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昨天晚上一晚噩梦,几乎要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

苏杭闭眼使劲将那些他所恐惧害怕的画面全甩出去,微颤的手指却自动自发的拨打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一次系统女音提醒,苏杭近乎崩溃的盯着手中那只与安阳一模一样的手机,神经质的重复拨打,最后忍不住倒在床上呜咽着哭出声来。

……

三月中旬,天气稍稍回暖了一些,苏杭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论穆彻,他才恍然,为什么当听到穆彻这个名字时会有种熟悉的感觉……朝阳的总经理。

若不是他上个月才签下来的正式员工合同上的违约金他赔不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是在那天聚会看到沈河之后,他就立刻会辞职!

但如今却只能熬着……既然那天晚上穆彻给他掩饰了,他也只能希冀对方能一直掩饰下去……或者无视都好。

一熬过一年的合同期,他立刻卷铺盖走人!

苏杭紧绷着神经,战战兢兢的上了几天班,沈河却并没有出现,也没有那些关于他身体的流言出现,甚至连穆彻,苏杭都没有见到过。

但这并不能缓解苏杭紧张的情绪。

这种砍刀悬于头顶,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感觉真的糟糕到不行。

苏杭的睡眠状况也越来越糟糕,只要一入睡,就是噩梦连连,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苏杭眼底已经泛上了明显的青色。

那张苏杭曾经很喜欢的大床,如今已经成了他最害怕的地方。

在这种高压与对安阳的担心之下,苏杭整个人很快瘦了不止一圈,而安阳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生死,不知道下落。

又过了一个星期,安阳离开第一个月零四天,苏杭再忍不下去,一下班就拿着包往安阳管理的夜总会走去。

这地方他没去过,但却听安阳说过地址。

只是到了地方,却发现这是不夜城,现在才下午五点出头,根本没开门。

苏杭在门前晃悠了两圈,发现大门紧闭,从几步远的一间小门前的磨砂玻璃后倒是能看到有人在里面走动,但是苏杭用力敲门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只好转身往回走,打算吃了晚饭再过来。

……

与外面的世界不同,夜总会内光怪陆离什么人什么事都有。

舞台中肆意贴身热舞,摇头晃脑的;角落里抱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小卡座中抱在一起亲吻厮磨的……人站在这种环境中间久了,平时被压抑的小野兽也开始跃跃欲试。

买了票一进来,苏杭就被其中震耳欲聋的音乐震住,有些无措的看着前方人挤人的场面,下意识退到角落。

眼睛则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寻找酒保,或是这夜总会如今的负责人。

“先生,要什么饮料?”这时却有酒保端着盘子过来微笑问道。

苏杭忙摇头表示自己不要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来找人的。”

酒保点点头,微笑着就要退开。苏杭正在找他们呢,哪里会让他离开,忙大声叫住他,问道,“你好,请问你认不认识安阳?”

酒保转身的动作顿了顿,又转回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杭,“你认识阳哥?”

“啊,是!我是他朋友。”苏杭忙点头,“请问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酒保摇头,“不知道。”

闻言,苏杭失望的低叹了一声,对方就是一个酒保而已,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正想开口让对方带他去找现在夜总会的负责人问一问时,酒保却突然打了个响指,带着惊喜道,“啊,你是苏杭苏先生吧?”

见苏杭有些诧异的点头,他挠挠头道,倒是显得有些憨厚,“上次苏先生被绑架的时候,我跟着阳哥找过你。”说着,脸上带着敬佩道,“我记得上次苏先生被关在冷库,医生都说如果再晚一点就没命了。也就是阳哥果断,直接带人杀到黄癞子小蜜家里捆走他儿子,不然黄癞子也不可能那么快松口。”

绑架的事,安阳将之掩下来了,外面只知道安阳跟黄癞子对峙安阳胜了,苏杭在这件事里的影响完全被淡化下来。现在听到酒保连他被关在冷库里差点丧命的事情都知道,又对他脸上明显是针对安阳而产生的佩服而感到好笑又骄傲,苏杭下意识对他放松戒备。

酒保的兴奋劲头过后,又皱眉道,“苏先生你怎么来这里呢,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苏杭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来问问安阳的消息。”这时酒保好似觉得觉得手中托着托盘有些累,他干脆将托盘里最后一杯酒递给苏杭,等苏杭接过去才笑道,“请你,酒精含量不高的。”

苏杭忙接过,看着手中碧绿色完全不像酒液倒像是饮料的液体,试探着喝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在酒保略带期待的眼神中又喝了一口,笑道,“谢谢,很好喝。”

顿了顿,又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找这里现在的负责人?”

