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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和蓝曦臣重新回到船上,他划船驶入一片芦苇荡中。
魏无羡熟悉这里,这是小时候他逃课,为了躲避蓝景仪抓他而作为藏匿的地方。
芦苇比荷叶高,且少有人划船至此,除了现在的这对鸳鸯,很适合做些隐蔽的事情。
得了魏无羡的应允,蓝曦臣便不再顾及。
蓝曦臣尚且青涩,因为是第一次,又是幕天席地的环境。然而魏无羡却格外热情,热情的反常。
他压在蓝曦臣的身上,急切的吻着蓝曦臣,深怕下一秒就失去了他。
魏无羡松了蓝曦臣的衣衫,吻顺着胸膛往下,在腰腹徘徊,褪去裤子,那处挺硬的硕物弹出,他没有嫌弃,扶着柱身,张开粉唇一口含住阳物的顶端。
蓝曦臣低喘了一声,身体敏感的地方被他心悦的人紧紧含在口中,那条软糯湿热的舌头在顶端打转。
“阿羡……”蓝曦臣坐起来,清楚的看见魏无羡跪伏在他的双腿间,那根粗壮的东西在阿羡的嘴里进出:“……不……”
蓝曦臣捧起魏无羡的脸,魏无羡吐出硕根,舌尖舔过上唇至唇角,带着情欲的眼睛疑惑的朝蓝曦臣看过去,不解蓝曦臣为何要阻止他。
魏无羡还没问出口,蓝曦臣便再也忍不住,压倒魏无羡,含住磨人的舌尖。
船剧烈的晃动,激起一层层涟漪,芦苇也跟着摇曳。
两人之前入了水,浑身都湿漉漉,不过因为是夏季倒没什么,只是身下阿羡的体温更低了。每一处蓝曦臣落下吻痕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一片湿冷。
蓝曦臣不是不知道魏无羡这次醒来后体温低于常人,他没有办法了。
蓝曦臣紧紧将魏无羡抱在怀里,身下磨蹭着,趁着水的润滑挺了几分进入。
“哼嗯~”
穴肉被撑开,柔软的肉壁紧紧贴着柱身,渴求的小嘴一点点的收缩吃入。蓝曦臣从未感受到现在这般极致的快感。他掐着魏无羡的腰身,全部进入!
魏无羡皱了皱眉,似乎不舒服,眼睛湿漉漉的。
和方才的水珠一样。
蓝曦臣其实知道,之前并不是荷叶上的水珠,是阿羡的泪珠。
蓝曦臣缓了下来,轻吻着魏无羡的眼睑,吻是温柔的,身下却粗鲁地深捣,捣的后穴嫣红湿润。
魏无羡的声音变了调,每一声都牵扯着蓝曦臣的心,是美妙的音调。
两人沉沦在身体的契合、灵魂的交融中,忘乎自我。
身下密不可分,可蓝曦臣的心却七上八下。
“阿羡,你答应了我,你会和我结成道侣的。”
魏无羡快到了,他的双腿夹着蓝曦臣的腰身,穴肉收缩,似故意勾着可怖硕大的阳物。
方才的问题被魏无羡临近高潮的声音湮灭,蓝曦臣停了下来,追着魏无羡问:“阿羡,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魏无羡不上不下,只能难受地攀上蓝曦臣的肩,回答道:“不会。”
得到肯定的答案,蓝曦臣加快速度,他吞下魏无羡所有的呻吟,被堵的魏无羡只能被迫发出缠绵的喉音,承受着滚烫硕根的碾压顶撞!
船与水也在交融,和胯顶撞娇嫩臀尖儿的声音配合,在淫靡的配乐中,两人步入了天堂。
滚烫的白精在魏无羡的体内注射,阳物退出时,还有白汁儿从外翻嫣红的穴口流出,滴在褶皱的衣衫上。
蓝曦臣起了贪心,他跪在魏无羡的腿间,伸出手在魏无羡的脸上抚摸。魏无羡正在高潮的余温中颤抖,他下意识偏头吻过蓝曦臣的指尖。
“阿羡,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手顺着脖子再摸到胸膛,接着是纤细的腰身,绕着圈,按着魏无羡的肚子,看着糜烂的后穴吐出更多的精液和淫水。
魏无羡颤抖的更厉害了,他双眼微眯,明显累了,不想回答。
可蓝曦臣却要让他铭记!
最好刻在心上!
他提着魏无羡的一条腿和另一条腿合并,魏无羡侧身躺着,双腿合并弯曲,刚开了个口的后穴又似被夹紧。
蓝曦臣再次欺身而入,魏无羡嘤咛一声,这才回答:
“放心吧曦臣,阿羡会陪你到老的。”
无论是哪一个我,都是阿羡。
夜幕降临,两人依旧在芦苇丛中的小船里。蓝曦臣施了个结界,避免蚊虫叮咬,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床很薄的夏被盖住下半身,被子下是两人纠缠在一起未着一物的身体。
魏无羡很累了,动也不想动,任凭蓝曦臣抱着他。
夜深人静,魏无羡用着早已沙哑的声音说了句:“明天我们御剑回姑苏吧。”
“好。”
“我想试试你说的婚服。”
“好。”
“我还想再去一趟狮子林。”
“嗯,好。”
两人心照不宣。
其实蓝曦臣还抱着一线希望,去祈求阿羡留下。
可他最
', ' ')('后明白了。
阿羡,也不想离开他的。
第六天了。
他们回到了姑苏。
其实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蓝曦臣早就拉着魏无羡看过婚服,两套婚服在偏房里的架子上挂着,华丽庄重。两件婚服上是相互依托的一对祥云仙鹤的金丝绣样,寓意百年好合。
红色和当年一样,耀眼瞩目。
魏无羡立马拉着蓝曦臣要试衣服。
衣服很重,毕竟婚服它不仅是衣服,还有背后的承诺与责任。
魏无羡从内间出来的时候,能明显看到蓝曦臣眼中的惊艳。
蓝曦臣也让人眼前一亮,惯来白衣着身,如今加冠红袍,温和被削弱,当他对魏无羡笑的时候,情意被无限放大,缠绵着包裹着魏无羡。
可围绕着他们的除了惊艳缠绵,还有悲伤。
魏无羡有心调节气氛,笑道:“这衣服穿在身上太重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抱得动我。”
“能。”蓝曦臣没有丝毫犹豫,上前直接将魏无羡一把抱起。
“你们蓝家人的力气果然是一脉相承。”
魏无羡只是感慨一下,蓝曦臣的笑容却收敛了几分。
你们?一脉相承?
蓝曦臣突然意识到:蓝湛,也姓蓝啊。
魏无羡并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指着院外的玉兰:“我们拜玉兰如何?”
