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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寻很早就意识到有人在偷偷跟着他。
?????不，那应该不是人。
?????第一次留意到身边的气息是他拿到玉骨的第一个晚上。金丝楠木的木匣中铺着黑色的锦缎，上头是三根玉色的白骨，他的手快要落到玉骨表面时，一道影藏着的气息终于忍不住泄出了一丝。
阎寻天赋奇才，年过二十才入的玄门，短短几年便成了个中翘楚。
?????对方先暴露，也怪不得他锁定了鬼仙的气息。
…
?????暴露了。
?????身为一个有千年修为的鬼仙，祝安卿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凡人发现。
?????他一时惊慌失措，不敢回应前方回头的那男人冷冽的目光。
?????毫无疑问，对方不仅发现了他，还“看”到了他。
?????祝安卿的形象与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即便他身处古街，即便他迎合现代的风格改变了身上的服饰。
?????他黑发如泼墨，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松松绑在脑后，眉眼间是难以言喻的古意。盈盈的一双眼，倒映的仿佛不是钢筋水泥铸就的现代城市，而该是白墙青瓦，洗墨的方塘。
?????但他眼中确实是现代通了电的红灯笼，和一个漠然回望的黑衣男人。
?????祝安卿慌张地低下头不敢与人对视，却不知阎寻也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失了神。
?????阎寻不是刚刚才发现祝安卿，但他确实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实体。
?????鬼仙竟是这般模样。
?????阎寻怔怔地想。
?????现今已然没有什么人见过鬼仙，只能从过去的典籍中猜测鬼仙的模样。阎寻过去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鬼仙是青面獠牙的可怖形象，却没想到跟着他的鬼仙竟是这般的……秀色可餐。
?????阎寻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晦暗。
?????“跟上。”他声音依旧冷冷，但熟悉他的人就会发现冷淡中带了一丝难言的意味。
?????祝安卿抬起头，不解地眨了下眼，但还是抬步跟上了男人。
?????他跟着阎寻去了他家。
?????这个地方祝安卿并不陌生，毕竟他想要拿回骨头，几乎是寸步不离跟着阎寻。
?????但是明晃晃地出现在阎寻眼前还是第一次。
?????祝安卿在阎寻的示意下在阎寻对面坐下了，他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膝上，觉得有点像现代的捕快在审问犯人。
?????“捕快”点了一支烟，声音冷冽：“名字。”
?????“……祝安卿。”
?????“为什么跟着我？”
?????祝安卿抿了下唇，小心问道：“那些骨头……你可以还给我吗？”
?????抿唇意味着不安。
?????阎寻看着祝安卿唇上泛着的血色，蓦然想到。
?????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淡淡回答：“齐掌柜收这些骨头花了七百万。”
?????祝安卿茫然看着他。
?????“我帮他摆平骨头带来的祸事花掉的材料市值大约五百万。”阎寻道，“你有钱赎回骨头吗？”
?????祝安卿更茫然了。
?????我要回自己的骨头也要花钱的吗？
?????……可是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祝安卿呐呐道：“我的墓里……”
?????阎寻：“你的墓被盗了。”
?????祝安卿：“……”
?????他一个千年以前的鬼，没有直系后裔，也不是什么历史名人。
?????没有供奉，墓也被盗了。
?????祝安卿垂头丧气。
?????……他是个穷鬼。
?????“我有个建议。”
?????阎寻摁灭了烟。
?????“肉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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