酒保了然道,“你想去向他问问阳哥的消息?”

苏杭点头。酒保又摇头道,“没用的,听说这次阳哥做的事很重要,像我们这种不上台面的夜总会是完全没资格知道j□j的。”

说着,酒保又道,“苏先生,力哥对阳哥很看重,他是不会让阳哥去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的。喝了这杯酒,你就赶紧回家吧,这里真的不是你来的地方,如果阳哥回来知道我见到你来却没带你回去,我可有苦头吃了。”

苏杭抓住重点,追问,“那,那你知道力哥在哪里吗?”

酒保像是看奇葩一样的看了眼苏杭,“难道你还想去问力哥?”见苏杭脸上果然有这种神色,又挥手嗤道,“别开玩笑了,力哥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只怕我们还没接近他身边就被打死了。”说着,他又急急道,“苏先生,你喝了酒就回家吧,我先去做事了。”

说着,就转头离开。苏杭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去追,就见他很快消失在舞动的人群中,只好作罢。

楼上的控制室内,力哥侥有兴趣的看着角落里那个神情有些茫然,无意识抿着手里的酒的苏杭,从手下手里拿过一根雪茄,点燃惬意吸了一口。

门外响起轻柔的敲门声,身边手下去开了门,那个刚刚才在苏杭面前说了许久话的酒保恭敬的进来,“力哥。”

力哥如若无睹,他身边的手下,乃至这酒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安静的站在原地。

酒保斜眼看了眼监控,发现苏杭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酒里放了大量三唑仑,还有一种新型的掺合之后不影响药效的春药,不碰还好,碰了之后,先期只会觉得口里发干,手中又正好有酒精浓度不高的饮料,苏杭自然会不停喝下去。……而后期……希望这小孩能撑过去吧。

让他来诱骗这样一只小绵羊,实在有点大材小用。

服入大量三唑仑后,会让人口干舌燥,二三十分钟后头晕无力,且会产生幻觉。现在效果还没那么快发作,倒是掺合在里面的春药却不像以往那些凶猛,而是舒缓又绵长。

这时苏杭已经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以为是不适应这里吵杂又混沌的气氛,迟疑着往四周看了看,想起那酒保的劝告与以前安阳不准他来这里的举动,终于还是拍了拍有些潮红的脸,朝出口走去。

力哥看着,哧道,“就这么一个人……”言语里的鄙夷味道浓郁。

其中还有对安阳迷上这么一个男人的不满。

然后对酒保道,“你做的很好,明天就出去吧,短时间内不要回来。”

酒保心里对他的谨慎不以为意,但仍恭敬道,“是。”说着倒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

力哥又吸了口雪茄,看着消失在监控中的苏杭,转头对身边的手下道,“找个新进来的跟上去,做得利落点。”顿了顿,又道,“不要急着动手……他家那张床是安阳买的吧,就选那里吧。”

手下意会,立刻拿出手机交代了几句话,监控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力哥吐出来的烟圈在缭绕。

……

出了夜总会,被冷风吹一下,发热的脸倒是清凉了一些。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打听到,苏杭叹了口气,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来电或是信息,倒是顺便看了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不想那么快回家去面对一室黑暗,苏杭干脆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朝家走去。

但没走多久,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现在虽然已到了三月份,但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可他走在路上吹着寒风,却觉得身上很是燥热,并且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总有种希望有什么东西过来抚摸发热的肌肤的感觉。

散步的心情随之消散,苏杭摇摇头,用冰凉的手背捧了捧发烫的脸颊,打算快点回家睡觉。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喝下的迷药效果渐渐上来了,苏杭只觉得腿脚沉重得厉害,嘴唇干燥,想直接躺下来睡觉……又想有人来舒缓一下不知道哪来的焦躁。

那种从未有过的矛盾感觉让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只能往旁边走两步,慢慢蹲下扶着阶梯坐下来……才发现他已经走到朝阳公司前的广场了。

上次醉酒他也是坐在这里吧……苏杭混混沌沌的想着,嘴里j□j出声,用冰凉的手掌贴在脸上,期冀能让脸颊别那么发烫。

就算是喝醉酒也没这么烫啊……苏杭心里想着,然后神经突然一凛,手指尖都颤抖起来。

他的酒量是很浅,但醉酒之后绝对不会有这种反应……那个酒保,那杯酒有问题!