“好。”
院外的玉兰在以后会被新主人移植成松树。
魏无羡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多年前,他与蓝湛便是在松树下埋下过一个盒子,里面装着蓝湛写的信,他还没挖出来看过。
如今,时间倒退,他在松树的位置看见了玉兰树,身边的人也变成了蓝曦臣。
他们对着玉兰树跪下叩拜。
以玉兰树为见证,姻缘相牵,愿与阿羡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三拜,新人对拜,礼成。
可蓝曦臣不知道,这株见证他们礼成的玉兰会被移出。
下午,蓝曦臣和魏无羡便去了狮子林,他们逛遍了整个园子,最后还是来到了他们最熟悉的八角亭。
此刻天色昏暗,太阳快要落山了。
魏无羡正趴在椅靠上,拿着鱼食喂湖里的鱼,而蓝曦臣则坐在旁边,拿着糕点喂魏无羡。
看着湖里一群鱼因为争食而激起水浪,魏无羡干脆将鱼食全扔了下去,他抬头不再看鱼,而是望着天,估摸着时辰,突然说:“其实在齐云山的时候,我已经想起来了。”
“我知道。”蓝曦臣猜到了,毕竟这段时间,魏无羡和他说起过他的过去。
魏无羡继续道:“我也想起了我们的初遇。”
蓝曦臣没有说话,他凝视身边的阿羡,两人相视而笑。蓝曦臣靠近,亲昵的在魏无羡的脸颊落下一吻:“初遇那晚的每一个细节,我也记得。我们也快实现了,那不是个错误。”
他们拜过玉兰,便已经算结为道侣,只是差一个仪式,一个众所周知的仪式。
魏无羡没有应下,而是转移话题:“那天我在床上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小孩子,见他可怜就带他出来了。醒来后,我还在纸上画过你的画像。”
“阿羡现在也可以画我。”
魏无羡摇摇头:“来不及了,入夜了。”
再过一刻钟,就是几天前魏无羡苏醒的时辰。
整整六个月的植物人,魏无羡拼死换来了六日的生存,带着蓝曦臣走出云深不知处,过他想过的生活。
蓝曦臣自然听出了魏无羡话里的深意,他上前将魏无羡抱在怀里,十分用力:“真的不能留下吗?”
魏无羡摇摇头。
蓝曦臣落泪了,捧起魏无羡的脸,最后一次深吻。
缠绵不肯离去,就算是夏日炎热,就算是呼吸不畅,两人也不愿分离。
吻罢,蓝曦臣依旧紧紧抱住魏无羡,带着泣音和控诉:“你骗了我……你说过,你会陪我到老的……你骗了我。”
“我没骗你。”魏无羡怜惜的抬手拭去蓝曦臣的泪:“我会陪你到老的。”
蓝曦臣还以为魏无羡在安慰自己:“没关系阿羡,你一走,我便和你一起走。姑苏蓝氏我不管了,谁我也不管了,我只与你一起。”
“傻。”魏无羡惩罚性地捏了一下蓝曦臣的耳朵:“不听话,不许胡说。我又不是死了,你就算自裁,也找不到我。”
蓝曦臣忙问:“那你去哪儿?我可以找你!”
“我要回家了。”魏无羡盯着蓝曦臣的脸,将他的面容刻在眼中:“你不必费尽心力找我,在未来,我们自会相遇。”
未来。
蓝曦臣抓住了关键词。
他的阿羡来自未来!
蓝曦臣拥抱的越发用劲儿,魏无羡也没喊疼:“阿羡,我们在未来还会是道侣吗?”
“会的。”
“你没骗我吗?”
“没有。”以后
', ' ')('遇到的阿羡,在他的未来也会和过去的曦臣结缘,这不算骗他。
“那蓝湛呢?他又是你的谁?”
关于蓝湛这一话题,这是蓝曦臣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问出来。
魏无羡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实话:“他,是我的道侣。和我们一样,只是他不在了。”
蓝曦臣哭的越来越厉害了,不只是因为蓝湛,还因为他看见魏无羡的双脚已经化成光点随着夏风消散。
魏无羡也看见了,他坐直身体,捧着蓝曦臣的脸,轻轻在唇上烙下一吻。
“曦臣。”
蓝曦臣深望着魏无羡,魏无羡的身子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他看见阿羡对他说了四个字,可因为魏无羡的脖子已经化为光点,蓝曦臣没有听见声音,只看见了唇语。
最后是阿羡的发丝,直至完全消失。
说了什么?
阿羡,你最后说了什么?!
蓝曦臣其实能看懂唇语,可他不相信,不是亲耳听见,便不敢相信!
“阿羡!”蓝曦臣急切地去抓空中的光点,却什么也留不住:“阿羡!!!”
那最后一句没听见的表白,成了蓝曦臣终生的遗憾!
那句话是:
曦臣,我心悦你。
突然出现在过去时间点的错误,被纠正了。
当魏无羡再次醒来后,已经在云深不知处的静室。
封印魔兽的地方有丹炸的动静,蓝思追带着弟子去查看,就发现昏迷的魏无羡。
过去将近九月的时间,在现在却只过了一瞬。
随便安然无恙,但避尘已碎,玉兰已失。
这个时间,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了……
魏无羡屏退了所有人,在静室呆着。
他在松树下,一掌便破开了土,露出他与蓝湛一起埋葬的锦盒。
错综复杂的树根中,魏无羡还发现了一个罐子,便一并取了出来。
蓝湛与他的锦盒防护罩依旧还在,打开时,里面的东西和最初一样,没有受到任何腐蚀。
里面有他与蓝湛的头发,用红发带和白色抹额交缠绑着。
这次他没忘记,结发“意味着以誓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过去蓝湛的声音恍惚又在耳畔响起。
魏无羡又拿起里面的两封信,一封他的,一封蓝湛的。
他知道自己写得什么。
写了十年后自己一定还和蓝湛恩爱如初,又写了希望魏爷爷十年后身体康健。
蓝湛呢?蓝湛写了什么?
魏无羡打开蓝湛的信封,突然发现,里面只有一句话:愿魏婴长乐无虞。
魏无羡不敢相信,十年后的期望,蓝湛仅是于此吗?
魏无羡翻了一面,突然在信纸背面右下角发现了一行字,卑微渺小:也愿常伴左右,恩爱两不疑。
原来在那一刻,蓝湛心里也是害怕的。
蓝湛一定觉得自己对他的爱来得莫名其妙,一直不愿全身心的相信,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行小字,藏在背后,不敢光明正大,还以为这份爱是自己偷来的。
他们的矛盾,早在一开始便埋下了。
魏无羡红了眼,珍爱地将蓝湛的信纸放回原处。
他又看向另一边塑封的罐子。
罐子封了一层又一层,里面仅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被包裹在厚厚的蜡纸中。
里面也有一封信,有些老旧。
挖到罐子纯属意外。魏无羡能力强大,一掌便破开到很深的地方,这才露出这罐子。
魏无羡能猜到是谁放进去的。
展开信件,果然看见了熟悉的字体。
真的是蓝曦臣!
