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公主退开两步,拉开与祁青远的距离,眼里的迷离之色尽数散去,意味深长的睥睨道:“驸马爷经验丰富啊。”
经验丰富?祁青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怀安公主的意思,窘得不行,暗骂自己活该要逗弄怀安公主,现在怀安公主眼刀噌噌噌的朝他飞来,他又不好解释。
好半天才支吾道:“殿下误会了,这个是男人都懂的。”说完又觉得不妥,可总不能直说,这是他这辈子的初吻,经验什么的,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怀安公主轻哼一声,眼里有流光闪过,不过到底没说话,只一双狡黠的眸子不停闪烁,上下打量着祁青远,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祁青远是领教过怀安公主的古灵精怪的,见小公主这样子,忙出声道:“花也赏了,灯也看了,更深露重,我们还是回房吧。”
“别急啊,”怀安公主不急不缓的开口,微微扬起下巴,在满池的灯辉映照下,眉目莹莹,“刚才都是你在说,本宫还没有出声呢。”
祁青远扯了扯嘴角,得,之前人家被美景所迷,一时被蛊惑住了,现在小姑娘回过神来,要与他算账呢。
来不及感叹自己错失了良机,没趁着小姑娘感动失神时把旧账给抹了,只好做出谦谦君子姿态,僵笑道:“青远洗耳恭听。”
怀安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提了提裙角,又坐回软凳上,伸出一根玉指,有条不紊道:“第一,本宫赞同你之前所说的,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夫妻,以后自是一家人了。”
祁青远听到一家人心窝都暖了起来,蹲身下来,拉过怀安公主的手,与她平视,柔声道:“对,我们是一家人,还有第二么?”
“当然有第二,”怀安公主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嗔道:“本宫是个讲理的人,今儿既然说到这儿来了,自然要一条一条捋清楚。”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含嗔带怒的眸子,也不好再去拉人家的手,干咳一声道:“成,你说,我听着。”
“第二,虽然我们已经成亲,但之前的事儿也不是就能一笔勾销的。本宫自许不是看重门庭、嫌贫爱富之人,但你当初让本宫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你觉得就这几个灯和几枝花,就能弥补得了本宫么。”怀安公主幽幽的说道,清冷的声音里蕴藏了无数委屈。
女子闺誉何等重要,岂是几个灯几枝花能弥补的,祁青远自知理亏,只好涎着脸道:“人不都说,是我英雄救美么,世人都去猜测殿下有多美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毕竟祁青远夸她长得漂亮,看在他嘴甜的份儿上,怀安公主对祁青远的胡搅蛮缠也不呵斥,似笑非笑的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三,本宫白菜豆腐,你加官进爵;本宫三千青丝换戒疤,你娇妻美妾,对吧。”
祁青远心肝一颤一颤的,怀安公主说到最后都快咬牙切齿了,当初那一封挑衅的书信,不知道怀安公主憋了多少气呢,祁青远憋着气,告饶道:“那时我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当尼姑去了么,你要是生气,我认罚好不好。”
怀安公主低头拢了拢衣领,掩去眼里的那一丝笑意,再抬头时,面色清冷,漫不经心道:“噢,驸马想怎么罚。”
“嗯,”祁青远眼珠微转,好半天才咬着牙道:“罚我吃一个月的白菜豆腐可好。”
哈,怀安公主忍着笑,觉得祁青远的法子妙不可言,可还是矜持了好半响,才勉强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那就依驸马所言吧。”
说完又要伸出手指,继续算账,祁青远深知小公主记仇的性子,要任她接着算下去,她能算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拿了她的银稞子那儿去。
一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是在没完没了的算账中渡过的,而且指不定还要签多少不平等条约,才能把小公主哄高兴了。
祁青远痛定思痛,猛地把怀安公主拉进怀里,一手托肩,一手揽腿,把怀安公主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又用自己的嘴堵上怀安公主惊叫的唇。
把她所有的话都吻了回去,吮、吸、搅、缠,好半天祁青远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怀安公主这回是真的瘫软在祁青远怀里,樱唇微肿,媚眼如丝,捶了捶祁青远的肩,娇声道:“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祁青远坚定的摇摇头,把怀安公主抱得更紧了,低声道:“我还是抱着你吧,一放下来,我怕你又要踩我。”
“扑哧”一声,怀安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环上祁青远的脖颈,睃了一眼意外的祁青远,软声吩咐道:“既是如此,那起驾回房吧。”
祁青远一愣,这才想起他们还在船上,而且船上只有他和怀安公主两人,想回去,自是需要他撑船,到时还是得把她放下来。
“额,”祁青远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小几上的莲花河灯,温声道:“我们把河灯放了,就回去好不好。”
怀安公主没吱声,只是原本缠在祁青远脖颈上的双手软了下来。
祁青远小心翼翼的放下怀安公主,殷勤的为怀安公主研起磨来,怀安公主执起笔,在下笔的前一刻,朝祁青远说道:“你转过身去,这是秘密。”
祁青远好笑的看了眼怀安公主,依言背过身去,等怀安公主把写的纸条卷好放进河灯里,才转了过来,牵着她,与她一起放了莲花灯。
等两人回到喜房时,都快亥时了,怀安公主的嬷嬷侍女急得直打转,见祁青远终于带着怀安公主回来了,忙一窝的围上去,殷勤的问候。
因为之前已经梳洗过了,所以祁青远只叫人打了盆热水,净了净面,换上宽松的居家袍子,就坐到喜床上等着怀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