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中午了,刚好起来吃点东西。”
玄沐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澈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对方握着,掌心里汇集了潮热,想来,个上午都没有放开过。
玄澈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男人正在对他微笑,男人身前不知何时摆了张小几,几上和地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奏折,男人的腿上还摊着本,看他右手还拿着毛笔的模样,大概这本奏折刚刚批到半。
这也是难得,这几年都是玄澈在处理政务,若非特殊情况,玄沐羽是绝对不碰奏折的。
看到玄澈醒来,玄沐羽松了手,他舒展下肩膀,他保持那个坐姿个上午了,就算强者如他也不免肌肉僵硬。玄沐羽无意识地做着这个能让自己肌肉放松的行为,却不知这动作落在玄澈眼中激起了少波澜。
玄沐羽边将毛笔和奏折放好,边对玄澈说:“森耶说你早晨都没吃东西,等会儿我让他们给你熬碗粥,你先吃了暖胃再说。”说到这里,玄沐羽顿了顿,眉毛挑,突然气道,“前段时间御医说你睡眠不好,我还没在意,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面对玄沐羽的质问,玄澈也只能苦笑。
玄澈有个头疼脑热的找御医开方子,回头都会有人报给玄沐羽知道。云昭刚下葬那会儿,玄澈的病情还没这么严重,御医给他把脉,说失眠是因为郁结心中,放宽心情,吃点安神的药物应该就会好。所以玄澈才让森耶抓了安眠的药物。
这件事玄沐羽是知道的,但那个时候是云昭刚下葬不久,玄澈失眠也在情理之中,御医也说问题不大,主要是玄澈自己心情的问题,等平复了就好了。玄沐羽想到玄澈为了另个女人而“悲伤”失眠不免有些妒嫉,当时问了声有没有事,玄澈说没事,而那边森耶向御医拿了两次药就不再拿了,玄沐羽还以为真的没事了,便没放在心上。哪里想到森耶不再拿药不是玄澈病好了,而是玄澈觉得那药点作用都没有就不要了。
这些事情都是刚才玄澈深睡时玄沐羽从森耶口中问来的。玄澈睡眠不好,为了醒神也为了掩饰,但他每天早上起来都用冰水敷脸,又喝了浓茶刺激神经,乍看之下除了偶尔精神有些萎靡似乎并无不妥。因为玄澈的小心掩饰,所以森耶只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便没有声张,以至于玄沐羽到了今天才发现。
想到玄澈如此不爱惜自己,玄沐羽就不能不生气,只是这气又没处发,总不能对这玄澈发吧?他知道玄澈是怕自己担心才如此掩饰,又隐约觉得玄澈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玄澈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似乎什么事情都要做到完美才能罢休,这心态说好也好,但过了就有点病态了。而云昭的死,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似乎将这种心态推出临界点。如果玄澈是个习惯于依赖他人的弱者那么这时候他大概会向玄沐羽“求助”,可偏偏玄澈不是,他太骄傲,也太“体贴”,若非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让别人为他担心,不会允许自己将脆弱外露。以至于玄澈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了,却还是强自隐瞒着。
玄澈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衣裳,轻声说:“没什么,只是失眠……”
“只是失眠?”玄沐羽的音量突然拔高,“你连手指都在发抖了,你说你‘只是失眠’?”
玄澈哑然,无可辩驳。
玄沐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头疼地揉着眉心,缓了口气,又说:“算了,算了,今天起,我监督你!”
玄澈加无言,如何监督?盯着他睡吗?若是睡不着怎么盯也不管用吧……
只是玄澈看了看那似乎还残留着相握余温的手,他觉得或许玄沐羽的“监督”真的会有作用。
中午用过午饭,玄沐羽反常态将玄澈赶回了东宫,让玄澈去找宝宝和小狐狸玩,总之不允许他碰那些劳心劳神的政事。
玄澈无奈,但也觉得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精神欠妥,没能和宝宝亲近。当初他说过要好好爱宝宝,如今却食言了,心中不免有愧。倒是小狐狸自从新年回来后,除了送温彦出宫离开了两个月,再回来后就没离开过皇宫。宝宝出生前小梅花就陪着云昭玩,宝宝出生后它就陪着宝宝玩,玄澈失眠的这段时间里,小梅花时常用它的大尾巴将玄澈的手指包起来给他安慰,若非如此,恐怕玄澈的睡眠还要少。
宝宝住在东宫的偏殿,按照玄澈的要求,改宫廷中雍容沉重的氛围,将房间布置得明亮轻快。床是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