这封信更像是蓝曦臣的日记。
今日,阿羡依旧没醒。其实阿羡昏迷的这几个月我冷静下来,明白了许多。阿羡昏迷前说的结为道侣,恐怕仅是因为对我的亏欠之情。这份亏欠来自初遇的错误,阿羡并不心悦于我,我清楚,可又不想清楚。真希望阿羡能如我一般心悦于我,早日苏醒,与我常伴,足矣。
这封信看过之后,魏无羡哭了。
到最后,蓝曦臣或许都不确定他的阿羡是否真的喜欢他。甚至已经不奢求,划去了他真正的心中所愿,只求能常伴。
魏无羡将两个锦盒抱在怀里,颓废的倒在床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过去的他遇到了未来的蓝湛,导致他与蓝湛产生误会,直至阴阳相隔。
现在的他遇到过去的曦臣,又导致他与曦臣两心相悦却不相守的悲剧。
他,总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他此生最爱的两个人。
回顾往生,竟全是遗憾……
他闭上了眼,恍惚之间,看到了一束白光,在白光中,蓝忘机和蓝曦臣朝自己伸手。
魏无羡笑了,
', ' ')('伸手去握住。
“我来了……”
玄正三十年,极富盛名的天才魏无羡陨落了,逝世时面带笑容,怀里抱着两个锦盒。
他死了。
蓝忘机清楚地看见魏婴固执地在那片废墟中寻找自己的肉身,可怎么会找到呢。
他的肉身早被他用来加固封印了。
最后,魏婴只找到了自己的佩剑。
看着魏婴痛不欲生地晕倒,蓝忘机后悔了,他不应该怀疑魏婴对自己的爱,更不应该与他争辩。
所有的遗憾,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他心爱的魏婴,他甚至都不能去拥抱安慰。
深夜守灵的,是魏婴。
魏婴没了风采,万念俱灰地靠在棺材旁边。
蓝忘机太想安慰他了,他飘了过去,在虚空中抱住了魏婴。
冰冷带着檀香的风拂过魏无羡的脸庞,他有了动静。
“你来了吗?”
蓝忘机以为魏无羡感受到了,答道:“嗯,我一直在。”
魏婴开始和自己解释,他梦中的人是九岁前陪着他度过艰难流浪岁月的人,而这人,就是自己。
可自己要怎样才能和魏婴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旁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蓝忘机:“我知道。”
他们生死离别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是争吵,蓝忘机可以想象此刻的魏婴得多无助多后悔。
可他现在甚至连触碰都是奢望。
后来,魏婴变了,变得少话,也不爱笑。他在寒潭洞闭关,一心只扑在修炼上。
蓝忘机知道魏婴要做什么。自己用血肉加固封印,使得一方平安。现在修真灵力复苏,妖物修为大涨,需要一个人带头打破规则。
魏婴以为护住姑苏蓝氏,护住世人,是自己的遗愿。
可不是的,魏婴。
我的所有愿望,都是你。
魏无羡闭关的期间,蓝忘机都陪在魏无羡身边,即便对方看不见。
有时他会在魏无羡休息的时候抚摸他的脸,虽然手穿过了魏无羡的身体,可蓝忘机甘之如饴。
蓝忘机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的靠近,魏无羡都感受得到。
那是一阵清冷带着檀香的风。
忽然某一天深夜,魏无羡的眼睛看见了不存在的东西。
“蓝湛,你不躺在我身边一起睡吗?”
魏无羡看着冷石旁的方向,明明没人,他却久违的笑了,和以前一样,每次看见自己时,他都是如此。
可问题是,蓝忘机站的方向并不是魏婴看的方向。
蓝忘机恍惚明白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魏婴能感受得到他的靠近。
甚至魏婴自己也明白蓝湛并未离开,只是换成小时候的方式陪伴自己,那段流浪时两人相伴的方式。
只是这一次,魏无羡长大了,他便看不见蓝湛的魂体。
长此以往,思之如狂的魏无羡幻想了一个人出来,另一个蓝湛。
魏婴,疯了。
蓝忘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可怜的移到魏婴目光所及之处,应承道:“嗯,一起睡。”
魏婴突破修为后,教化弟子四处夜猎,这一路上,蓝忘机都陪在他身边。
直到五年后的某天,魏无羡功成身退,终于要走自己的路。
当时他立于乡野之中,望着他幻想的蓝忘机,问:“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幻想隐居的日子。”
蓝忘机不知道在魏婴幻觉中的自己如何回答,他站在魏婴的视野里,道:“记得,你说一亩田,一间屋,一个我,足矣。”
魏无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蓝湛你说,我们要不要找那只魔兽报仇?”
蓝忘机忙上前,虚空抓着魏无羡的双肩:“不行!”
魏婴也不知道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没有,他竟还喜滋滋的:“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最终魏婴还是选择杀了那只魔兽。
前往的途中,魏无羡说:“等我打了怪兽,蓝湛,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蓝忘机知道魏婴的意思,他想找死,与自己一同死去。
蓝忘机很纠结,他想触碰魏婴,想真切地去拥抱他,或许魏婴死了,他们真的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魏婴这么优秀,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地妄想他的死亡?!
蓝忘机最初没有回应,所以魏无羡也没感受到那阵带着檀香味的风,他便当蓝湛默认了,真的在那场战斗中寻死!
可关键时刻,蓝忘机到底是不舍的!
他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召唤着避尘挡在魏婴的身前,避免魔兽自爆时拉着魏婴同归于尽!
自爆威力太过强大,直接扭曲出了一个异世界,蓝忘机还没回过神便被吸了进去。
等再次出现,却是在云梦。
奇怪的是,分明之前还是秋收的季节,可这里的云
', ' ')('梦却是寒冬。
蓝忘机四处飘荡寻找魏婴的踪迹,一无所获。直到他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个小孩穿着单薄的破烂衣衫,颤抖着蹲在一个破碗面前,里面装着狗食,各种残渣剩饭混在一起。可对于这个小孩来说,这一碗夹杂着大米和肉渣的泥状物,是他的山珍海味。
小孩小心翼翼地用着冻僵的小手指,扒拉出一团泥状物,放入口中。
小孩没有觉得不好吃,也不嫌脏,甚至还很满意。
只是小孩子低着头,蓝忘机看不清他。
正当小孩还准备扒拉时,一只比他还大的大狼狗汪汪叫着直冲他奔去,还露出凶狠的牙齿,准备教训这个夺食的人类!
小男孩吓得脸都白了,立马撒开脚丫子逃跑:“对不起,我太饿了……你,你,你别追我!”
到现在,那张酷似魏婴的脸才终于被蓝忘机看见。
那双眼睛太像了!
小孩子跑得慢,很快就要被恶狗咬住,蓝忘机想也没想就飘了过去,怒斥一声:
“滚!”
恶狗看得见蓝忘机,竟被凶恶的眼神吓住,夹住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小男孩儿跌在地上惊魂未定,他抽泣着站起来,看着飘在自己面前背对自己的蓝忘机,用着稚嫩的声音道谢:“大哥哥,谢谢你。”
蓝忘机听到声音,转身看去,确定小孩看向的人就是自己:“你看得见我?”
小孩点点头。
蓝忘机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打量着小孩的眉眼,他不确定地唤了一声:“魏婴?”
小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盯着蓝忘机的脸,确定不认识:“大哥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名唤蓝湛,是你的道侣。”
“道侣?道侣是什么?”
