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毕竟是同袍,本方的长枪兵虽然按照铜哨的指挥伸出了长枪,但在枪头的把控上还是注意到了收力——事实上在以前的演习中,这样的情况已经有过很多次了。
接下来才是破阵士们最危险的时候——他们要在几万只同袍的脚底下忍受很长时间的煎熬:如果本方的枪阵推进迅速,他们就能很快起身。但如果战线形成僵持,那就只有缓慢的向后匍匐前进。这个时候敢起身,一定是全身被捅出几十个窟窿。
但不管怎么说,魏军的巨盾阵,是被破了。渐渐的,魏军摆出的锋矢阵,其锋利的箭头被逐渐的磨平,然后又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凹陷的形状。眼看着最前方的枪盾兵就要崩溃了。
与此同时,汉军的左右两翼,也已经渐渐的合拢,开始和魏军锋矢阵的箭杆处的刀盾兵展开了近战。
如果说,蜀汉的中军就是一杆长枪翻来覆去的捅啊捅,非常简单粗暴的话,那么蜀汉的左右军就实在是花样太多了。
魏军左侧的前敌指挥官是田章,右侧是王颀。这两位都不算是庸将,但在双方交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完全被绕晕了。
双方刚刚接仗的时候,虽然田章和王颀相隔甚远,彼此都看不到对方。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嘴角一扯:“这蜀贼,果然是一个月前还在深山老林打猎的野蛮人。怎么把竹子都弄来打仗了?”
你说你用竹子打仗就打仗呗,麻烦你把竹子的枝丫清除干净了好不?就这么无数乱糟糟的枝丫拿着就上阵了?这不是来给我们送人头的么?
可是双方一旦开打,两位指挥官马上感受到了这支部队的威力。
这支汉军虽然人数数千,但基本以十一人为单位。最前排的是两个盾牌手。盾牌手手持一面大盾,只负责防御,基本不攻击。
两个盾牌手的斜后方,各有一个举着枝丫没有清除干净的长竹棒的人。这竹棒很长,而且待得走近了才发现,竹棒那么多枝丫,上面全都是锋利的小铁尖。但是小铁尖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竹棒的枝丫太多,覆盖面太大,导致曹魏的士兵想绕开前排的两名盾牌手,攻击敌人侧后方的难度成倍的提高。
(关彝:真没文化!这不是竹棒。这个叫狼筅!实在是老子的涪陵郡没有铁矿,购买大量生铁进来又占用我商船的吨位,不然我就弄铁狼筅!)
在这四个人之后,是四个长枪兵,因为有了前面四个人的保护,所以这四个长枪兵可以心无旁骛的全力进攻——他们并不会像中线的盐工枪阵的长枪兵那样统一出枪。而是哪里有肉就往哪里戳。魏军的士兵一方面攻不破前面四个人的防守,一方面又要防备这神出鬼没的四杆长枪。一时之间打得很是郁闷。
好吧,老子不打你侧面了,直接绕到你这队人的身后去行不行?
答案是不行!
因为,在四个长枪兵的身后,是一个连弩兵。由于他有两层保护,所以可以优哉游哉的慢慢放箭上弦。
喂!我们是在打仗好不好,你这种悠闲的神情,一点都不敬业啊!再说了,老子正在奋力冲开这两个盾牌兵,正在努力的规避两个拿竹棒的农民(关彝:再说一遍,这是狼筅!)。正在为了老是被他捅,我却砍不到他的四个长枪兵恼火。你却拿一支弓箭朝着老子喵啊喵的,这样很让我分神啊!
好不容易终于绕到这个阵型后面,其中有好几个战友都死了……这下终于可以砍人了吧?
答案还是不行。
因为这支小队的最后还有两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两个铲子不像铲子,斧头不像斧头的奇怪兵器(关彝:这叫镗钯!)。把这支小队的后方遮护得严严实实。
这还要不要人活了啊?你们到底能不能不玩这些鬼东西,大家真刀真枪的好好打一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