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许久之后陈徽才说话:“我……我没事,这就出去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卢宁吓了一跳,陈徽之前表现得很健康,难道他实际上有什么严重的病,现在发作了?
“要不要我扶你出来?”
卢宁话音刚落,洗手间的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陈徽紧接着从里面摔出来。卢宁条件反射伸手接他,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体格已经完全不是以前能比,陈徽比宁惊鸿高壮很多,倒下来直接将卢宁压得倒在墙上。
“陈徽!你……!”
卢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被他压得心头火起——他本来就不喜欢被迫跟人家产生身体上的接触,一个半裸的同性身体热乎乎地迎面朝他倒下来,搬不动又推不开,真心憋气。
他心里不耐烦,语气就带出来一点:“起来!”
陈徽许久没有动静,压着他直喘粗气,卢宁听声音不对,急忙把他的脸推起来,只见陈徽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蜷缩着打哆嗦。
像极了羊癫疯发作。
卢宁担心自己被咬,用力往陈徽身上推了一把,他这次居然直挺挺地滚到地下去。卢宁见他两只眼睛紧紧闭着,还在打寒颤,也有点慌神。他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一圈最后从外卖盒子里找到一双筷子,掰开陈徽的嘴给他塞进去。
“喂,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打120。”
陈徽好像还能听到卢宁的声音,一听说他要打急救电话,竟然哆嗦着睁开眼:“不要……不要打电话……我没事……”
他一说话筷子也从嘴里掉下去。
卢宁皱起眉头,伸手在陈徽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竟有些烫手,卢宁感到疑惑,觉得他身体抽搐痉挛不像因为羊癫疯发作。
但是陈徽接下来已经没有精力理会卢宁了,他抱着自己缩在墙角不停发抖,卢宁顿了顿,一把拉起他的胳膊,陈徽的手臂上布满了鸡皮疙瘩,不像那种对极冷的应激反应,而是像……
像一只烫过水,脱了毛的鸡,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立在那里,他的身体正承受着一种自身难以控制的兴奋,是这种兴奋让陈徽发抖。
戒断反应……
卢宁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见陈徽此时已经睁开眼,两只眼睛紧张地左右乱转,看到头顶光源又害怕地移开视线。
卢宁抓起他两只手臂,拽着陈徽往客厅里拖。宁惊鸿的身体刚刚成年,没有蛮力,却还算健康,卢宁咬着牙把陈徽拖到暖气旁边,找不到绳子,只好用床单拧成一根绳,然后把他绑在暖气上。
过程中陈徽没有挣扎,只是一个劲打寒颤,卢宁将陈徽绑结实了之后,去洗手间拿上衣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到一边喘粗气。
卢宁看懂了陈徽的反应,他这是毒yin发作,尽管症状比较轻微,但是确实是戒断反应。
怪不得连虹一要宁惊鸿离他远点,陈徽赚不了多少钱,竟然是位yin君子。
戒断初期会怎样卢宁也不是很清楚,为了避免陈徽会产生自残或者自虐的行为,他把他整个绑在暖气片上,然后用棉布勒住他的嘴,以免咬到舌头。
陈徽之前不许他打电话叫救护车,想必自己也考虑到了事情的利弊,他如果隐性职业是歌手,或者将来会成为歌手,那么他总有一天会走到公众面前,这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成为他一生中最难以回避的污点。
卢宁看着陈徽在地上缩成一团,除了发抖之外没有别的举动,便起身去洗手。
陈徽这瘾一发作,卢宁就想通了很多事情,连虹一让他离陈徽远点还真不是空口说白话,宁惊鸿这种刚成年的小子,三观未健全,倒是比豹子胆大,学坏比学好轻松。卢宁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血液里是不是已经淌着某些可怕的成分。
这猜想真是能把人吓个半死,卢宁膈应得饭也吃不下去,他看了陈徽一眼,见对方暂时还很安静,便决定去宁惊鸿房间里翻一下,如果这家伙真跟毒pin沾了边,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