小魏婴不懂,蓝忘机便简单的解释,道侣会给他想要的东西。
小魏婴终于懂了。
他想要厚衣服。
蓝湛没有。
他想要热汤。
蓝湛也没有。
蓝忘机只能给他承诺,却无法现在就把东西给他。只能画大饼,说以后去姑苏给他。
小魏婴猜到大哥哥可能是和他一样流浪的人,他没有失落,还笑盈盈地说:“没关系,你没有这些,可我有肉。”
方才恶狗跑了,那一碗冰冷的饭泥却还在。
魏婴蹲下抓了一团递给蓝忘机:“你吃,这个好吃的,有饭,还有肉。”
蓝忘机看着那一团夹杂着土灰的饭泥,这碗狗食放在外面很久了,因为已经被冻的冰冷。
狗都不吃的东西,魏婴却觉得美味。
可蓝湛无能为力,苍白的说了一句:“你吃吧。”
他倒是想说“别吃了”,但他不能疏忽现实问题。现在的他给不了魏婴好吃的,也没有办法给他银钱。
这一碗狗食,竟是现下最好的吃食。
他作为道侣,多可笑啊,什么也给不了……
魏婴狼吞虎咽吃了半碗就不吃了,长期的饥饿反而让他吃不了太多的东西。
他舔干净手指,在雪里摩擦算是清洗。
魏婴吃完便裹紧自己身上穿的破布,想离开躲进巷子深处。
巷子深处有个死胡同,是破烂的垃圾堆,都是些烂掉的家具,那是魏无羡的小家。
魏婴年纪小,做不了什么事情,也无法自保,除了藏在阴暗处自保,什么也干不了。
蓝忘机跟着他飘。
魏无羡走了几步也才想起来自己的“道侣”,他转过身:“对了,你是我的道侣,我带你回家。”
小魏婴准备好好照顾这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流浪汉,可是他去牵蓝忘机的时候,手却直接穿过。
小魏婴猜到了什么,局促地把小手收回,眼珠子转呀转,就是不敢看蓝忘机的脸。
他看着蓝忘机的脚下,没有影子。
可他却更同情这个大哥哥了。
他比大哥哥幸运,即使父母失踪,自己流落街头,却好歹保住一条命。可这个大哥哥……
大哥哥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太饿了,又太冷了,所以就这样死了?可大哥哥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找到了一样的同伴,编造一些道侣的谎言,祈求两人能够相依为命。
蓝忘机是魂魄的事情,魏婴知道了。
蓝忘机蹲下,和小魏婴平视,准备解释,安慰他,想让他不要害怕自己。
可小魏婴却依旧抬手握住蓝忘机的手,即便手中是空气,魏婴也装作抓住的模样:“走吧,我带你回我家。”
蓝忘机没想到魏无羡会依旧装作无事的模样,带他穿过风口,进入了死胡同。
那里有个破箱子,被魏无羡侧着放,将箱口作为门,这便是魏无羡的小屋。
可等魏无羡钻进去,还想拉着蓝忘机时,他犯难了。
', ' ')('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占了箱子很大地方,容不下蓝忘机的身体。
正当他犯难时,蓝忘机开口了:“魏婴,你想修仙吗?”
魏无羡不懂:“修仙是什么?是像爹爹娘亲一样,到处打怪兽吗?”
“嗯,但也不仅限于此。”
听到肯定的回答,魏无羡立马摇摇头:“爹爹娘亲出去打怪兽很久没回来了,我不想像爹爹娘亲一样,而且我还要找他们呢。”
蓝忘机听魏爷爷说过,收养魏婴时就猜测魏婴的爹娘早就死在了夜猎途中。
蓝忘机劝说:“可你如果修仙,就不怕严寒酷暑,还有能力保护自己。”
魏无羡露出思考的模样,他问:“如果我修仙,是不是也可以像爹娘一样打怪兽?”
“嗯。”
魏无羡答应下来了:“好!我要修仙!如果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就一定能保护别人,这样别人就可以不用到处打怪兽,乖乖在家陪伴家人了。”
蓝忘机心里酸涩,恨不得立马抱住小魏婴,可他仅是抬手,虚空中摸了摸魏婴的头。
“那,我便教你。”
他没忘魏爷爷会在九岁遇到魏婴并收养,可在此之前的空白期,他要好好保护魏婴,陪在他身边,赶走他怕的恶狗。
这个冬天,魏无羡有了人陪伴,他不再是孤单一人,这个小胡同终于有了家的味道。
蓝忘机有时会趁着魏婴熟睡,去魏爷爷府邸的位置,那里却并不是“魏宅”,而是一户不认识的人家。
确定魏爷爷不在这座城,开春的时候,蓝忘机就带着魏无羡去周围的城镇,看看能不能遇到魏爷爷。
郊外,魏无羡正按照蓝忘机的指教,生火烤野菜。
这段时间,魏无羡早就听蓝忘机说了好几遍在云梦会遇到一个收养自己的爷爷,自己会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可小魏婴不喜欢听。
现在见蓝忘机还在思考魏爷爷的去向,小魏婴不开心。
他将烤好的野菜分了一半放在蓝忘机面前的树叶上。这是养成的习惯,即便蓝忘机是鬼吃不到,魏婴却依旧会分一半食物给蓝忘机,让他闻闻味道。
分好了食物,小魏婴坐在旁边的石墩吃烤菜:“蓝湛,为什么我一定要找到魏爷爷?”
魏无羡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蓝忘机道:“因为他会收养你,会给你所有好的。”
魏无羡更不能理解了:“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明明说了,说你是我的道侣!”
小魏婴生气了,就像是家里贫困,被父母卖掉的孩子,格外委屈,说着说着还哭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想陪我流浪了,所以才编了个人,想把我甩开?呜呜呜……我都没嫌弃你……呜呜呜呜!!!”
蓝忘机没想到他这两个月一直思考魏爷爷的去处,倒疏忽了魏婴的感受。
他蹲下和魏无羡齐平,想要拭泪的手穿过了魏无羡的脸:“魏婴,别哭了。”
魏无羡依旧再哭。
蓝忘机心如刀绞。
魏婴,别哭了……我,抱不到你……
“魏婴。”
蓝忘机再次唤了一声,魏无羡这才止住了哭声,睁着水汪汪的泪眼看向蓝忘机,抽泣着等着他的解释。
“不是嫌弃,”蓝忘机说的格外郑重:“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并不是此刻。”
魏无羡不明白,奶声奶气的“嗯?”了一声。
“我们会在姑苏相遇,相知,最后结为道侣。这是事实。只是现在,你要和魏爷爷在一起,这样在以后才有机会与真正的我相遇。”
一个可以抱你、安慰你的我,而不是现在无能为力犹如废物的我。
小魏婴终于平息了伤心的情绪,他抹掉眼泪,思考了一会儿,对找魏爷爷这件事也不再抵触。
“那你有什么印记吗?魏婴怕以后找错了人。魏婴答应了你,只能做你的道侣,不能做其他人的道侣。所以长大后不能认错人的。”
“我背后,有戒鞭的疤痕,不过……”
后面的话蓝忘机止住了,毕竟他不是一开始就有戒鞭痕的,而是遇见魏婴之后才有的印记。
小魏婴追问:“不过什么?”
