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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葬礼,江淮冬和江淮夏由家里的司机一起送回了江家。
天很黑,很压抑。
江淮夏已经三年没回家了,一切如初,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有两个人没法再回来了。
江淮夏不喜欢这个家,双亲在时,他是多余的那个,几乎没接受到他们给的任何一点爱。
可是现如今他们不在了,江淮夏却没来由的难过,心里像是堵着一颗柠檬,胸口又闷又酸。
刚到家没多久,天就下起了大雨。
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发出脆响。
时不时的雷声轰隆。
周遭吵闹,和他们的心情一样低沉烦乱。
他们表面平静地一起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
江淮夏无意间看到两封信,像是要寄出却没能及时寄出去的信。
一封封面写着“给淮夏”,另一封则是“给淮冬”。
江淮夏一愣,打开了那封写着他名字的信。
“淮夏,我的小儿子。妈妈很早以前就想给你写信了,因为现实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何与你讲我这不称职的母亲做的一切。斟酌许多,还是下了笔。”
“写这封信是我和你爸爸一起讨论下的结果。我们俩都是高学历毕业,白手起家,才有如今成就。自然希望我们的孩子也能如此,所以对你们兄弟俩的要求都特别高。后来发现你好像不是很擅长于此,总是会埋怨你,把你和淮冬比较。后来淮冬就和我们说,他会足够优秀,到达我们想要的高度,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别再要求淮夏,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也照做了,淮冬也确实守约了。谁知道这之后,我们忙于工作,少与你沟通,与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你们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差。我们实在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你离开家的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反思,想着可能是我们想放任你去做任何事,反倒将你放任成了这般模样。一个施压过度,一个放任过度,我们实在不是称职的父母。”
“淮夏,能给爸爸妈妈一个悔过的机会吗?”
江淮夏看完信后,已经泣不成声。
江淮冬应声过来,看了桌上的信后了然。
“哥。”江淮夏声音沙哑,还抽泣着。
“嗯。”江淮冬应着。
心中哪道防线崩塌,江淮夏突然觉得之前他做的事都很幼稚,很蠢,而家人总是包容他,都没把他怎么样。
他却觉得这是他们不关心自己的做法。
人,总是在某一瞬间长大。
也总是失去了才想起要珍惜。
很多事情换个角度去想就会有不一样的结论。
“对不起……”江淮夏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哥,我明明挺讨厌他们的,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啊……”江淮夏还是把心里的矛盾说了出来,他终于忍不住落了泪。
许是觉得丢人,江淮夏用手臂挡住了落泪的眼睛。
“哥,对不起……我做了好多错事……”
“我以为你们都不爱我,都不关心我……”
“我不该乱和别人打架……”
“我不该做坏孩子……”
“你考地……
“他和我睡,反倒是他亏了嘛……”
“为什么?”
“因为他长得又高又帅活又好的,多少0的梦中情1,和我睡明显是我赚了嘛……”
“王放!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哈。”
“啊?”
“之前天天嚷着老子天下第一帅的人是谁?现在给我自卑个什么劲。”江淮夏可是在王放自恋时候第一时间翻白眼的那个人,这人现在搁这和他装什么装。
“你自己也看到了啊,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是……”
“算了,爱情里的人总是自卑,我理解。”江淮夏给王放找了个台阶下。
“对嘛,夏哥你也这样?”
“我和我哥长得一样,我自卑个屁……”江淮夏和江淮冬之间从来不存在颜值上的对比冲突,他俩五官几乎一致,都一样的帅,更多的对比也只是学习上的。
“哦……也是……那我怎么办啊?”
“王放,我就送你个字。”王放侧耳倾听着——“冲!”
