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么多年你心里想的不是我?你给我写的那封邮件为什么没发出去,你又为什么……”
“cut!”
夏桐冷声:“台词错了,重来!”
“cut!情绪不对,重来!”
“cut!”
几个监视器里不同的角度,都能看到桑白细微的表情。
她脸色逐渐苍白,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夏桐问她还能不能坚持。
桑白冲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大雨再次浇了下来,有一小股没受控,飘到陆慎这边。
水是完全冰冷的,夜里落在人肌肤上都一股寒意。
陆慎沉声:“她生理期你让她浇冷水?”
夏桐愣了下:“她生理期吗?”
因为是夏天,所以降水车里的水都是自来水,没有特别处理。
陆慎目光沉沉。
意识到是桑白没跟她说,夏桐立刻有了决断:“这一行就是这样,都布置好了就算是生理期也要拍摄,已经拍到一半,否则让她之后再来一次么?就算经费允许,你问问她自己愿意不远再受一次罪?”
陆慎沉默不语。
夏桐:“你要看可以,请不要再干扰我,否则只会影响进度。”
*
天色黑,片场只亮了几个灯,桑白完全没看到陆慎。
可能因为今天拍摄时间过久,人有些疲惫,这段台词又长,柏奇思已经cut了十几次。
虽然是夏天,但水浇在身上却是冰凉的,尤其是她下午拍摄时例假突然提前,浇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雨实在是很不舒服。
柏奇思连连道歉,桑白虚弱地说没关系,两人又重新开始。
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次重来。
桑白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暖宝宝那么一点温度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柏奇思终于说完台词吻上来的时候,她完全是麻木的,嘴唇甚至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只凭借本能和技巧把这一场戏拍完。
夏桐终于喊了过。
桑白再也撑不住,整个人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小腹传来尖锐的疼痛。
麦子冲过来给她围上干浴巾:“桑桑,怎么样?”
桑白颤声:“扶我下,我好像有点起不来……”
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
桑白一怔,看见陆慎。
他面无表情,伸手把她整个人拎起来一把抱进怀里,往保姆车方向边走边问:“车里有能换的衣服?”
麦子说有。
桑白没料到陆慎会来,她挣扎了下,实在冷的厉害,也完全没什么力气,就没再有动作。
陆慎把她抱紧保姆车里,麦子连忙把袋子里的新衣服拿出来。
桑白冷得嘴唇都在发抖:“我自己换。”
陆慎点头下车。
等她换好衣服,他重新上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件薄毯和一叠暖宝宝。
桑白没再看陆慎,没什么力气地说:“赶紧回家吧。”
陆慎吩咐司机:“去附近的维多利亚酒店。”
桑白脸上毫无血色:“你干嘛?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
陆慎坐到她旁边,摊开薄毯将她整个人裹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回家还要四十多分钟,你先过去泡个热水澡,今晚在酒店睡。”
察觉到她挣扎了下,陆慎摁住她腰:“别动,冷成这样还犟?”
尽管换了衣服,盖上毛毯,她整个人还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桑白没应声。
陆慎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隔着薄毯贴着她身体。
男人身体温热,体温传到她身上,桑白身体终于有了一点知觉,也逐渐有了丝暖意。
她垂睫,又累又冷,没再动弹。
在维多利亚酒店的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桑白的身体才渐渐复苏过来。
她看了眼洗手台上的卫生棉条,想起方才陆慎打电话让前台送卫生棉条时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晚上的吻戏,他应该也看到了吧?
为什么还杵在这儿不肯走?
他不介意吗?
浴室门突然响了。
陆慎声音清越:“桑白。”
像是怕她一个人在浴室会出什么事。
桑白应了声:“就出来。”
她吹干头发,穿上浴袍走出去,还是觉得冷,小腹仍旧传来尖锐的疼痛。
陆慎坐在沙发上看她。
房间里没开空调,在炎热的夏天有些闷热,桑白却觉得正好。
她捂住小腹弯腰坐到床上,盖好被子,还不忘嘱咐陆慎:“我辛辛苦苦拍的吻戏,你不许剪。”
“……”
刚好一点就有空折腾他。
陆慎都快给她气死了。
他沉声:“知道,快睡吧。”
桑白:“你呢?你再去开一间房——”想起他限制消费这事儿,她改口,“或者回去睡。”
陆慎这回真气笑了。
“桑白,你都这样了我能干什么?以前你不舒服的时候我碰过你?”
“……”
陆慎:“赶紧睡。”
桑白躺到床上,隔着挺远的距离跟他说话:“那你——”
话音未落,她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拿很长的针在哪儿戳。
她没忍住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