蓝忘机便道:“不过,戒鞭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记住我的名字。”
魏无羡乖乖点头,刚哭过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却固执的回答:“我早就记住了,大哥哥你叫蓝湛,家住在姑苏,以后会和我相遇,还会和我结为道侣!你放心,等我们找到魏爷爷,我就会立马去找你的!”
蓝忘机笑了:“不用着急,等你十五岁,就会遇到的。”
忽而,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蓝忘机突然意识到以前魏婴一直固执己见的向自己争辩,说梦中人就是蓝湛这件事。
“蓝湛,他就是你。你在梦里说过,你来自姑苏,你说你叫蓝湛,你说你是我未来的道侣,你说你在等我。”
“九岁时我发
', ' ')('了一场高烧,除了被狗咬和捡垃圾,其余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也是那年开始,我便开始做梦。我猜到,那些梦便是我九岁前的记忆。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机缘,但蓝湛,那个陪我一起流浪,帮我赶走恶狗的人,的的确确就是你。”
“没有旁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这段时间他为了让小魏婴找到饭吃,费尽心思,又教他如何修炼如何保护自己,却忘了这段穿越时空的奇妙经历,曾在过去与魏婴的争吵中暗示过!
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可笑!
他竟然还因为这件事情,怀疑魏婴喜欢别人,还与他争吵!
此后,蓝忘机对魏无羡越发的好。他知道,他在此时对魏婴的好,都有可能在未来反噬到自己身上,形成对比,让魏婴心伤。
可他没办法,他没办法弥补未来的魏婴,只能弥补现在的魏婴。
蓝忘机没再提寻找魏爷爷的事情,他全心全意地陪着魏无羡在云梦流浪。
小魏婴也没闹过脾气,更加听话。
蓝忘机教他怎么捕猎小动物,怎么辨别能吃的植物果实,怎么修炼用灵力抵御严寒酷暑。
他们一起到过丛林,看见过夜晚中在林子闪烁的萤火虫;他们一起去过湖边,闻过阵阵荷花清香;他们一起在寺庙做义工,吃过流浪以来第一顿热腾腾的清汤面。
渐渐的,时间到了。
魏婴已经九岁了,蓝忘机开始奢望,若他就这样陪在魏婴身边,也很不错。
不过蓝忘机还是想带着魏婴去一趟魏爷爷所居住的城市,如果这次还遇不到,蓝忘机便打算自己陪在魏婴身边,就算是魂体也无所谓。
可变故发生了。
魏婴因为卖了在山里采的草药有了钱,他买了他一直想吃的烤肉,仅是一小块。
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有好几只狗冲魏婴跑来!
准确的说,是朝烧烤摊跑去。
这家烧烤摊主心善,每天都会留些猪下水喂流浪狗,渐渐的,这几只狗每天都会出现。
魏婴看见狗,吓得脸色苍白,立马跑到蓝忘机身后!
其中有一两只狗看到了魏婴手里的烤肉,讨好的看着魏婴,朝他慢慢走去。
“滚!”
蓝忘机怒吼一声,两只狗停下,可他们见蓝忘机没有动作,大胆的朝魏婴的方向走去,想蹭一蹭魏婴的脚。
魏无羡吓得立马跑了!
两只狗也穿过蓝忘机的身体,朝魏无羡追去。
它们没有恶意,可却导致了最恶劣的情况!
一阵马嘶鸣声刺耳地钻入,人群发出尖叫惊呼。
蓝忘机转身看去,就看见方才还因为用自己劳动赚钱买肉而高兴的魏婴,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烤肉跌在地上,粘上了尘土,也粘上了鲜血!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蓝忘机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没有尊严的祈求,他一个个的恳求,可每个看热闹的人都穿过了蓝忘机的身体,包括方才那些狗。
强烈的无力感彻底推翻了他之前的妄想。
他竟然还敢奢求和魏婴一起生活!
在魏婴受难时,他拿什么拯救他?
“救救他!”
没有人听到蓝忘机的近乎绝望地哀嚎!
最后,蓝忘机绝望地守在魏无羡身边。
小魏婴头部在流血,身体动弹不得,他疼得快要晕死过去,可小魏婴却没哭,他喃喃低语,蓝忘机伏低身子才听清。
“蓝湛,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抱你了?”
蓝忘机落下泪,他多想抱着魏婴,帮助他,可他只能在这里像废物一样恳求!
对了!
魏爷爷!
还有他!
“魏婴,等我。”
蓝忘机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马车的主人嫌耽误事,问了周围,确定是个无人认领的孤儿,便扔在路边,继续前行。
方才的烧烤摊主还想着找大夫,被周围的人劝住:“你别好心,他伤成这样怕是活不成了。你家里还有孩子要养,这要是花钱治他,哪里经受的住!”
想到自己的孩子,烧烤摊主也犹豫了,他扯下自己盖菜用的布,盖住了小魏婴的身体,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这个方才还为一块肉高兴的小孩,已经奄奄一息,成为路边无人问津的“垃圾”。
这次蓝忘机再去宅子时,还未到达,就看见两个他熟悉的人影。
魏爷爷是四十多岁的模样,比他初次见面的时候年轻很多,没有白发。两人的鞋都带着泥,可见也是四处跋涉,才到这座城。
蓝忘机立马飘过去:“救他!救救魏婴!”
可两人听不见。
蓝忘机的目光落在蓝景仪背在后面的琴,瞬间有了主意。
魏爷爷是老宗主,一定听得懂琴语!
一直问灵的蓝忘机,变成了被
', ' ')('问灵的对象。
可自己启动问灵和被蓝家人问灵是两个概念。
蓝家人问灵,会赋予灵物弹奏琴弦的能力。
若蓝忘机生为灵物自己主动弹琴,消耗的是他自己的灵魂。
蓝忘机管不了那么多,他抬手,穿过裹琴的布匹,用自己的灵魂拨动了几下琴弦。
“救命!”
琴无故作响,蓝伯停下了脚步,蓝曦臣死寂的眼有了光亮,当即反应过来:“问灵!”
两人也不管周围的闹市,蓝景仪席地而坐,点香,取琴,开始了问灵。
蓝忘机方才因为消耗了自己的魂力,整个人越发透明,蓝景仪开始问灵,他才好多了,指引了他们地点。
叫魏婴的孩子,前面第三个路口,左转,受伤。
蓝忘机刚弹完,蓝曦臣便不顾形象的跑过去!
蓝忘机心里有些莫名,没等蓝景仪的问灵香灭,也跟了过去。
他飘过去时,看见蓝曦臣脸上不是怜悯同情,而是庆幸和自责,还有失而复得。
“阿羡,我终于找到你了。”
语气里满是爱意。
蓝忘机难以置信地盯着蓝曦臣的脸。
阿羡?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老宗主……阿羡……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传闻老宗主喜欢过一个男人,老一辈的蓝家人都知道,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只听别人说他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等到蓝青蘅掌权,老宗主的势力被替换,传说传下来,只剩下个“阿羡”这一名字。
原来如此……
魏忆婴……魏忆婴……魏忆婴……
这个名字被蓝忘机反复琢磨,想到那时魔兽自爆空间扭曲,魏婴应当和自己一样穿越了时空。
蓝忘机越想,心就越疼!