“什么?”要是他敢冲哪里还需要来这请教的。
“上啊,去问,去说。”
“问什么,说什么啊……”
“靠,你不知道什么问什么啊,他不知道什么你说什么啊。”江淮夏有种把饭喂人嘴边了却还不会吃的无奈。
“这……不好吧……要是他不喜欢我,我们以后连见面都没法见面了……”
“那你先勾他,让他离不开你。然后再找个时机一记直球打过去,绝对能成。”江淮夏突然把自己也说通了,和江淮冬之间,他好像也该采取这样的策略。
“这……”
“王放,你知道吗,我和我哥就
', ' ')('是因为话没说开,生生冷战了三年。”
王放是一整个大震惊。他哪里有那么多三年可以耗?继续做炮友也不是权宜之计,这是随时都可以断掉的关系,那可绝对不可以。
“好,我试试。”王放貌似被说服了,“太感谢了,夏哥。下次请你吃饭!”
“等你好消息。”
国际赛结束后,江淮夏就回国了。
基地这边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这周江淮夏就都住在江淮冬那。虽然这里是江淮冬自己买的房子,但目前各种家居用品都是双人,已经成了他们俩的家了。
反正亲兄弟不分你我。
江淮夏待在家的这几天闲来无事,做起了怎么和男人做的功课。
他之前一直觉得他和他哥不可能,在和王放讲的过程中复盘梳理了一下,发觉或许存在那么一丝的可能……
江淮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意识到他对江淮冬的喜欢的,就像是天生的,自然而然就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他这竞争扭曲意识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了,又或许在曾经和睦相伴的每一瞬。
小时候他们可要好了,虽然也常吵架,但对外都是护着彼此的,容不得别人说对方一点不好。
江淮夏从小就很崇拜他哥,什么都能做好,他也在为想成为哥哥这样的人而努力着。他很自豪于这样完美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江淮冬也很让着江淮夏,虽然他就比小夏早出生了几秒,但他也做好哥哥的职责,尽力去满足小夏所有想要的,玩具可玩可不玩,小夏开心就行。他不爱笑,但他爱看江淮夏笑。就像是在看另一个自己。
或许因为太要好了,太为彼此着想了,他们后面才会发展成这样。贪婪滋生,因为拥有得够多,就不想失去。私心无法得到满足,想要独占也无法实现,只能用最差的办法维持现状。
江淮夏就在网上随便搜了搜,瞄了两眼大概就懂了。和男和女做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一个道理。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他就稍微了解了一些用词。
嗯……是个全新的世界。
那他和他哥应该涉及了谁上谁下的问题。
关于上下,如果是和他哥,江淮夏是没什么特别在意的点,只要江淮冬开心就行。
啊这才哪跟哪,就想这么远了……
江淮夏正坐在沙发上查着,江淮冬就开门回来了,前者迅速把电脑网页关了,莫名心虚起来。
江淮冬能感受到江淮夏一瞬情绪的波动,联想到那通电话里得出的结果,他回来看见江淮夏后的好心情瞬间变差。
偏偏这时候江淮夏电话响了,手机屏幕显示是王放,江淮夏的心虚莫名更甚,后背感觉要流冷汗,可能因为王放知道了他这秘密心事,他总怕会在对话中泄露些什么。他开始有点后悔当时直接说出来的坦荡。
江淮夏快速头脑风暴后果断把电话拒接了。
手机一开始放在茶几上,江淮冬当然也看到了屏幕显示的来电姓名。
一时间气氛微妙。
他们面面相觑。
王放像是有什么急事,竟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江淮夏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到时候练习赛要故意针对王放多少次了。
“接。”江淮冬就说了一个字,像是命令,又像是急迫想知道什么。
江淮夏一咬牙一闭眼接了电话。“有事快说,我要睡了。”
“大哥现在才八点你和我说要睡了?”
“有意见?”
