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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的这个晚上,王放敲响了江淮夏的房门。
“夏哥,我和你说个事,可能会让你很反感。”王放边说边进了江淮夏房间。
“只要不是喜欢我哥,其他都好说。”江淮夏刚和他哥打完电话解开误会,心情很好,若是一小时前可能王放连他房间都进不了得改天再约,只能说王放找的时机很对。
“差不多。”王放斟酌地说。
江淮夏刚坐下又弹起,“靠?!”
“不是不是,不是喜欢你哥,是……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的。”
“哦,那怎么了?”江淮夏又坐下。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相比刚刚的惊讶,江淮夏貌似真的就觉得除了喜欢他哥之外的事都不是事。
“这有什么。”
“我以为你是个直男,听到这个会不想和我做朋友了。”王放努力斟酌措辞。
江淮夏随然,“你要是知道了我的事,可能才会不想和我做朋友。”虽然他也以为王放是直男,但他这还有更离谱的事,显得王放这就不是事。再说了,王放之前和那邻居家弟弟氛围就不太一样,即使王放还没说,江淮夏都能猜出来是谁。
“靠,你不会把女的搞怀孕了吧?!”王放能想到的极端的事只有这个了。
江淮夏无语:“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是什么?”
“你还是别知道为好。”
“我都冒着风险鼓起勇气告诉你了,就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才和你坦白的。”
“所以我不坦白就等于不把你当朋友?”
“也不是……”
“我喜欢我哥。”
江淮夏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简单自然,以至于王放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你哥不是很正常……”
“想和我哥上床也正常吗?”
王放瞬间沉默了一会,他消化了一下,“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听到我的事会那么淡定了。”但他俩是过命交情的铁哥们,对彼此的接纳度都是无止境的。
“和你这么一聊,我突然想明白了。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王放本来还在纠结自己这事的炸裂程度能不能和江淮夏讲的,如今看来应该是江淮夏的事更炸裂些。“所以,只要是爱,都是正常的。”
江淮夏听到王放一本正经说的话反倒觉得好笑:“怎么反倒变成你来开导我了?”
“渡人方能渡己。”
“整这么文艺干嘛?怪肉麻的……”江淮夏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既然氛围到这了,他也认真起来。“王放,就算我是个直男,我也会和你做朋友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王放被感动到了,“江淮夏,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滚滚滚,现在你不是直男了,以后离我远点。”江淮夏进入防备状态。
之前江淮冬好像就有点介意他和王放的相处方式来着,不知道能不能定义为吃醋,江淮夏回想起来还是很开心。今晚特意和他哥提了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一是打消他哥觉得他们以后都会各自成家的念头,一是旁敲侧击下他哥,又想他哥能自己猜出来又怕他哥猜出来。
总是别扭又矛盾。
“先别赶我走,我……还没说完呢。”王放又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怎么,和那个邻居弟弟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王放惊讶于江淮夏的一语中的,感叹不愧是他最好的哥们,“是有点问题……所以想着和你坦白后再和你请教请教的。”
“什么问题?”
“就是……秦轩他……好像只是把我当作个炮友……”
“他不喜欢你?”江淮夏抓住重点问。
“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他?”
“不知道……”
“靠,都不知道你瞎猜什么?”
王放憋屈,“不是,他自己和我说,不要有负担,只是各取所需。”
“王放,你被人上了不应该缠着他让他负责的吗?不要有负担这种话再怎么讲也应该是你来说的吧?这什么渣男!下次见他一次我打一次!”江淮夏自己渣,自然懂得这些迂回的话都是骗人的。
“别别别,夏哥别动火!”王放后知后觉意识到江淮夏直接把他定位为下面那个了,好吧他确实也是,不过怎么可以这么顺理成章地……
“他和我睡,反倒是他亏了嘛……”
“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又高又帅活又好的,多少0的梦中情1,和我睡明显是我赚了嘛……”
“王放!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哈。”
“啊?”
“之前天天嚷着老子天下第一帅的人是谁?现在给我自卑个什么劲。”江淮夏可是在王放自恋时候第一时间翻白眼的那个人,这人现在搁这和他装什么装。
', ' ')('“你自己也看到了啊,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是……”
“算了,爱情里的人总是自卑,我理解。”江淮夏给王放找了个台阶下。
“对嘛,夏哥你也这样?”