不是吃醋,而是心疼他的魏婴。
他死后,魏婴再次遇到对他全心全意的人,可现在看来,结局比他还要悲惨。
他的魏婴,本该被人宠着,潇洒恣意地活着!
可现在,无论是他,还是蓝曦臣,都成为了魏无羡一生的痛点。
魏无羡被蓝曦臣抱到了医馆,可太迟了,蓝曦臣不得不用了灵力。
这一切,蓝忘机都看在眼里。
蓝曦臣不顾一切的坚决,也在蓝曦臣动用灵力时,肉眼可见的衰老。
等蓝景仪赶到时,他当即推开了蓝曦臣,自己用灵力补上,护住魏无羡的心脉。
蓝景仪呵斥了几句,蓝曦臣一副为了魏无羡其他都无所谓的模样。
那一刻,蓝忘机明白了为何蓝曦臣会比同龄的修仙者年老的原因,也明白了他对魏婴的情意。
蓝忘机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只一心守在魏无羡。
可他等到了命中注定发生的悲剧。
因为头部受伤再加上伤口发炎导致高烧,等魏婴醒后,他忘记了九岁前的事情。
同时,他也看不见蓝忘机,更听不到蓝忘机的声音。
世界,彻底抛弃了蓝忘机。
在最后消散的时候,他亲吻着小魏婴的额头,留下最后一句遗言:
“魏婴,我等你。”
虚无缥缈的低语伴随着一阵带着檀香味的风吹入魏无羡的耳。
“我等你。”
小魏婴迷茫的看着周围,除了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蓝曦臣,没有别人。
他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自从魏无羡在自己怀里消散,蓝曦臣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不再管理宗务,一味追求能够穿越时空的法术,不修边幅,昼夜不眠。
蓝景仪和蓝青蘅一直被关在门外,想见蓝曦臣难如登天。
某一天,蓝景仪送饭,忽而看见房间闪过一道光。唯恐蓝曦臣出事,蓝景仪也顾不得规矩,当即破门而入。
整个寒室中间被腾空,空地上用鲜血画上了奇怪的阵法,而蓝曦臣却不见踪迹。
在这空旷的空间里,零散在阵法旁边的纸页吸引了蓝景仪的注意。
纸页上的字迹是对阵法的解析。
这是一个以人鲜血为笔、寿命为引的阵法,可以扭曲时间空间,但维持时间仅是现世的一天。
一天,是用一年的寿命作为交换。
疯了!
蓝景仪恨不得立即毁了这些邪门的东西,可他忍住了,局促不安的守在阵法旁,等着这一天的时间过去。
果如记载,一天一过,蓝曦臣再次出现在阵法中央。
此刻的蓝曦臣是梳洗打理干净的蓝曦臣,虽身形清瘦面色苍白,但他在出发前极为认真的打理自己,准备去见自己的爱人。
可这个阵法没办法固定时间点,只能确定一个时间段,随机传送。最重要的是,时间流速不一样,在另一时空蓝曦臣只过了一刻钟,可在他的时空,已经过了一
', ' ')('天。
“宗主!”
蓝景仪连忙迎上去,蓝曦臣恍若无闻,他在地上的纸张中找到一页记录时间段的纸,认真的记下这次前去的时间。
“宗主!”
蓝景仪又唤了一声,蓝曦臣这才恍惚的看向他。
“你已经很久没管过蓝氏了。”
蓝曦臣听到这件事就耳鸣的厉害,他继续记录,蓝景仪直接上前夺过笔:“宗主!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蓝曦臣瞬间僵直地站在原地,目光涣散,可渐渐地,他找到了反驳的点:“不,阿羡说过,他在未来。他在未来等我!”
蓝景仪见他这般痴魔,心里恨起了魏无羡,他宁愿魏无羡说他死了!
可转念一想,若这样说,蓝曦臣指不定就会追随而去。
蓝景仪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宗主,不止是他。姑苏蓝氏上下也都在等你,他已经走了,可我们还在!”
无形的压力逼迫着蓝曦臣,迫使他做出选择。或许换作从前的蓝曦臣,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姑苏蓝氏。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没有扶起蓝景仪,而是从他手里重新拿过毛笔。
蓝曦臣取了一张新纸,在上面书写,完成之后,连同宗主印一同摆在蓝景仪面前。
“这样可以了吧。”
不可扭转的决心,如何会因为区区蓝氏而消散。
更何况,这把枷锁,蓝曦臣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上对得起父母师尊,下对得起蓝氏子弟,也是时候甩掉了!
蓝景仪接过纸,那上面写着冠冕堂皇的话,华词丽藻,让人一看就觉得敷衍。
最后一行字:姑苏蓝氏宗主之职由蓝青蘅接任。
甩开了枷锁后,蓝曦臣彻底杜绝了外面的一切。
无论蓝景仪和蓝青蘅如何劝,依旧无用。
他们,唤不醒蓝曦臣。
蓝景仪辅助蓝青蘅的同时,又每天到寒室守候。一次次阵法启动,都在消耗蓝曦臣的寿命。
蓝景仪数过,已经三十二次了。
意味着,蓝曦臣已经少了三十二年的寿命。
第三十二次,蓝曦臣再次穿梭来到了异时空。
这一次,上天没有辜负他。
他看见了他的阿羡!
“阿羡!”
激动的蓝曦臣忽视了魏无羡疑惑戒备的眼神,忽视了他手中的冷剑,一把将失而复得的阿羡搂入怀中:“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重逢之喜并未维持多久,因为那个常存在于魏婴记忆中的蓝湛出现了。
他的头上戴着嫡系的抹额,他也是蓝氏中人。他与阿羡站在一处,可谓是神仙眷侣。
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看见蓝景仪和坐在轮椅上的“魏爷爷”时得到了解释。
蓝曦臣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坐在轮椅上、没有灵力运转犹如废物的人,是自己。
怎么能是自己呢?!
凭什么?!
凭什么蓝湛可以和阿羡神仙眷侣!凭什么自己就要和阿羡以这样的方式重逢相守?!!!
愤怒天道不公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原来,他没有等到他的阿羡……
属于他的阿羡,早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后来蓝曦臣看着阿羡那样开心的过生辰,遥想阿羡苦难的后半生,心里五味陈杂。
他没有选择说出真相,而是和魏无羡在狮子林游玩,独自回忆着过去的美好。
在消散的最后一刻,蓝曦臣最后一次以爱人的身份亲吻着魏无羡。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正大光明地爱着我的阿羡。
蓝曦臣在经历第三十二次的时空之旅后,便不再碰那邪门的阵法。
宗主之位依旧是传给了蓝青蘅,只是蓝曦臣转为幕后,暗地指导年仅十一的蓝青蘅。
八年后,蓝青蘅夜猎途中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两人相处了三月,便定下了婚期。
蓝青蘅带着那位姑娘拜见蓝曦臣,蓝曦臣总觉得不安心,可毕竟是蓝青蘅喜欢的女孩子,再加上蓝青蘅成亲,自己可以彻底解脱,蓝曦臣便将那点不安的情绪压下。
婚礼很盛大,蓝曦臣也察觉的出来,已经长大成人变得成熟稳重的蓝青蘅很高兴,肉眼可见的高兴。
可见是真心喜欢。
然而变故也发生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
没有人料到新娘会突然拿着匕首行刺蓝曦臣!