王放寻思着平时他们练习,都能直接拼到早上八点,现在晚上八点江淮夏说他要睡了这谁信。但王放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副面孔,“怎么会有意见~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怎么。”江淮夏现在被他哥盯着怪不自在的,坐得板正,语气都淡了点。
“那事成了~后面见面具体和你说,打电话着急是因为唐老板打算请咱战队出去旅游,看你没回群消息就问问你要不要去?”唐老板是他们俱乐部的投资人,他们各种花销的资金来源人。
“旅游?去哪?”
“云南大理。去不去?”
“我考虑考虑……”
“晚上十点就截止定下名单了,那你注意时间。”
电话挂断后,江淮夏庆幸刚才这是个正常的对话,可事实上江淮冬却不这么觉得。
江淮冬从江淮夏三言两语的调侃不耐烦态度里品出了随意,江淮夏对王放很随意,对他虽然也挺肆无忌惮的,但是总觉得有隔阂。
得关系很好才能这样,所以江淮夏和王放的关系应该比他和江淮夏的要好得多。
千丝万缕汇成一个答案,江淮夏喜欢王放。
江淮冬只觉得心里很不爽,比起之前的更甚,因为这次江淮夏应该是认真了。
所以不敢在他面前接王放电话,听电话里的意思是还要一起去旅游了?
绝对不行。
“哥,我可能会去云南几天。”江淮夏刚挂了电话
', ' ')('就开始报备。
“和王放?”
“嗯。”和战队一群人,也包括王放,没毛病。
“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不去?”公费旅游何乐不为。
“你是不是喜欢王放?”感性扩散,江淮冬不想再弯弯绕绕,一直盘旋于他心头的薄雾需要得到立刻的解答,但他也怕,怕得到的是他不想要的答案。江淮冬走上前去,直视着江淮夏的眼睛。
“啊?”江淮夏被问得措手不及,差点白眼都翻出来了,但碍于正在对视,他心道他哥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
“你……不准喜欢他。”江淮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是心里想什么就不过脑子地说了出来。
可此刻江淮夏偏偏不想直接否认,他舔了舔唇,压了压嘴角,“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江淮夏当然不喜欢王放,他就是觉得江淮冬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好像再激怒他哥一点,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
江淮冬忽的凑近,将江淮夏禁锢在他手臂与墙壁圈起来的小角落里,掌在沙发上的手掌青筋暴起,他在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
他们离得很近,说话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稍稍再往前一点,他们甚至都能亲上了。
“哥,为什么啊?你得说了原因我才好乖乖听你的。”
此刻的呼吸都是在勾引,说话的微弱气息更是诱惑。
“这是你逼我的。”
仅存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绷得就断了,汹涌的情感占据身心,酥麻一片,江淮冬摘了眼镜扔到一旁,扣住江淮夏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江淮冬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江淮夏认清,然后离他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适可而止就好,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他步步后退,却惹得江淮夏步步紧逼。那么他往前进一步,说不定才可以把江淮夏吓跑。
这个吻像野兽出笼那般充满侵略性,吻得热烈又忘我。
暂时地分开,江淮夏像是吃到蜜糖的小孩,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津液,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江淮冬的,抑或是他俩的混合。
吃到糖的小孩才不会就此满足,只会想要更多。
既然已经打破了界限,他才不允许江淮冬又退回去。
他本来以为他们永远也不可能,那么至少,至少让他们以兄弟的身份一直陪伴下去,所以用着最极端的方法,清除江淮冬身边的所有可能。
因为他要那轮皎洁清冷的月亮,只映出他的轮廓。
他要江淮冬的眼里只容下他一人。
江淮夏扯过江淮冬的领带,不让他走,对视瞬间情难自禁,两人像是说好了一样,默契十足,同时凑近,又亲在了一起,再也难舍难分。
喘息间,他们鼻尖碰鼻尖,江淮夏攥紧手中的领带,试图解开,意乱情迷间,他说:“江淮冬,你明早起来要是敢说不记得,你就死定了。”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缠绵的吻。
而他,想被江淮冬填满。
不管是爱还是其他。
“填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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