“我和我哥长得一样,我自卑个屁……”江淮夏和江淮冬之间从来不存在颜值上的对比冲突,他俩五官几乎一致,都一样的帅,更多的对比也只是学习上的。
“哦……也是……那我怎么办啊?”
“王放,我就送你个字。”王放侧耳倾听着——“冲!”
“什么?”要是他敢冲哪里还需要来这请教的。
“上啊,去问,去说。”
“问什么,说什么啊……”
“靠,你不知道什么问什么啊,他不知道什么你说什么啊。”江淮夏有种把饭喂人嘴边了却还不会吃的无奈。
“这……不好吧……要是他不喜欢我,我们以后连见面都没法见面了……”
“那你先勾他,让他离不开你。然后再找个时机一记直球打过去,绝对能成。”江淮夏突然把自己也说通了,和江淮冬之间,他好像也该采取这样的策略。
“这……”
“王放,你知道吗,我和我哥就是因为话没说开,生生冷战了三年。”
王放是一整个大震惊。他哪里有那么多三年可以耗?继续做炮友也不是权宜之计,这是随时都可以断掉的关系,那可绝对不可以。
“好,我试试。”王放貌似被说服了,“太感谢了,夏哥。下次请你吃饭!”
“等你好消息。”
国际赛结束后,江淮夏就回国了。
基地这边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这周江淮夏就都住在江淮冬那。虽然这里是江淮冬自己买的房子,但目前各种家居用品都是双人,已经成了他们俩的家了。
反正亲兄弟不分你我。
江淮夏待在家的这几天闲来无事,做起了怎么和男人做的功课。
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和他哥不可能,在和王放讲的过程中复盘梳理了一下,发觉或许存在那么一丝的可能……
江淮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意识到他对江淮冬的喜欢的,就像是天生的,自然而然就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他这竞争扭曲意识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了,又或许在曾经和睦相伴的每一瞬。
小时候他们可要好了,虽然也常吵架,但对外都是护着彼此的,容不得别人说对方一点不好。
江淮夏从小就很崇拜他哥,什么都能做好,他也在为想成为哥哥这样的人而努力着。他很自豪于这样完美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江淮冬也很让着江淮夏,虽然他就比小夏早出生了几秒,但他也做好哥哥的职责,尽力去满足小夏所有想要的,玩具可玩可不玩,小夏开心就行。他不爱笑,但他爱看江淮夏笑。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或许因为太要好了,太为彼此着想了,他们后面才会发展成这样。贪婪滋生,因为拥有得够多,就不想失去。私心无法得到满足,想要独占也无法实现,只能用最差的办法维持现状。
江淮夏就在网上随便搜了搜,瞄了两眼大概就懂了。和男和女做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一个道理。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他就稍微了解了一些用词。
嗯……是个全新的世界。
那他和他哥应该涉及了谁上谁下的问题。
关于上下,如果是和他哥,江淮夏是没什么特别在意的点,只要江淮冬开心就行。
啊这才哪跟哪,就想这么远了……
江淮夏正坐在沙发上查着,江淮冬就开门回来了,前者迅速把电脑网页关了,莫名心虚起来。
江淮冬能感受到江淮夏一瞬情绪的波动,联想到那通电话里得出的结果,他回来看见江淮夏后的好心情瞬间变差。
偏偏这时候江淮夏电话响了,手机屏幕显示是王放,江淮夏的心虚莫名更甚,后背感觉要流冷汗,可能因为王放知道了他这秘密心事,他总怕会在对话中泄露些什么。他开始有点后悔当时直接说出来的坦荡。
江淮夏快速头脑风暴后果断把电话拒接了。
手机一开始放在茶几上,江淮冬当然也看到了屏幕显示的来电姓名。
一时间气氛微妙。
他们面面相觑。
王放像是有什么急事,竟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江淮夏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到时候练习赛要故意针对王放多少次了。
“接。”江淮冬就说了一个字,像是命令,又像是急迫想知道什么。
江淮夏一咬牙一闭眼接了电话。“有事快说,我要睡了。”
“大哥现在才八点你和我说要睡了?”