蓝曦臣自己也没有预料到!
匕首插在心脏的方位,鲜血如注,喜庆的婚宴开始混乱不堪,各种声音嘈杂的汇聚在大堂。
蓝青蘅第一次那样惶恐无措,他扶着奄奄一息的蓝曦臣,复杂的看着跌坐在地上大仇得报又因为第一次杀人而惶恐的新娘,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关起来。”
咬牙切齿是痛惜,是爱,是左右为难
', ' ')(',独独不是因为恨。
匕首没有刺入心脏,生命本该不会受到威胁。
可蓝曦臣身上还有被压制的妖毒。
他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之际,妖毒突破了魏无羡的压制,再次和当年齐云山一样,开始摧残蓝曦臣的身体。
蓝景仪、蓝青蘅和众多弟子合力再次压制妖毒,蓝曦臣才捡回一条命。但代价是,他不能再使用灵力,否则会催动妖毒,加速死亡。
等蓝曦臣醒来后,已经一个月了。
他的双腿多灾多难,现在再次无法站立,只能依靠轮椅休养一段时间。
蓝景仪推着轮椅来到窗边,透过窗户,蓝曦臣清楚的看到自己院子里跪着一人。
是蓝青蘅。
蓝景仪道:“自从老宗主你的情况稳定后,他便每日来此跪着,风雨无阻。”
蓝曦臣不为所动,反而问起了蓝景仪:“你觉得他为何要跪?”
蓝景仪理所当然的说道:“自是因为识人不清,心中愧疚。”
“愧疚是有,但却不是他跪的原因。”蓝曦臣轻声叹息:“他跪着,是想求我放那姑娘一马。”
这场行刺,处置结果全看蓝曦臣的态度,若他追究,姑苏蓝氏绝不会轻饶;若他不追究,姑苏蓝氏也不会暗地里使绊子。
蓝景仪一听,脾气立马就上来了:“他凭什么?!”
“蓝启仁他们什么态度?”
“小启仁很不喜那姑娘,总是妖女的叫着,怕她祸害他哥哥。他家长辈也不喜欢,唯恐日后那姑娘还要生事。”
蓝曦臣又问:“审过没有?”
“没有。”说到这儿,蓝景仪又开始愤愤不平,为蓝曦臣不值:“那姑娘刺杀你之后,并未关进牢里,而是被青蘅关进龙胆小筑,由他的人看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蓝曦臣名义上是蓝青蘅的养父,更是指导他的恩师,恩师被刺,哪有凶手还逍遥的住在别院,好吃好喝供着的!
一开始蓝景仪还当真以为蓝青蘅是想等蓝曦臣醒了再做处置。可如今和蓝曦臣对话一番,才恍然大悟,蓝青蘅这小子,是想保护凶手!
蓝曦臣沉吟半晌,思考着。
其实第一次见那姑娘,蓝曦臣就觉得不对劲,那姑娘的面容似曾相识。可他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她。
那便是那姑娘长得像自己认识的人,还是个有仇的。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当年安夫人的模样。
安氏?
蓝曦臣道:“你对蓝青蘅说,审问一事交给他,处置结果也由他决定。”
这个“由他决定”并不是给蓝青蘅权利去放宽处理,相反,没了蓝曦臣这一受害者的态度,那么姑苏蓝氏上下就要盯着蓝青蘅这个间接加害者,若他不公不正,自有祸事。
蓝景仪出门对跪在地上的蓝青蘅说了蓝曦臣的决定,蓝青蘅还想见见蓝曦臣,被蓝景仪傲娇的拦下。
蓝青蘅只得离开。
这天之后,审问结果也出来了。
那姑娘果然如蓝曦臣猜测,是安氏主家的遗孤安明柳。当年主家一死,各旁支将家产瓜分,她这个主家遗孤的身份成为了他们夺取利益的障碍物,所以安明柳从未回过安家,而是隐姓埋名,拜了师父修炼。夜猎时,她认出了蓝青蘅的抹额,便故意接近,这才有了刺杀一事。
蓝曦臣最无辜,当年他带人前去分明是为了阻止两方的杀戮,为了安氏,还闹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样一个人,却被安明柳认为是贼首。
如果当年安明柳走出来,蓝曦臣必定会护着她,让她好生在安家生存并掌管主家。
可惜,没有如果。
当安明柳知道真相时,她差点持剑自刎谢罪,被蓝青蘅拦住了。
虽是误会,但事情总是要有结果。
蓝曦臣也等着蓝青蘅的选择。
若他不爱安明柳,事情都好办,废掉修为,赶出姑苏。左右安明柳的身份已经暴露,她只要一出云深,安家的人不会放过她,而她修为被废,结局必定难逃一死。
可偏偏他这个义子,深爱着她,爱到执念。面对着全是反对的声音,蓝青蘅会用什么手段将安明柳正大光明地留在云深,留在他身边?
很快,事情有了结果。
蓝青蘅一早就来到蓝曦臣面前,跪下请罪:“老宗主,青蘅愧对您的教养。只是明柳怀了我的孩子,她不能死。青蘅愿将明柳终身囚禁于龙胆小筑,以此赎罪。青蘅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实在不适合再做宗主,愿辞去另立贤人。”
安明柳有没有真的怀孕,蓝曦臣不知道。毕竟安明柳被蓝青蘅的人看管着,没有人靠近。就算现在没孕,以后指不定还会有。
蓝曦臣只是问了一句:“值得吗?”
值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这么多年的坚守?
谁知蓝青蘅抬起头,与蓝曦臣对视:“当年老宗主不也为了他想辞去宗主之位,那个时候,老宗主觉得值得吗?”
当
', ' ')('年安氏一事,蓝曦臣决定等蓝青蘅成家便退位。后来魏无羡在齐云山受伤,苏醒之后与他游玩,中途给蓝景仪传过信,说等蓝青蘅十五便退位。再后来,魏无羡消失,蓝曦臣疯了一样消耗寿命,直接抛弃了一切。
蓝青蘅不清楚蓝曦臣和那个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所见到的,就是蓝曦臣为了他,一次次的破坏自己的坚守,最后直接弃置不顾。
蓝曦臣可不喜欢蓝青蘅将阿羡与别人作比较,可不得不说,安明柳于蓝青蘅,阿羡于自己,都是一样重要的存在。
蓝曦臣再一次心软了:“终身囚禁一事你可与她说过?”
他可不认为安明柳会甘愿一辈子蹉跎在这方寸之地。
“青蘅只想保住她的性命,若她活着,任何抱怨仇恨,青蘅都愿受着。”蓝青蘅还有个私心,他不想安明柳离开自己!就算当初的情爱是演戏,他也要将这场戏唱下去!
