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是为兄太着急了。现在朝廷的司盐校尉给咱们盐场的买价是多少?”
“说到这个,兄长,小弟也是一肚子的火啊。司盐校尉给我们的价钱是每石两百钱!”
“什么!他们怎么不去抢!子丰,你知不知道我糜家商号从这里进盐价钱是多少?每石八百钱!”
前面已经提到过了,蜀汉、东吴、曹魏三国的盐政都是全部专卖制:盐场归国家所有,生产、运输、销售全部为国家掌控。
而自贡亭的盐场因为关彝和刘禅的协议,实行的是就场专卖制:这里的盐场属于复兴社。盐生产出来后全部卖给国家。然后其他商人到这里向国家购买。
这个新制度的提出,确实遭到了蜀汉官僚体系尤其是司盐校尉的激烈反对,但在关彝表示可以公开卓筒井技术并且刘禅当着朝廷官员背书:只此一例,绝不再开后。这个新制度才勉强得到了执行。
但是谁都知道最大的暴利是垄断,以前蜀汉的司盐校尉全权把控了蜀汉食盐的生产、运输、销售。现在这份垄断破了一个大口子,你说人家怎么高兴得起来?所以司盐校尉府给自贡亭的盐定价极低!
实话实说,200钱一石这个价钱对于有伴生天然气熬盐的复兴社来说,并不是无利可图的。张遵就私下向关彝表示:扣除人工成本后,净利润可以达到100钱一石。最近这半年,自贡亭的食盐产量累计已经达到了七万石。复兴社光是这一块净利润就有七百万。
但是这里面有七成是刘禅的,一成是黄皓的。复兴社实际拿到手的只有一百四十万!
钱赚得少一点倒是小事。本来关彝打的就是藏兵于此的打算:只要这里的盐业生产能够替他养活一万以上的产业工人那就足够了。
真正让他火大的是,司盐校尉府以两百钱一石的价格收购了他的盐,转手却以八百钱卖给商人——商人也是要逐利的,而且还要加上运输、销售的成本——这样一来,最后自贡盐卖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差不多还是一千两百钱一石!这个价钱比东汉黄巾之乱前贵了三倍,比现在的曹魏贵了六分之一,比东吴贵了五分之一!
蜀汉的老百姓还是吃不起盐!民有菜色,满地大脖子的现状还是得不到改变!
这样对百姓的剥削到了极致的政权,难怪曹魏打来的时候,从益州世家到普通百姓都不想抵抗了!
“这样不行,如此民心将离我们越来越远!到时候伪魏打来的时候,谁会支持我们抵抗呢?”
可是这样的话关彝也只能对自己的伙伴说说——元从派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控蜀汉的政权啊。
“罢了,开会吧。快点开完了我们回去了。”
随着关彝的指示,马过开始了发言:“景耀二年,我复兴社涪陵郡这边的产业……累计流水一亿七千万……扣除新招工人农民的安家费、工人工钱、生产成本、复兴学堂等支出后,毛利有五千八百万。交赴给永安兵团四千万后,纯利是一千八百万。另外,由于我涪陵郡不用再向永安兵团输送粮食,所以今年额外省下了大约十万石粮食……”
“糜家商社今年的流水达到了六亿,净利润一亿,按照股权置换协议,要拨给复兴社三千万。”
“江阳郡这边的复兴盐业,扣除给陛下的股份后,获利一百四十万。三叔(关索)这半年从南中转运来三千余人,遵选择了一千壮丁安排入盐场做工,剩下的安置到汉安县开垦荒地。这些人的工钱什么的已经计入成本扣除,但从南中买人的钱我还欠着孟琰那厮。呃,这笔钱一共是两千两百万。”
“这笔钱赶紧的转给孟琰,他毕竟不是我们复兴社的人。这样算下来,整个复兴社今年的结余是三千三百万。”
“我等谨为兄长(太守)贺!”
“哎,别说这些!”关彝烦躁的挥挥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诸位,我的意见是,今年暂时不分红。这笔钱用来扩大明年的生产。明年,也就是景耀三年,涪陵郡这边的目标是吸纳一万人以上的五溪蛮下山,开垦二十万亩荒地。争取从景耀四年开始不再向外购买粮食……自贡亭这边的目标是,产盐量提升十倍!从业工人增长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