“有意见?”
王放寻思着平时他们练习,都能直接拼到早上八点,现在晚上八点江淮夏说他要睡了这谁信。但王放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副面孔,“怎么会有意见~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怎么。”江淮夏现在被他哥
', ' ')('盯着怪不自在的,坐得板正,语气都淡了点。
“那事成了~后面见面具体和你说,打电话着急是因为唐老板打算请咱战队出去旅游,看你没回群消息就问问你要不要去?”唐老板是他们俱乐部的投资人,他们各种花销的资金来源人。
“旅游?去哪?”
“云南大理。去不去?”
“我考虑考虑……”
“晚上十点就截止定下名单了,那你注意时间。”
电话挂断后,江淮夏庆幸刚才这是个正常的对话,可事实上江淮冬却不这么觉得。
江淮冬从江淮夏三言两语的调侃不耐烦态度里品出了随意,江淮夏对王放很随意,对他虽然也挺肆无忌惮的,但是总觉得有隔阂。
得关系很好才能这样,所以江淮夏和王放的关系应该比他和江淮夏的要好得多。
千丝万缕汇成一个答案,江淮夏喜欢王放。
江淮冬只觉得心里很不爽,比起之前的更甚,因为这次江淮夏应该是认真了。
所以不敢在他面前接王放电话,听电话里的意思是还要一起去旅游了?
绝对不行。
“哥,我可能会去云南几天。”江淮夏刚挂了电话就开始报备。
“和王放?”
“嗯。”和战队一群人,也包括王放,没毛病。
“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不去?”公费旅游何乐不为。
“你是不是喜欢王放?”感性扩散,江淮冬不想再弯弯绕绕,一直盘旋于他心头的薄雾需要得到立刻的解答,但他也怕,怕得到的是他不想要的答案。江淮冬走上前去,直视着江淮夏的眼睛。
“啊?”江淮夏被问得措手不及,差点白眼都翻出来了,但碍于正在对视,他心道他哥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你……不准喜欢他。”江淮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是心里想什么就不过脑子地说了出来。
可此刻江淮夏偏偏不想直接否认,他舔了舔唇,压了压嘴角,“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江淮夏当然不喜欢王放,他就是觉得江淮冬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好像再激怒他哥一点,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
江淮冬忽的凑近,将江淮夏禁锢在他手臂与墙壁圈起来的小角落里,掌在沙发上的手掌青筋暴起,他在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他们离得很近,说话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稍稍再往前一点,他们甚至都能亲上了。
“哥,为什么啊?你得说了原因我才好乖乖听你的。”
此刻的呼吸都是在勾引,说话的微弱气息更是诱惑。
“这是你逼我的。”
仅存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绷得就断了,汹涌的情感占据身心,酥麻一片,江淮冬摘了眼镜扔到一旁,扣住江淮夏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江淮冬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江淮夏认清,然后离他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适可而止就好,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他步步后退,却惹得江淮夏步步紧逼。那么他往前进一步,说不定才可以把江淮夏吓跑。
这个吻像野兽出笼那般充满侵略性,吻得热烈又忘我。
暂时地分开,江淮夏像是吃到蜜糖的小孩,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津液,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江淮冬的,抑或是他俩的混合。
吃到糖的小孩才不会就此满足,只会想要更多。
既然已经打破了界限,他才不允许江淮冬又退回去。
他本来以为他们永远也不可能,那么至少,至少让他们以兄弟的身份一直陪伴下去,所以用着最极端的方法,清除江淮冬身边的所有可能。
因为他要那轮皎洁清冷的月亮,只映出他的轮廓。
他要江淮冬的眼里只容下他一人。
江淮夏扯过江淮冬的领带,不让他走,对视瞬间情难自禁,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默契十足,同时凑近,又亲在了一起,再也难舍难分。
喘息间,他们鼻尖碰鼻尖,江淮夏攥紧手中的领带,试图解开,意乱情迷间,他说:“江淮冬,你明早起来要是敢说不记得,你就死定了。”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缠绵的吻。
而他,想被江淮冬填满。
不管是爱还是其他。
“填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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