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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而且渡陵也已经被他做晕了,远墟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再住一天的心思,于是用披风将人裹的严严实实的出了门。
这镜屋不错,回去后他们也可以弄上一间更大的,镜子太明亮会晃着子陵的眼睛,可以用魔族的银晶石,既清晰又不会晃人。
出了门,左右两间屋子同时打开,韩曜抱着沈瑜安,柳逢昀抱着柳逢意,三人相互看了眼,柳逢昀对韩曜弯了弯腰,叫道:“舅舅。”
远墟对他这般称呼毫不惊讶,愉悦的站在一边。
恢复了往日神色的韩曜温和的点了点头,然后对远墟道:“我与瑜安下山匆忙,没来得及寻个住处,尊者收留收留我们?”
低头看了眼渡陵,远墟颇为恶劣的笑了笑:“好啊,应该的。”
于是几人施法间瞬息回了住处,柳逢昀兄弟自然回了自己家,韩曜则抱着沈瑜安回了渡陵夫夫二人的小院,小院有两间屋子,正好合适。
渡陵活了三百多年了,在醒来前他以为,要说他这辈子什么时候最尴尬,肯定就是和自己男人上楚楼做那种事时,和自己师父撞了个正着了。
但醒来后他才知道,尴尬没有最尴尬的时候,只有更尴尬的时候:“师父…”
两人隔桌相望,沈瑜安那张本就稍显冷淡的脸此时说不清是生气还是什么,死死盯着他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还有那个存在感十足的齿痕,气氛十分尴尬了。
沈瑜安面色不太好的抿了抿唇:“你们…”他本想说让他们节制些,可想想自己也……,教训的话顿时说不出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渡陵红着脸咳嗽了两声,从桌上的篮子里掏了两个铃铛果出来,凑近了他些讨好道:“师父,吃果子。”
沈瑜安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被人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渡陵眼神飘忽,无奈道:“没办法,我真的很喜欢他。”
沈瑜安一把掐住他的脸颊肉:“没出息!”
渡陵傻笑:“师父~”
沈瑜安叹着气松开他,给他揉了揉发红的脸颊道:“以他的身份修为,此时爱你也就罢了,若是将来他不爱了,你该怎么办?到时就算我想为你撑腰,也拿他没有办法…”
渡陵拉着他的手趴在他腿上,声音放的很轻:“师父,我不敢让你跟我一样相信他,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不爱我了,那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难过很久很久,但是我知道,他不会的,他很好,他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
沈瑜安轻轻拍着他的背:“师父只是担心你,你还太年轻了。”
渡陵笑着抬起头看他:“师父这话说的不对,您当年心悦师叔的时候才多大?而且若是凡人,我这个年纪都已经满满当当的过了三辈子了。”
沈瑜安被他的狡辩之词噎住,气的摁了摁他的额头:“倒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就为了那个欺负你的男人?”
“师父冤枉我了,而且说到欺负,掌门师叔才更过分吧,”他凑到沈瑜安耳边低语道:“师父,我刚刚枕你腿的时候你都发抖了,很难熬吧?”
沈瑜安瞬间红透了脸,一巴掌糊在他的后腰上,渡陵滞了瞬间,随即差点跌倒在地上,好险忍住了。
强撑着坐好,渡陵不着痕迹的缓了口气,义正言辞道:“师父,做人要宽容,不能睚眦必报,这可是您教我的。”
沈瑜安哼了一声:“腰疼吧,在为师面前装有用?你动根手指头我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疼倒是不疼,酸软而已,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被看穿了,渡陵所幸一下子黏黏糊糊的趴在他身上:“师父~”
沈瑜安:“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全身都是…别人的味道,还往为师身上蹭。”
渡陵笑着故意蹭了蹭:“这有什么,难道还怕师叔吃醋啊?哎呀呀!师叔居然这么小气!?”
沈瑜安拿他没办法了,只能由着他撒泼:“赶紧起来,想吃什么,为师去给你做。”
渡陵笑的胸口发颤:“师父,您这样怎么进厨房?放心吧,掌门师叔和夫…咳咳,和远墟现在在厨房呢,我之前去看见了,师叔做了你喜欢的云片糕,我偷偷尝了一片,好甜的,都甜腻了,师叔只顾着你的口味,都不管我。”
沈瑜安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但眼里的笑意还是藏不住溢了出来。
渡陵盯一个劲的看,然后戏谑道:“师父,想笑就笑吧,忍着做什么呢,害怕徒儿嫉妒啊?”
沈瑜安还是笑了出来,如同雪山上最洁白的那一簇冰雪化开,清澈绝尘。
渡陵很少看见他笑,约莫从前心里总是压着事,如今这般敞开心扉的样子,是真的好,渡陵替他开心:“师父,要去看看师叔还做了什么吗?”
沈瑜安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凑一起是有事要谈,让他们自己商量吧。”
渡陵愣了一下:“有事?什么事?”
', ' ')('沈瑜安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三天前,正是你们偷偷下山那天,据驻扎在北地的修士来报,人间出现了食人之物,已经先后掳走了四十七个孩童,杀了七位修士,手段狠辣,暂且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但据留下的线索来看,似乎与鬼族或者魔族有关,你言祁师叔已经先行去查探了。”
竟有这种事!
渡陵暗中自责最近这段时日太过逍遥了,以至于这么大的消息的不知道,委实不该:“言祁师叔一个人能行吗?”
