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凝从一群人里退出来,走到他旁边站着,则冬缓缓转头看她。
尤凝说:“我家南珍是个傻姑娘。”
则冬眼睛都不眨一下。
尤凝说:“如果不是傻,有谁会像她那样活着?”
则冬这下点了点头,是啊,这世上有谁会像她这样活着?
努力的过好每一天,用尽所有热情去攒钱,对已经过世的未婚夫的父母好到让人心疼。
则冬再次看向南珍,南珍啊,只有你是这样。
尤凝抹了抹眼角:“你叫则冬?你听好了,我把南珍交给你,你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对她一心一意。”
则冬低头看着脚尖,是啊,他什么都没有。
尤凝说:“拜托了。”
则冬微微躬身,好像是交接了一根棒子,从此,南珍归他所有。
他弯弯嘴角,尤凝竟看呆了。
这家伙是在笑吗?
则冬穿过那些人,一手捉到滑不溜秋的南珍,将她护在怀中。
酒醉的人闹着不肯,他抚了抚她滚烫的脸。
尤凝不许宾客再闹南珍,南珍被则冬带走。
她撒泼耍赖,要酒喝。
则冬蹲下来脱掉了她的高跟鞋,将她背在背上。
南珍晕晕乎乎地跟则冬絮叨:“我跟尤凝从小就好,尤凝今天很漂亮吧?我跟你说,新娘都是这么漂亮的!”
她说:“我,我也穿过一回婚纱,不是我吹,真的很漂亮!”
则冬把外套兜头盖在南珍脑袋上,她还在继续说话,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他无法回应,脚步加快,想带她回家。
午后,小区里没什么人,南珍大概已经睡着了,安静得很。
则冬背着她走到楼下,看着台阶,将她往上颠了颠。
南珍哼了哼,两手软软的圈着他的脖子根。
还没走到家,则冬的后背就湿了,背上的人小小的抽泣,眼泪从他的领口淌下,湿漉漉一片。
***
则冬一手撑着她的腿,一手开门,进去后将南珍放下。
南珍是醒着的,睁着湿漉漉的大眼呆呆看着则冬,则冬一时不知她到底有没有酒醒。
他想起来,南珍却攥着他的衣角。
他用手覆盖住她的手,重新蹲下来看她。
南珍的眼妆全毁了,黑黑的眼泪挂在脸上,滑稽得不得了,她抬手一撕,撕下两片假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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