之前的那些翻好几十番。”
祁以南翻着手里的文件,眼睛慢慢眯起来:“原来如此……看来楼sir早就有这一手准备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但是你也知道,崔迩是怎样一个危险人物,你这份‘驯化计划书’可是有很高风险的……”他的目光专注地望进楼羽笙的眼睛里,仿佛能够读出别人心里的念头,“原本不过是互相利用一下,简单又不需要动脑子……可现在,你想要‘驯服’他。这么没有确定性的事情,如果搞砸了,岂不是会血本无归?楼sir打算怎么赔我?”
“驯服?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在为祁董事长着想而已。说实话,依你对崔迩的了解,在你保他之后你觉得他就会当你是恩人了么?”楼羽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我告诉你,绝无可能!相反地,你的所有可能的弱点恐怕他早已调查过了,并且只要你露出软弱之色,他就会将你的喉咙一口咬碎。怎样,信不信?”
祁以南并不是无家无友的人,自然也有对长辈和旧友的羁绊,听到楼羽笙这么说,顿时也想到了崔迩这人的性情,心里很清楚楼羽笙并不是信口胡言,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而且,绝没有人会想象到我和你会有联手合作的一天,毕竟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死对头——这就是我最大的信心所在。”楼羽笙把文件放回背包里,拿出一双黑色尼龙手套戴上,“越高风险,也就是越大的潜在获益。但就看你有没有胆来了。”
楼羽笙向他伸出手:“你要加入吗?”
祁以南沉默不语地盯着楼羽笙,幽深的眼神好像能够看穿他的所有伪装,注视着他灵魂的最深处。
直到楼羽笙都被他看得有些浑身发毛,觉得可能要泡汤的时候,祁以南突然缓缓握住楼羽笙的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楼羽笙看着祁以南嘴角那抹优雅的笑痕,大脑空白了两秒,不敢相信:姓祁的混账居然真的同意了!
他反握住祁以南的手,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合作愉快!”
紧接着,他嘴角的笑容带上了狡猾的味道,还不等祁以南反应过来就捏着他的手道:“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构建良好的互相信赖氛围,那么快开始我们第一阶段的行动吧~”
祁以南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行动?”
楼羽笙从背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堆专业装备,就开始往祁以南身上套,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道:“我市好市民祁先生夜晚陪友人就医,不幸遭遇一伙劫匪,竟被无情掳为人质!”
祁以南差点要被他气得内出血:“你再这样我可以现在就拆伙!”
楼羽笙就像没听见似的,一边给他系安全绳一边说:“防暴局行动组楼组长接到情况后紧急赶到现场,在与劫匪的对峙中发现了人质的身份,劫匪嚣张至极,大声威胁楼组长‘你要是敢跟上来我就让这个男的脑袋开花!’然后狡猾地趁机夺路而逃。”
祁以南这时候也听出不对劲的味儿来了:“……因为楼组长和祁先生是有名的死对头,所以劫匪很顺利地劫走了人质?”
楼羽笙笑着点点头,顿了顿又说:“人质不幸被劫匪‘顺利地’劫走之后,处于安全考虑,楼组长还是追了上去。”
祁以南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噢,是啊,我差点忘了,‘要是敢跟上来就让这个男的脑袋开花’,那必须要跟上去,楼组长可是求之不得要干掉我这个死对头呢。”
“真聪明~”楼羽笙朝他眨眨眼,“不过要加上一个限定词——别人觉得,只要其他人这么认为,事情就好办了。至于我,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