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把戏。”作为胜利者,刘谌根本没有想和司马炎对视的想法,只是轻轻的朝着刘禅一点头。
然后太上皇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卿何来之迟也?”
“罪臣虽对太上皇,对陛下早已心生向往,但无奈家大业大,牵扯太多。故而来得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嗯,卿多次违逆天命,对抗王师。可知罪?”
“罪臣罪莫大焉,愿受责罚。伏维陛下有好生之德,让罪臣的家人得以苟延残喘于世。”
“我大汉自立国以来凡四百七十六年,岂是对老弱妇孺都要斩尽杀绝的国家?罢了,卿听封吧。”
“罪臣听候圣裁。”
面对再次大礼跪拜的司马炎,一位年轻的郎官站了出来,“砰”的一声展开圣旨:“诏曰:逆晋伪帝司马炎,不识天命,暨称帝号…….其罪实乃大焉。然,雒阳开城,使数十万军民免遭涂炭,亦是有功于天下。着封为归命侯,裂凉州武威郡休屠县为其封地。允准建立宗庙,许其以王礼祭祀先人。咨尔归命,与汉长存。敬奉皇帝,保家宁邦。布告中外,咸使知闻。”
这?这就完了?说好的千人卫队呢?我那么一大家子亲戚们的爵位、官职呢?他们以前好歹是大国亲王,你多少封个乡侯、亭侯啥的吧?这些没有,关内侯什么的也可以来一点啊?
还有啊,归命侯这种恶意满满的封号就算了,亡国之君嘛,也不指望有什么美号。但是你居然把朕封在了凉州?凉州那个地方谁不知道,穷得叮当响不说,异族还多得很!朕怎么能靠那么小一块地方,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人?更别说朕还有不少子女、后妃以及这些子女、后妃必须的诸多奴仆、下人了。
看看曹丕对刘协,朕对曹奂,你们刘家人怎么可以这样?汉皇!你如此作为,可曾为后世子孙想过?这世上,当真会有不亡之国乎?
他在那里傻乎乎的发呆,可是上面宣旨的郎官可不耐烦了:“归命侯?归命侯~~!”
“啊?罪臣在此。”
“还不谢恩。”
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事到如今,除了把颈项伸出去任人宰割,又能有什么办法?
“罪臣,领旨谢恩~~!”
“呵呵呵……”一开始端坐在侧位,一直不发一言的刘谌站起身来,几个健步就走到了刚刚起身的司马炎面前。两位帝皇,直面而视。
“嗯。”看着司马炎此时仍然敢于和自己直视,刘谌满意的点点头:“归命侯,可是嫌朕给的封赏太薄?比起你当年对魏家皇帝大大不如?”
“罪臣不敢做此想,但是陛下,臣家人众多,这一县之地……”
“呵呵呵,先跟卿说一件事,朕已经知道卿的家人、奴仆一路之上多有病倒。所以,朕已经派了皇甫静安先生带着一群他教导出来的大夫去帮你们诊治了。”
“啊?罪臣多谢陛下。”这样的感激绝不是作伪,司马炎这个皇帝再怎么不堪,但对待家人还是极为厚道的。
“朕有数语忠告于卿。”
“罪臣恭听圣训。”
“武威郡,乃是链接凉州与雍州的交通要道所在。自我大汉打通西域,与泰西诸国建立联系后。这条道路上的商旅那是络绎不绝。而休屠县所在位置,除了是商队必经之路外,还是草原诸族冬夏两季进行转场的必经之路。概而言之,卿去了那里后,好好去做的话,养活你这一万多人,根本不是问题。当然,若是卿不善经营,汝司马家的人也无人振作的话,饿死困死甚至被草原诸族劫掠什么,也在瞬息之间。”
“陛下是要让罪臣去做陶朱公?”
“呵呵呵,不一定是陶朱公啊,卿去了那里,若是做好商路周转点,与草原诸族建立良好关系,把草原上的特产交给过境商人售卖,以此积累财富,培养子弟。未必不能再兴司马家啊!”
虽然不大懂,但朕怎么觉得内心隐隐有些兴奋?
不等司马炎内心想得更多,刘谌又说道:“伪魏对待孝闵皇帝也好,卿对待曹景明也罢。其实不过是划出一郡之地养了个高级囚犯。朕如此对待卿,其实就一个意思:不要当混吃等死的米虫,不要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闲散公爵。朕给你一块地,自己去好好发展。不管是再兴或者灭亡,朕都给你这个机会!”
“陛下的激励之意,罪臣明白了。只是罪臣有一问。”
“讲!”
“若是罪臣的后人通过如此发展起来了…….”
“哈哈哈哈~~司马安世,你果然够胆量。现在朕手握十一州,而你不过一县。若是这样都让你家翻了天,那朕活该断子绝孙!再说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你们司马家在卧榻之侧,朕的子孙,才能日日警醒不敢稍有懈怠!坦白跟你讲,不光对你如此,待会曹家的两位也要到这里听封,朕对他们的处理,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