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沐羽低头对上玄澈的眼睛，他的目光带着种隐忍的悲伤，让玄澈在瞬间感觉到心中根弦被松动了。
玄沐羽轻声说：“气父……父亲怀疑你吗？”
玄澈张张嘴，低声道：“不，并没有。父……亲……”
“可是澈儿看起来很不高兴。”玄沐羽手指抚玄澈眼睛，“你的眼睛比以往还要沉静。”
“我只是……”玄澈迟疑了下，道，“只是想到儿……子尚且如此，那些将军是……在外浴血奋战，回朝却要面对明枪暗箭，未免替他们伤心。”
“……”
良久玄沐羽方叹出声：“这就是朝廷。”
沉默地顺着街市走，二人身周形成个小小的气场，将热闹隔绝在外。
前方似乎有人在表演杂耍，引来了无数人的观看。玄澈看眼玄沐羽，后者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不需要语言，他们之间似乎有种默契。
被人群围住的是道士，他身边放着装满泥的竹畚，周围数百个围观者，他让几个靠得近的人自取泥如豆纳入口中，又问：“诸位想要什么？果实、佳肴或是饴蜜？不需要时节、土地所应之物。按着自己的意思说便可。”
于是人说：“我要李子！”另人说：“猪肉！”
那道士微微笑，仰空吸气，呵入各人口中。那些人口中的泥丸果然发生了变化，要李子的变成了李子，要猪肉的变成了块猪肉，其他人也是各边所需。
玄澈看的发愣，难以置信，看了又看。旁人又说要了什么，那道士再呵口气，原本应该是泥丸的东西就又有了变化，果真是千变万化，无有穷极。
玄澈时惊讶过了头，竟拉扯住玄沐羽的手，诧异道：“这是幻术？！”
玄沐羽感受着掌中凉软的小手，心情大好，道：“澈儿没有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
玄澈下意识地反应出自己的前世，那个世界自然没有这种东西。但听在玄沐羽耳中却觉得玄澈是在说自己终日在宫中自然看不到这种东西，想到自己自枫儿去世之后就再也不碰这类淫巧玩乐，连带着整个皇宫也都陷入片沉寂，心中不免愧疚，道：“我让这道士回家，天天给澈儿表演好不好？”
玄澈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想抽手才发现手被玄沐羽紧紧握住，便说：“不用了，父……亲！”玄澈差点说漏嘴，硬生生地拐过来，听得玄沐羽只觉好笑。玄澈轻声道：“澈儿只是时惊奇，忘乎所以了，还请父亲恕罪。”说着，他又试图将手拿回，但玄沐羽就是不放手。玄沐羽捏捏玄澈的手，若无其事地说：“没关系，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玄澈也不再说，继续看道士表演。
道士的表演根据的是道家无中生有，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哲理，说是幻术，本质上应该是魔术的种。只是任玄澈怎样观看，都无法猜透其中奥妙，反而越看越觉得惊奇，又想到这些幻术到了前世怎么都没有了？
虽说泥丸千变万化，但路子是样的。玄澈又看会儿觉得够了，抬头去看玄沐羽，想问他还要不要再看，没想到正好碰上玄沐羽的目光。玄沐羽根本没有看表演，只是盯着玄澈看个不停，在他眼中任世间再美好的东西都比不过这张侧脸完美。此时接触到玄澈的目光，心领神会，拉着他的小手退出了人群。
退出了这个人群，前面还有热闹的，乃是村民打扮的人物在戏耍狐狸，那只狐狸皮毛通红，在笛声中挥舞着短小的四肢，身子扭来扭去，倒真像是红衣舞姬在跳舞，憨态可掬，惹得周围人轰然叫好。
就在玄氏父子凑近了观看时，那狐狸突然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