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一叠声地叫着“太奶奶”也没用,易奶奶这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二八少女呢,哪里会相信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重孙女?
小福不敢用力,怕伤着老人,可对方却是毫不留情地拉扯她的头发,抓挠她的小脸,像是要将对情郎久久不归的怨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小福那佩戴在胸前的玉哨也被她揪了出来,易奶奶老眼昏花之下竟看成了是自己的玉佩,勃然大怒:“你偷了扈郎留给我的玉!”
她说着就要去抢,小福怕她将那玉哨损坏了,自然不肯给她,急得大叫:“太奶奶,我是小福,我是小福啊!”
可易奶奶只是拼了命地去抢玉哨,根本不管她说什么。
小福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拿起玉哨放进嘴里,猛吹了几声。
哨音才落,就有个白影从敞开的窗子射进屋里,耀眼得好像一道光,小福一眨眼就见先生无声无息地落定在眼前。
一愣神的功夫,易奶奶已经将玉哨握在手中,开始用力向下拽,那根红绳勒住了小福的脖子,痛的她叫了一声。
先生看着这对扭作一团的祖孙俩,微皱了皱眉,便伸手过去抓住了易奶奶的手,阻止她继续拉扯下去。
易奶奶顺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大手向上看去,朦胧的目光中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虽然面目看不清楚,可无疑是个极俊美英挺的年轻后生。
她已经很久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人了,印象中扈郎的模样其实早已模糊,却在日复一日的思念回忆中被拔高得近乎完美。此刻,那印象中的如意情郎和眼前之人重合在一起,一声饱含着深情、哀怨和激动的“扈郎”脱口而出。
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先生,拉着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先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刚要不耐地拂开易奶奶的手,另一只手却被小福抓住了,她朝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哀求的眼神和一脸乞怜之色另先生不忍拒绝,只好暗叹:罢了,就再帮帮她吧。
易奶奶拉住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的手,絮絮叨叨地回忆起二人初始时的琐事,相爱时的甜蜜,临别时的不舍和漫长岁月里的坚守等待。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说了许久也不嫌累,先生也不言语,只面无表情地给她当倾诉对象,小福则在一旁静静地抹泪。
“扈郎,我等了好久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易奶奶激动得老泪纵横,身子都要贴上先生了。
小福在一旁连连作揖,先生也只能忍着了,不过已是打定了主意回去就将身上的衣服烧掉。
易奶奶终于如愿抱住“扈郎”,扑进他的怀中,她此刻才觉得累了,内心也得到了久违的平静踏实,逐渐变得悄无声息。
先生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渐渐变得无法感知,他知道这个老人已经去世了,可以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解开心结安详往生,也算是自己的一桩善行吧。
他将易奶奶放回床上,让她平躺下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