他们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给他下药?

越来越晕的脑袋压根没办法集中精神,苏杭挣扎着想起身回家,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他控制,怎么都汇聚不了起身的力道。

现在才八点多,路上人来人往,苏杭低头看着从身边走过的那一双双脚,牙齿用力咬着下唇,嘴里渐渐有些微甜腥的味道,疼痛如愿给了他一些刺激,但却不足以支撑他回家。

苏杭急促的呼吸着,这时却突然有双脚停在身边,苏杭心脏一颤,抬头就发现一个不认识的大汉俯看着他。

眼神中……有苏杭不熟悉但却无比厌恶的欲望。

“……滚”开!苏杭嘴里大声叫,想退开,但对方却弯腰一伸手,就将他提了起来,半扶半抱的将他的脸按在胸膛前,嘴里则带着些不耐烦大声嚷嚷道,“不能喝就少喝点,大爷我的时间宝贵,下次再喝醉就别想我来接你!”

顿时,旁边路过或是在广场歇脚的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意会的光芒,被压着说不出话,但仍在迟缓挣扎的苏杭也确实像是某些醉酒撒疯的人……至于为什么他身上没有酒味,这个就不是他们这些陌生人想的事了。

闻到大汉身上的汗味,苏杭恶心欲吐,但被揽着的腰上的皮肤却很享受男人的力道,脑中模糊的意识到了什么,苏杭更用力挣扎。

即使这挣扎没什么力道。

身体被半抱着往前走,苏杭呜咽着挣扎,眼泪已经忍不住流出来了,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男人的手,倒是身体,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后更是火烫,身下那个让他恨不得用火烧掉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来,连腰都忍不住想要扭动着去摩挲男人的手。

苏杭绝望得想死。

可身体却仍靠在男人身上。

“苏杭!”骤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苏杭混沌的眼神顿时一亮,挣扎的力度猛加大了几分。

手臂被一只手抓住一拉,苏杭终于脱离被压在男人胸前的姿势,脸上的泪痕立刻暴露出来。

穆彻看着他狼狈得一塌糊涂的脸,又看了眼他身边有些无措的大汉,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皱眉道,“怎么哭成这样?”眼睛却是看向大汉。

大汉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然后说道,“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喝醉了?”穆彻冷声道,“你是谁?他怎么喝醉的?”

这时苏杭顺过气来,紧紧抓着穆彻的衣服,用力道,“不认……识他,带,带我走!”

穆彻顿时看向大汉,大汉见已经没办法完成任务了,干脆转身就跑。

穆彻身体一动,想去追,但却被苏杭绊住,只好放弃。

回归

接到阿林的电话时,力哥仍坐在夜总会的监控室内。

在接受这个考验的第三十五天,安阳成功射杀赌王。代价是即使穿着防弹衣也身中两枪,差点死在里面。

但也只是差点。

阎王爷还不肯收他,最致命的子弹被他擦着头皮躲过了。

力哥怔了一怔之后,不由大笑出声,心情愉快的拨通了程峰的电话。

当然程峰比他要知道得早一点。

毕竟即使搭上了赌王的女儿这一条线,但也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因为赌王这个震慑宵小的招牌,与堪称赚钱机器的重要性,即使是赌王的女儿,也极少有在没有保镖的情况下接近他,更何况是一个突然冒出来跟女儿谈恋爱的小子。

安阳的假身份做得极真实,而这些‘真实’的身份,也绝对会被放到了赌王的桌上。

只是太过完美了,这也是破绽。

在程峰的计划中,安阳不过是吸引赌王那边注意力的棋子而已。

他表现得越好,越完美无害,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越多……而针对他的考验,也不是真要他杀掉赌王,而是在危机四伏间如何保全自己,并且活到最后。

程峰定的所谓只能带一人前去完成任务的要求,不过是担心人多了会打草惊蛇。

他从安阳的角度设想过各种办法,但就是没想到,安阳竟能不动声色的找出他安插在那里的内应,且在他即将要实施计划前,大庭广众之下,拼着受伤抹了赌王的脖子。

他表现出了他的价值与潜力,也赌对了程峰对一个好的继承人的重视……保护了赌王十余年的内应关键时刻的反水,让安阳在脑袋上被枪削去一块肉,肩膀中一枪的情况下被阿林活着接应出去。

力哥只知道安阳成功杀了赌王,从程峰口中得知今晚安阳突然的暴起,大笑着祝福他的兄弟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安阳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了!”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笑完,力哥笑着感叹。

程峰在那边也跟着笑叹道,“是我程峰的儿子!”

