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芳菲只觉得怒气冲顶,尖声道:“过来,本县主要你磕头道歉,磕到本县主满意为止。”
徐贵妃冷眼旁观,并未制止。
“磕头认错?我顾青奚怎么说也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一品侯的正妻,你是什么东西?”
青奚闲适的剃了剃指甲,凉声道:“你也配?”
一番话说完,满堂俱静。
温芳菲扭曲着脸怒道:“放肆!你这刁妇,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错了,你不是。”
青奚将指甲放在红唇边吹了吹,冲着她勾唇一笑,那笑容当真艳光逼人,却偏偏又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皇上的册封圣旨一日没下来,你便一日不是县主。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品承恩侯夫人,该跪下的人,是你呢。”
刚飞上枝头便想着急吼吼做凤凰。
可山鸡终究是山鸡,换个身份就以为自己能飞上天了不成?
可笑。
“你!”
温芳菲被顾青奚怼的哑口无言,但偏偏又无法反驳。
因为皇上的册封圣旨确实还没下来!
今日从顾青奚进来开始,温芳菲先被打脸、泼茶,如今又被语言挤兑羞辱,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奈何她压不住对方,只能红着眼看向徐贵妃,哭诉道:“姐姐。”
往日里,徐贵妃一直觉得温芳菲天资聪颖,可不知道为何,如今瞧着她这幅狼狈姿态,只觉得烦闷。
哭哭哭,就知道哭。
但不管怎么说,左右是自己认下的妹妹,又是情郎的意中人,徐贵妃还是要替她出头的。
今日顾青奚这番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击,不仅打了温芳菲的脸,也是借机在跟自己叫板呢!
徐贵妃心里跟明镜似的,冷脸斥责道:“就算她现如今还不是县主,那也是本宫的妹妹。你不分青红皂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动手,姿态倒是嚣张得很。”
“臣妇不敢。”
既然贵妃都发话了,青奚从座位上站起来,微微福身行礼,嘲讽道:“可这位未来的县主,究竟是谁的妹妹,娘娘与我都心里有数。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动手,县主想来心里也该有点数。”
“还敢猖狂!”
徐贵妃气的柳眉倒竖,扬手便朝着顾青奚脸上抽过去。
温芳菲在旁边瞪大了眼,扭曲的表情中带着兴奋。
然而,贵妃这一巴掌终究是没落下来。
“娘娘在宫里呆久了,莫不是脑子彻底糊涂了,臣妇可不是那些任你磋磨欺辱的嫔妃侍妾。”
青奚精准的捏住徐贵妃的手腕,虽说放低姿态福着身子,但表情却漠然又平静:“士可杀不可辱,今日要么我安然无恙的走出去,要么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等我父亲班师回朝那日,来找娘娘与三皇子讨要女儿的尸首。”
老皇帝昏庸,眼看着就要随时撒手人寰,太子正直壮年,却因跛脚备受非议。
三皇子尚且年幼,羽翼不足,只能靠徐贵妃筹谋。
这个时候,班师回朝、手握兵权的顾将军便是最有底气的一张王牌。
原书中,徐贵妃数次拉拢顾川无果,只得用奸计构陷,谋害忠良,任由昏庸的皇帝抄了顾家满门。
而即便是构陷栽赃,她也只能等顾将军回京交出兵权后才敢动手。
现在顾青奚若真的死在这里,那数十万将士凯旋当日,如何交代?
别人或许可以不在乎。
但正值紧要关头,准备替子夺嫡的徐贵妃还真就不敢轻易动顾青奚。
两个女人的视线相互交错,彼此都分毫不让。
片刻后徐贵妃冷笑道:“你在威胁本宫?”
“不敢。温芳菲勾引我夫君在先,令承恩侯府与顾家脸面蒙羞,这口气,臣妇实在咽不下,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娘娘断无拦着的道理。”
青奚扯了扯唇角,将徐贵妃的手腕放开站起来,冷声道:“任她是谁的妹妹也好,皇上封的县主也罢,做了错事,便该打。这口气今日不撒,来日我也是要撒的。娘娘本事通天,能封她做县主清洗名声,那倘若来日县主名声坏了,是不是还得请封她做公主呢?”
一番话,说的徐贵妃脸色铁青。
说到底顾家有兵权,在这等关键时候,底气就是足。
再者说顾青奚今日占理,也没有做错事,罚无可罚!
见徐贵妃没说话,青奚扯了扯唇角,起身告别:“既然如此,这气也撒了、茶也吃了,多谢娘娘盛情款待,臣妇告退。”
“慢着。”
徐贵妃今日是真被顾青奚这番油盐不进的嚣张姿态气的不轻。
她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本宫向皇上提议,将芳菲县主赐婚承恩侯做平妻,以后你与本宫的妹妹平安相处。”
“我当你攀上高枝以后能飞到哪里去呢,最后兜兜转转,还不是得回到我的地盘。”
青奚闻言瞥了一眼温芳菲,凉声笑道:“芳菲县主,我便在侯府端坐着,等你八抬大轿进来那日,咱们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说完以后,顾青奚甩袖潇洒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