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才那人是谁?”路湛随口一问,他被凌霄拉着的手腕有点发麻,需要转移注意力。
“看金针的制式,有六成可能是纪雪焚门下。”
路湛歪头思考了会儿,一脸纯良地问:“纪雪焚是谁?”
“……”凌霄瞥了他一眼,解释道:“纪雪焚是明镜宫的掌门,明镜宫明面上是天下医宗之首,暗地里……是个专门培养婊子的婊子窝。”
路湛如遭雷劈:想不到凌霄长得道貌岸然的,竟他娘的也会骂人!
路湛仔细琢磨,觉得凌霄脸上冷冰冰的语气却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不知道明镜宫咋得罪他了。
“纪雪焚手下弟子大多医术精微样貌出众……”凌霄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暗藏杀气的眼睛微微眯起,对路湛来回打量,看得路湛后背凉飕飕的。
“他们找我作甚?为何采我的血?”
凌霄神色更加警觉,他走到桌前,拉开椅子,“你真不知?”
路湛也大大方方地坐下,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不知啊。”
凌霄干脆换个角度,“你和小剑仙什么关系?”
路湛心里嘿了一声,这话题转换够快的,他还等着听纪雪焚怎么当婊子的呢怎么一下就扯到小剑仙身上了!不过那青衣人也误认自己是小剑仙徒弟,外面又在传自己有小剑仙风采,这事儿的起因经过都透着股古怪。
路湛飞快地回忆了下自己的生平,又回忆了下小剑仙的丰功伟绩,发现唯一的交叉点就是月掌门,可他又不能跟人家儿子说“我和小剑仙都想睡你爹”……路湛眼珠转来转去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没关系!”
“真的?”
“爱信不信!”
从刚才开始凌霄就一直按着路湛的手腕,几次问答间他都有注意路湛的脉搏,并无异常,便松开手抱着臂往后一靠,勉强信了他的话。
“记住你今天说的。日后无论谁问你都不能改口。”
路湛本质上就是个任性的幼稚鬼,当即学着凌霄的姿势也往后一靠,“凭什么呀!”
“就凭你一旦承认和小剑仙的关系,就会死。”
死字刚一说完路湛的心肺就感受到一股子寒气,他俩虽然都是金丹期修士,凌霄的实力却远胜于他,此时小露一手无非是想警告他:你若乱说话我第一个杀了你。
凌霄太小看路湛了,路湛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就是作死,不然也干不出掳走月掌门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挺直腰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挑衅地看着凌霄。
“你也不过如此……”
凌霄看路湛那一脸不怕死的样,心说他还算有点骨气,便把一件秘闻说给他听——小剑仙徐毓曾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徐翡,一个叫徐翎。
小剑仙快意恩仇,乐善好施,一生未逢敌手,尊之爱之者甚众,恨之妒之忌之者亦是数不胜数。他失踪后被他压制得喘过不气的邪魔外道重新纠集起来,四处打探小剑仙两个儿子的下落。
“斩草除根?”路湛问。
“不止。”凌霄眉头皱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小剑仙身家丰厚,且不说丹药神武、光是他的功法就有无数人觊觎。”
路湛心里也挺膈应,修仙修了千百年到头来还是追逐名利财权,和凡人有什么区别?徐翎……翎……凌?
凌霄阴鸷一笑。“这么想的不止你一个。直到现在都有人视我为小剑仙子息。”
难道不是吗?路湛眼睛瞪得老大,他可想听月掌门的八卦了!
凌霄对路湛的期待视而不见转口道:“你如果想活,就决不能承认自己和小剑仙有关系,剩下的天门宗自会安排。”
然后呢?就完了?月掌门的八卦呢?你这么吊人胃口会被人打的你知不知道!路湛还欲再说什么,十几个侍女端着香气扑鼻的肉食缓缓上前,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
“你不是想吃肉了吗。随意吃。别客气。不够再要。”
我那是为了诈那个小医修好不好!不是……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你上这么多肉我一顿造不完啊那不就浪费了吗!