每个城市间都有一个控制圈,赌王h市那边的势力范围紧邻g市,如果打下来,程峰的脚步就是成功踏进了h市。程峰已觊觎良久,更是做了精密的计划。

暗杀赌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风行雷厉的打压合并。

今晚安阳的暴起,让他们措手不及的同时,也暴露了好几个内应……实力上的了号的,费点力气都能查出这事是他程峰所为。

即使蚕食合并势不可挡,但暴露之后会遇到的阻力也会加重许多。

安阳这小子啊……力哥咂咂舌,真他妈越来越合他胃口了!

心情大好之下,看到那个被派去诱奸苏杭的手下畏畏缩缩的出现时也没有发怒,听到苏杭被一个男人带走时,更是再次大笑出声。

刚才他都还在担心,以安阳那小子的小心眼,发现苏杭被人奸了之后肯定会大怒,派去的这人是绝对不能再留着了……没想到老天都来帮忙,让苏杭被别的男人带走。

这种情况下下被上了,那可不叫奸了。

力哥笑完,挥挥手让那人出去,再示意手下跟去处理,老是要人命也不是好事,但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然后才点了根雪茄,挥手让手下凑耳过来,指示他去叫人将那酒保的身份透露给夜总会其他人。

那酒保虽然是个假酒保,但本事却是真的。

而且,他以前的身份是黄豪黄癞子的人。

谁叫那小绵羊自己撞上来,本来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对他动手的,现在可好,安阳那小子明显比他们预料的还要有潜力,小绵羊弄了就弄了,还要他来给擦屁股。

到时候那小子要为了个兔子爷报复,就满世界的找人去吧。

他就不信他要罩的人,那小子还能找得着。

……

阿林接到夜总会来的电话时安阳的麻药才刚失效没几分钟。

他是程峰派来安阳身边的人,这几个月跟安阳相处的时间也最多,是最清楚明白苏杭对安阳的重要性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连心脏都不自主的颤了一下。

踟蹰了一会,才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安阳头上缠满了绷带,左手也被吊着,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眉峰也因为疼痛而簇起。

这才有些像一个17岁的少年。

见到他进来,安阳干咳了一声,沙哑道,“给我杯水。”

阿林忙将手机放到一边,去柜子上倒了杯水,回头却看到安阳正拿着他的手机,惊得颤了一下,杯中热水倒出来烫在手上。

这一个月,安阳用的是台新手机,在枪战中早不知扔哪去了。而以前那台与苏杭一款的则早被仔细收了现在还没拿出来,这会才刚手术完,他要打电话也只有就近拿阿林的了。

这一个多月都被人监视着,安阳甚至连苏杭这个名字都没叫出口过,心里想得厉害。

喉咙干涩得紧,安阳打算拿水润润,等声音好听些许了才打给苏杭,见到阿林呆在那,不悦道,“发什么呆呢?”

阿林忙将水递给安阳,心里猜测若是安阳知道苏杭被人下了药,这会怕是跟某个男人在床上滚时的表情与震怒……头痛的组织语言。

而安阳已经打通了电话,铃声响了几声都不见有人来接,安阳本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毛顿时皱得更深。

见状,也知道不能再拖,阿林忙道,“阳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嗯。”安阳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重又拨打苏杭的手机。

阿林咽了咽口水,“那个……苏先生今天晚上去夜总会问你的下落,被人下了药……”话没说话,安阳骤然转头盯着他。

就是在程爷身边,他也没这么紧张过啊。

阿林在心里苦笑,嘴里则快速说道,“路上被一个男人救了,但是……他中的很可能是春药。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应该晚了,这么长时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安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会,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掀开被子就往外走。

这时候去问谁做的根本没意义。

阿林忙追上去,“阳哥,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话语断在安阳嗜血般的目光中,阿林叹道,“我去开车。”

车开得极快,路上闯红灯,甩交警,阿林做得极顺手。

安阳坐在副驾驶内,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将自己勉勉强强信任的人全都派发出去找人,

才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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