蓝曦臣不再多说:“随你吧。”
蓝青蘅再次跪拜,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明柳有蓝青蘅的骨肉,这一消息成了一块敲门砖,蓝启仁及其长辈的态度也有了缓和,同意将安明柳终身囚禁。只是安明柳这个名字绝对不可能上蓝家族谱。
而蓝启仁不愿接任宗主,他名不正言不顺,又不似蓝青蘅接受过蓝曦臣的教导,只愿代理,宗主仍是蓝青蘅。等孩子成家便由他接任。
事情结束后,蓝曦臣也宣布退出云深不知处。蓝景仪是蓝曦臣培养出来的,忠心于蓝曦臣,而不是云深不知处,自然也随着蓝曦臣一同离开。
他隐姓埋名离开了姑苏,彻底不管云深不知处的事。
改的名字早就想好了。
姓魏,名忆婴。
蓝曦臣的双腿不能行走,便只能在云梦租了一套别院先休养。
他离开了云深不知处,生活还是要继续,便让蓝景仪在云梦找些店面盘下来做生意。
当年穿越时空,并未问清楚自己究竟会在云梦哪处遇见阿羡,不过看那时自己的年纪和阿羡的年纪,阿羡应当过几年才会出生。
蓝曦臣便安心在别院养伤,同时赚点钱做大生意。
他疏忽了一件事,另一时空的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本身就比同龄修仙者年老。他推算魏无羡的出生应当在五六年后,实则不然。
一年后,蓝曦臣的双腿有了知觉,与此同时,也收到蓝小公子满月宴的邀请。整个云深不知处,也便只有蓝青蘅知道自己的踪迹。
孩子出生的时间和当初蓝青蘅所说的果然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差,可见当初安明柳确实没怀孕。
想想也是,当初那个时候自家恩师性命垂危,蓝青蘅怎么可能会和她卿卿我我。若是婚前,蓝青蘅的教养再加上安明柳对蓝氏的仇恨,更不可能有孕。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蓝曦臣不想追究,只是翻开请帖时,看见蓝小公子的名字,当场愣住了。
蓝湛。
蓝曦臣想过蓝湛是姑苏蓝氏中某人的子嗣,独独没想过竟是蓝青蘅的儿子!
异时空时,阿羡的生辰宴上,请的都是玩得好的同窗,他们唤蓝湛时也都是“蓝小公子”“蓝公子”之类的,所以蓝曦臣当时根本没朝“少宗主”方向想。
若是这样,阿羡最多再一年也会出生。
蓝曦臣没有去参加满月宴,而是选择好生修养双腿。
五年后,姑苏发生了一件事。
蓝夫人郁郁而终,蓝青蘅从此闭关于龙胆小筑。听闻此事的蓝曦臣不免心疼起了以前自己不喜的蓝湛。
异时空,蓝湛看阿羡的眼神,炙热带着浓烈的占有欲,阿羡无论接触谁,蓝湛都会偷偷地看着,记在心里。当阿羡面对他时,他又一副平常宠溺的模样。
和自己一样,将阿羡视为人生中的救赎,不肯放弃这唯一的太阳。
想来也是,单这五年,蓝曦臣也听闻过蓝湛在姑苏的日子。五年间,他与生身母亲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父亲又不管他,便养成了孤僻不愿交心的性子。能让阿羡走进他的心,可见是真心爱他。
可蓝曦臣疑惑,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要将阿羡伤的那么深?
蓝曦臣能够正常行走后,便和蓝景仪一同在云梦寻找魏无羡的身影。
可魏无羡出生时,与爹娘在一起,并非住在云梦。最开始流浪也不在云梦。他什么时候会流浪到云梦,又是在云梦哪里流浪,这些一概不知,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偏蓝曦臣不敢离开云梦,怕错过魏婴。
因为两人都没见过魏无羡小时候,只能凭感觉,没有画像,所以单只有他们两人,靠着一双脚,在云梦各镇角落寻找疑似魏无羡的小孩。
终于,在四年后,寻着一道突如其来的琴语,找到了被马车撞伤的魏无羡!
再被大夫告知太晚,恐怕在治疗中就会死去的消息。蓝曦臣想也没想就用了灵力护住魏无羡的心脉让大夫诊治,与此同时他也肉眼可见的生出许多白发。
好在蓝景仪
', ' ')('及时赶来,他一把推开蓝曦臣自己补上,呵斥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用灵力会死的!!!”
蓝曦臣无所谓,只要能救阿羡,一切都无所谓。
万幸,魏无羡被救活了。
不幸的是,魏无羡忘记了很多事情,零零散散只记得些流浪时的碎片。
“你是谁?”
这是魏无羡醒后,见到蓝曦臣的第一句话。
蓝曦臣道:“我姓魏。”
小魏婴还是很迷茫,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安的交错,又戒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再次看向蓝曦臣:“那我又是谁?”
蓝曦臣上前,握住小魏婴的手,一下一下的拍打安抚着他的情绪:“你叫魏婴,字无羡。”
说着他又温柔的笑着:“你看,你姓魏,我也姓魏,咱们指不定是本家,以后我就是你爷爷。”
小魏婴还是很迷茫,他好像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对他说:“我等你。”
随着话音散去的,还有淡淡檀香。
蓝曦臣决定定居在这座城镇,他从一户员外那里买了一座宅子,种了玉兰,又挖了荷花池。
在新宅子的第一夜,阿羡睡着后,蓝曦臣想起了当时的琴语,可蓝景仪再问灵时,只有一些游荡的鸟灵,告诉他,曾经有个身穿白衣头戴抹额的人陪在阿羡身边。
蓝曦臣猜到了。
一切都连贯起来,阿羡当初深爱着蓝湛,在异时空时,蓝湛也是那样爱着阿羡,不可能伤害阿羡。
能让阿羡痛不欲生做梦都想着蓝湛的,那便只有蓝湛逝世这件事。
蓝景仪也是在那一晚,第一次听蓝曦臣说起蓝湛,一个存在于魏婴前半生的蓝湛。
后来,魏无羡越来越大,蓝曦臣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他的双腿因为早些年断断续续的毒发,再加上多年行走,在一次阴雨天里,还是废了。
蓝曦臣做了一个决定,他要送魏无羡离开,送去姑苏,送到蓝湛身边。
蓝景仪一面心疼蓝曦臣,一面又觉得无可奈何。
结局已经注定了,在蓝忘机和魏无羡婚后不久,蓝曦臣便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蓝景仪继续留在云梦,替魏无羡,更是替死去的蓝曦臣打理家产。
他知道,魏无羡还会回到过去,与宗主相遇。
可他没想到,最后等到的消息,会是魏无羡逝世的消息。
蓝景仪一下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他散去家财,帮助那些贫苦人家,这才去了姑苏参加葬礼。
趁着人没注意,蓝景仪剪下了魏无羡的一缕头发。他将头发带回云梦,葬在蓝曦臣的棺木中。
墓碑重新立好了。
是道侣合葬墓,一人是蓝曦臣,一人是魏无羡。墓碑与蓝忘机和魏无羡的道侣墓碑样式是一样的。
世人都知道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爱情,而这小小的墓碑,是蓝曦臣和魏无羡最后的痕迹。
待蓝景仪死后,无人再知蓝曦臣深爱着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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