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佞臣当道,妖妃临朝,苍天难道要亡我陈国吗?”
大臣们气疯了。
这群读书人,向来讲究规矩体统,讲究天地君亲师,何曾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人!
一时间群臣情绪激愤,他们不敢正面和虞梦章呛声,反倒是直接把骂声都准备了皇贵妃虞青奚。
骂人的话无非翻来覆去就那两句。
后宫女人,愚昧无知,不配坐在皇位上。
“如今皇后死了,后宫里本宫位份最高。怎么,本宫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还不够名正言顺吗?”
青奚脸色冷了下来,挑眉看向这一帮怒气冲冲、脸色狰狞的大臣们,凉声道:“本宫来临朝听政,自然是因为本宫为人仁善、心系苍生。若是本宫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陈国毁在你们这群废物手里?”
这番话,何其猖狂,何其嚣张!
朝臣们气的脸色发青。
户部尚书是皇帝陈衍的人,眼睁睁看着皇后被杀死,虞氏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他从朝臣当中走出来,愤怒的指向青奚,斥责道:“一个愚昧无知的后宫嫔妃,也敢对前朝之事指手画脚!如今时疫来临,百姓正面临一场灾难,而你却残杀皇后,辱骂朝臣,当真荒谬恶毒!且等今日散朝,本官必将去太极殿面圣,求皇上将你打入冷宫!”
坐在龙椅上的青奚沉着脸扬了扬手。
这个时候,一个东厂的太监从偏殿里走出来。
他抱着一摞奏疏,先是恭敬的对着青奚行了个礼,然后将那奏疏放在御前的书案上。
“是吗?李尚书倒是好大的官威。”
青奚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来,伸手从身前的奏疏中一阵翻捡,然后当着诸多朝臣的面,一把将那奏疏对着户部尚书的脸砸了过去:“本宫再愚昧无知,也比李尚书这等无良的贪官好上百倍。去年九月,河西粮道使带着河西巡抚从军费当中克扣出来的七万两雪花银入京城,直接叩开了你李尚书家的大门,这事儿你当怎么解释?”
户部尚书闻言脸色巨变。
而这七万两雪花银的数目一经说出来,满朝震惊。
河西与邻国接壤,常年战乱。
去年一整年,朝廷拨了不计其数的白银增援河西,但却从未打过一次胜仗。
朝臣们都以为是河西巡抚无能。
哪知道从户部流出去的白银,从京师抵达河西以后,兜兜转转回流进了李尚书的口袋里!
何其荒谬!
“李尚书,此事当真?”
“这可是牵扯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你竟敢贪污军饷!”
“此等惊人数额,应当革职抄家!”
事关河西战事,朝臣们震惊的同时,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额头冒汗,惊恐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青奚,不明白这么隐蔽的事情,这个女人是如何知晓的。
但仅仅是压住一个吏部尚书的气焰,还不够。
“李尚书尽管去太极殿告御状,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是先将我打入冷宫,还是将你革职查办,满门抄斩。”
青奚漠然的盯着脸色惨白的户部尚书,片刻后,又伸手抓住另外一本奏疏,目光森然的看向下面的朝臣。
“工部陈尚书,上半年皇上让你修缮奉先殿,你动用了财力物力不不知几何,现如今还没有完工!”
“军器监,你们送往河西的军器,有将近两成不知所踪。”
“督查院……”
在数百名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但见坐在皇位上的女人冷着一张精致到极点的脸,将一份份奏疏从上面砸下来。
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官员,都脸色苍白羞愤,却无法反驳。
陈衍不上朝这半年,朝臣们过于散漫,性子都被养闲了,甚至有人开始疯狂贪污。
哪怕现在时疫当前,仍旧没有几个真办实事的。
要么贪污赃款,要么消极怠工,如此下去,陈国才是真的要完了。
而这群人,竟然还敢怒斥青奚‘后宫愚妇’,当真可笑!
青奚将这些朝臣们的遮羞布当众扯下,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皇贵妃身前书案上的奏疏,神情忐忑,目露惊恐。
能参与朝堂议事的官员,品阶都不低,他们当中有谁敢自称完全清明白白呢?
如今青奚一份又一份的奏疏证据砸下来,谁不胆寒?
但说贪污了七万两雪花银的户部尚书,今日过后必定无法全身而退,说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金銮殿台阶的侧面。
虞梦章安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一人舌战群臣,将文武百官压制住的青奚,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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