沈瑜安:“言祁为人谨慎,除非对方修为远远在他之上方能抓住他,这世上修为在他之上的不够一掌之数,这里便已经有了两个,不必担心。”
事关鬼族与魔族,渡陵不得不上心些,几十年前仙界与魔界好不容易达成共识各自偏安一界不再开战,方能有这太平盛世,若魔族有意伙同鬼族打破协议,势必又会生灵涂炭,那他们当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并且,远墟身为魔族,又是魔族天生的领袖,若两界开战,他们又要如何自处?
哪怕明知道远墟不会离开自己,渡陵却依旧有些心慌意乱,不管是对人间,还是远墟,他都放不下,届时只怕……
沈瑜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劝慰道:“先不必这么忧思,目前还没有确定是不是魔族与鬼族所为,魔族近年有远墟镇着,应当不会做出擅自打破协议的举动,鬼族彧惑性情阴郁,我看不透他的为人,只望他没有那份挑起事端的心思,否则以他的实力,再怎么样人间也会吃些苦头。”
如今形式未明,渡陵也不愿把事情想得过于阴暗,只是到底再开心不起来,叹了口气道:“那明日我们便启程去支援言祁师叔吧。”
沈瑜安摇头:“现在不行,人太多反而打草惊蛇,你言祁师叔走时特意嘱托待他回信后再支援,以免那头事先逃走,否则我与你师叔早就启程了,再等等吧。”
韩曜和远墟也商议完,端着吃食进了屋子。
远墟一见渡陵的神色便知他肯定也知道魔族与鬼族的事了,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挨着渡陵坐下:“子陵,别担心,有我在。”
韩曜温和的笑了笑:“师叔也在呢,陵儿无需担心,这件事说来有些蹊跷,那些留下的线索太过刻意,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我怀疑这里面有丽国的手笔。”
沈瑜安之前未曾听他提起丽国,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会怀疑丽国?”
渡陵也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对人间的国家所知不多,知道的最清楚的便是与长越宗来往最密的腾龙国,也就是他们此时待的国家,宗门里大半人间来的同门师兄弟师姐妹都是腾龙国的,长越宗自然偏向腾龙国,其他国家来犯时,在不影响天命的情况下,多多少少会暗中相助。
韩曜旁若无人的在沈瑜安脸上落下一吻,然后说道:“这丽国以前是腾龙国流放犯人的地方,腾龙国嫌那地方污秽不愿前往,过了百来年竟也被倒腾成了一个小国,因为都是些流犯或者流犯后代,为了脸上好看,便盗取了不少腾龙国的历史充做自己的,被腾龙国警告多次后收敛了些,不过里面龙蛇混杂,再加上戾气堆积,吸引了不少邪物,前段时日有修士路过,看见他们似乎在研究复制之法,既把别人的东西通过邪物复制下来为自己所用,那些被留下的鬼气与魔气大抵可能是这么来的,丽国想借机引起腾龙国大乱。”
渡陵皱着眉头:“怎么有如此不要脸面的国家?”
远墟搂着他的腰笑道:“毕竟都是些罪人之后,若是要脸,那才叫奇怪了。”
韩曜继续说道:“你言祁师叔还不知道此事,他如今估摸着是已经到地方了,那地方收不到传讯符录,所以~陵儿,明日便启程去找你言祁师叔报信去吧。”
远墟脸顿时黑了:“你为什么不去?”
韩曜挑眉:“本座乃是掌门,宗门内务还没有交代完,自然不能走,尊者有什么异意?”
沈瑜安不敢去看渡陵,韩曜偷懒偷的太明显了,什么宗门内务,只是借口,长越宗没了他在确实会乱上一阵,却也不至于乱成一团,自然会有其他人暂时代理。
如今他想留下,不过是为了…为了…欺负自己…
渡陵从小在长越宗长大,怎会不知道他师叔的能力,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师叔原来也会为了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耍赖皮的。
远墟气笑了:“不如将这小院也孝敬给你?”
韩曜毫不客气:“多谢,此地清幽,倒是个好住处。”
远墟脸更黑了,若不是这人是…,他会立刻把他扔出去!
渡陵看着原本稳重的男人像个孩子似的置气,颇为不厚道的笑了,随即怕被远墟像上次那般作弄很快又压下了嘴角,拉住他的袖口晃了晃:“气什么,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远墟黑着脸不说话,渡陵将他拉回了卧室,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别气了,我们快点办完事情就回来好吗?到时候说不定,”他凑到远墟耳边轻轻说道:“说不定咱们能专门在他们…吓一吓师叔,让他在师父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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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墟所有的情绪被他这三两句话抚平,故作佩服的看着他低声道:“子陵,你有点坏啊。”
渡陵轻轻白了他一眼:“特意把师父师叔带回来吓唬我,你不坏?”
远墟抱住他:“嗯,我最坏,我就喜欢欺负你。”
渡陵咬住他的喉结含糊道:“现在这样,算不算自作自受?”
远墟扶着他仰起的头:“算,怎么不算,所以这不是遭报应了。”
在他喉结上印出吻痕,渡陵满意的松开,然后被远墟抬起下巴吻住。
一吻罢,远墟摸了摸他充血的嘴唇:“可以做吗?”
渡陵点头。
远墟反而愣了一下:“你不怕…”
渡陵勾起嘴角,狡黠的笑道:“师叔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来,师父今晚肯定不会让师叔欺负他的,你猜师叔会不会半夜起来冲凉水?”
远墟捧着他的脸低沉的笑出来:“我猜他会。”
于是,一夜欢愉。
隔壁屋子里的人比想象中硬气,清晨远墟抱着渡陵离开时,满脸挑衅的看了眼瞳孔通红的韩曜,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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