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长眼睛啊。”祁青远忽的听到有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他转头一看,就见走在他后面的于耿被一个微胖的少年推了一把。
郑业忙上前扶着于耿,不悦的朝那微胖少年道:“他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你又没磕着碰着,你动什么手。”
那微胖的少年身边也有几名同伴,见状也劝道:“彦博,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算了,要是别人的确不是什么大事,是他的话,嘿嘿,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那叫彦博的少年盯着于耿似笑非笑的说道。
众人一听,看来是认识的人啊,而且似乎还有旧怨。微胖少年的同伴也不劝了,站到了他那一边,祁青远几人自是站在于耿一边的,几人就这样僵持着。
于耿也不说话,脸涨得微红,嘴角动了动,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祁青远几人皱了眉头,郭金熙低低的在他耳边问:“这人是你认识的?你们有什么矛盾么之前。”
于耿还是沉默着,衣角被捏得紧紧的。
微胖的少年又轻蔑的笑了几声,“于耿啊,几年不见就装不认识了啊,那行,你忘了我是吧,我可还记得你,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我提醒提醒你。”
于耿听到眼睛猛的一缩,嘴唇发抖,郑业看不过去,大声问那微胖的少年:“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出来便是。”
祁青远此时也站了出来,不经意的说了句,“才出崇志堂不久,要是闹起来,马上就会惊动先生们,是你们想要的么。”说完也不看那微胖的少年,倒是对着他的几个同伴友好的笑了笑。
微胖少年身旁的一个同伴,就开始劝道:“彦博,要不让他道个歉就算了,我们还有事呢,跟他一般见识多没趣。”
另外两人也赞同的点头。那微胖的少年冷哼几声,不耐烦的听劝,眼睛像刀子一样刮了祁青远一下,朝于耿喝道:“呵,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聪明的人帮你,不过不知道下次见到的时候他们还愿不愿意站在你身边。”
说着带着几个同伴拂袖而去。
剩下祁青远几人,大眼瞪着小眼,瞧着于耿涨红着脸沉默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郭金熙插科打诨,拉着于耿的手,边走边说,“你今天真倒霉,碰到一个严厉的先生不说,怎么还撞到一个胖子啊。”
祁青远和郑业跟在后面,也安慰道:“是啊,于耿,你也真够倒霉的,走路都碰到一个碰瓷儿的。”
郑业诧异的问了句:“什么是碰瓷儿?”
祁青远见郭金熙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于耿的情绪也缓和了些,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民间有一种说法,就是有的骗子为了骗钱,故意在人不注意的撞到人身上,然后向他们要赔偿。”说完又感觉加了句,“我是听家里的婆子说的。”
郭金熙哈哈大笑,抚额道:“对,那胖子就是碰瓷儿的。”
这么一笑,气氛果然好多了,于耿整了整心情,叹了口气道:“刚才多谢你们了,等回了院子,我就把我跟郭彦博的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第24章 于耿
“那人是刑部侍郎之孙,袁彦博。”祁青远几人草草用了午膳,坐在书房内听于耿讲诉着,“我父亲现是苏州同知,他父亲两年前在苏州任通判。我们在七八岁就认识了,一起在苏州的衍文书院启蒙。”
“衍文书院是苏州最好的启蒙书院,招收的孩子都是苏州的官宦子弟。大家一起启蒙,一起玩闹,袁彦博是从京城来的,总是有很多新奇的点子玩乐,很快他就成了我们书院的小头领。开始大家还相处的很好,可渐渐的袁彦博跋扈嚣张的性子就显现出来。”于耿说到这儿,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呈现出一些不屑。
“总是支使我们帮他做这做那不说,有一次他怂恿我的一个好朋友随他逃学,被先生发现后把责任都推了我的朋友身上。”
“我们那些孩子都是苏州的小霸王,受了欺负肯定不罢休。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不愿意被他当小厮使唤和当替罪羊。于是就联合我的几个好朋友在书院和他唱反调。”
于耿脸色发青,继续说到,“那时候在苏州,他父亲的官阶也比我爹还要低一阶,我也没在把他放在心上。他逃学我们就告诉先生,让先生罚他;他让人帮他写先生布置的功课,我就和几个朋友撺掇着假装答应,第二天让他交不成功课……”
祁青远想着,这些虽是小孩子之间斗气的把戏,可也的确算是和袁彦博结下了梁子,难怪他中午时咬着于耿不放。
“就这样,我们和他的梁子越结越大,后来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还大打了一架。因为这事,我被我父亲在祠堂罚跪了一整晚。我从没受过罚,心里就不愿意认错,第二天就受了凉,在家整整养了七八天,才痊愈回了书院。”
“那时候我还想着,等我回了书院一定要和我的几个好朋友,想个好法子好好收拾他一番,可等我回了书院,情形全变了。我的好朋友开始对我不理不睬,又和袁彦博玩到了一块儿;原本的同窗也对我指指点点;郭彦博更是变本加厉的嘲笑我,排挤我。”想到不愉快的经历,于耿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我完全懵了,就跑去指责我的好朋友,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可他们眼里嘴里只有轻蔑,郭彦博更是说和我在一起读书都是侮辱了他们。”
于耿说到这儿,情绪激动,满脸发青,祁青远几人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只是几天而已,会发生什么事情,让整个书院的学生都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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