英俊的少年走过长桥,水中锦鲤听到声响都凑过来讨食。
凌霄之所以肯定自己不是小剑仙血脉是因为他曾亲眼见过徐翎。
那时候凌霄两岁,夜里有个穿大氅的男人翻窗而入,怀中还抱着一个又肥又丑又爱哭的男孩。那个穿大氅的男人说自己要去做件大事,将孩子托付给月掌门照料。月掌门说这孩子要想平安必须改名改姓,男人也同意了。临走时他还摸着凌霄的脑袋嘀咕了好些奇奇怪怪的话,凌霄只记得一句“沉影,这孩子的眉毛像你”。
在凌霄眼里,徐毓就是个扫把星,跟他沾边准没好。
例如,当年林月娥那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少女惨死一个小弟子被冤,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
林月娥是林长老的孙女,极受林长老喜爱,她死得不明不白,最伤心的便是林长老。林长老发誓要严惩凶手以慰孙女的在天之灵,可是查来查去,
', ' ')('疑犯仍只有路湛一人。
路湛只不过是个刚筑基的外门弟子,林月娥身上却备满了法宝灵器,随便拿出一样就能干死十个路湛。说路湛是真凶,当月掌门蠢吗?
林长老关心则乱,觉着月掌门有意拖延,便找了和云山派联姻的族人,搭上了云掌门的线。云掌门当即便给林氏撑腰(同时逼月掌门交出雨花城)。不仅如此,云山派还放出谣言说路湛是小剑仙血脉月掌门因此偏袒于他,连他奸杀少女都不管不问。
多方势力渗入其中,看起来是伸张正义要弄死淫贼路湛,实际上逼要月掌门交权交地交出那个孩子。
形势对月掌门极端不利,月掌门却还想给路湛机会。只不过最后实在拖不下去,为了天门宗……月掌门必须牺牲掉他。
可路湛偏偏没死,怎么和世人解释“淫贼”路湛还活着,昔日情形会不会重演?他的存在给月掌门出了个大大的难题。以凌霄的猜测,路湛之后可能会被软禁在天门宗的某个地方,衣食无忧,只是这辈子再也不能出去了。
秦转郁闷地看着对面的青衣人,心想路湛要在这儿就好了,路湛骂人词多,不像自己只会骂:干你娘啊!
青衣修士正在斟茶,他的面容虽被法术遮掩瞧不真切,动作却优雅至极,衣袖上绣着的竹叶更为其平添许多出尘意味。
“喝吧。”
“呵呵。”
明知道自己正处于青衣人编织的幻境中,秦转还是致力于作死,他最讨厌受制于人。(所以他才能和路湛混到一块儿。)
青衣人目光平静无波,淡然地对秦转说:“今次招你来,只是要你做一件事,事成,我便再也不扰你。”
“不干。”
“……”青衣人继续淡淡道:“你就不问问是何事?”
“啥事我都不干。这么说吧,你在我这儿没有信誉,等同于一个王八蛋。那么大个前车之鉴(沈在磷)还在那儿躺着呢傻逼才信你。”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需你在月掌门高潮时问他一句‘凌霄是否是徐毓的种’就行了,是与不是,你就不想知道吗?”
“不想。再说……”秦转换了个坐姿,“为何非得要他高潮的时候问,你揣的什么心思?你不会是好这一口吧?”秦转解开衣带,袒胸露背,“你看我可以,看他不行哦。”
青衣人看到秦转腿间那黑紫色沉甸甸的物什,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人在高潮时往往不会说谎。小秦手段高潮,月掌门受用得很。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也派过些门徒引诱月掌门,无一例外全被月掌门打死。但,以前无人得手,以后则未必。”
“我无所谓啊。”秦转耸耸肩。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没错。”
“再加一个云掌门也不行?”
秦转被青衣人的志气镇住了。
青衣人续了杯茶,继续道:“以你的雄心,何必在云山派屈于人下。只要你入我麾下,他日踏平云山派,云掌门可先由你享用。”
嚯!
秦转摸摸下巴,这条件开得有点大啊,这人什么来路怎么说起云掌门月掌门跟说街边的娼妓似的。
“你这挑拨离间干得有点下作啊。”
青衣人平静地看着他。
“你踏平云山派时不定是猴年马月,你得再给点实际好处。”
“一叶九还草。现在就可以给你。”
秦转天生神魂缺损,注定活不过一百五十岁,九还草一叶勉强可以续命十年。
“一言为定。”秦转伸手与青衣人击了一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