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侯两家的婚事一直都还只是双方父辈的口头之约,并未大肆宣扬于京城悠悠众口之下,以前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侯家和舒家的交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可言。
可经过昨夜一事,舒老爷忽然对舒侯两家的婚事觉出些不安来,如此,他才特意于今日一早做出这么一番动静来。
侯昊炎携青泽停于舒家正门外时,皆是隐隐觉得舒家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往日舒家的那些下人,多半只会是在舒府内,见了便行之以礼,没见着便也就此当没看见一样。
可今日他们二人刚下马车,不仅舒家下人恭敬有加的相迎于台阶之下,就连那舒家老爷,也是一副恭等已久的模样,于台阶之上迎了下来。
侯昊炎脸色微变,心中对今日舒老爷送书信之举,隐约更加觉出了些不好之事来,但此时此刻,他已然是入了舒家的门了,自是不可能再因着自己看出了一些什么,转而转身而去,或是生出动怒不满之色。
丰神俊朗之颜微微一侧,他唇角忽而轻扯,同在旁的青泽互对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便都已是心知肚明。
“侯公子,你可终于来了。”
“舒老爷。”
侯昊炎见舒老爷热情似火的已经迎到了他的面前,便也不好再同青泽互对眼神、忖度什么,当即弯下腰身,双手交于额前,拜了一礼。
舒老爷于他而言,也算的上是长辈,于情于礼,他都该行此一礼。
舒老爷笑意颜颜,抬手便是托住了侯昊炎交握于额前的双手,将之虚扶了起来。
随后,他便对侯昊炎做了个‘请’字,一路自顾自的、像是往日里就和侯昊炎有多熟识一般,边言语哀叹的数叨了一遍昨夜清兰院发生的事,边将侯昊炎领进了舒家的前院。
“清瓷昨夜于后院之中,忽遇一抹黑入府偷盗之贼,当时便是惊吓不已,昏厥的不知人事,老夫本也是不想搅和了侯公子要事,只是……”
他说到此处,倒也不继续将人朝着前厅引领,而是于前院的抄手游廊处,停下了脚步。
侧身以对,一双眼皮微垂的眸子便逼上了侯昊炎的,眼眸虽然已见衰老之势,但眸中之光,却一如年少青壮之辈,犀利锋锐。
“呵!我那女儿也是自小被老夫娇惯着了,之前她就得知了你与她之间的那层婚事,想必心里是一早就存了你了,这不……昨夜被那贼人吓成那副样子,还念念不忘的在梦中向你呼救,终归是亲生的闺女,老夫就只好腆着一张老脸,一早将你叨扰过来了,还望贤侄能够好生安抚清瓷,免得她日后噩梦缠身,终夜难眠。”
舒老爷言辞切切,说完便也罢了,他在自己话了之时,偏又对着侯昊炎行了个极为不适宜的大礼。
侯昊炎一惊,当时便顾不得心里的千思百转,抬手便将舒老爷扶了起来。
于此,舒老爷连往日从未用过的‘贤侄’二字都用上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言语温和的宽慰几句,随着等待在一侧的舒家下人直奔着舒清瓷所在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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