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片场,她耳根都是红的。
夏桐忙得晕头转向,这会儿终于逮到时间给她说话,劈头就问:“你俩刚在片场干嘛?演逃亡电影呢?还有,陆慎呢?他扭完人胳膊就跑算怎么回事儿?”
桑白稳住心神,一听来气了:“我当场看着,是那人先用奶茶泼他的,陆慎都没动手好吗?还恶人先告状了?”
夏桐这会儿才发现她脸是红的。
两人刚在车上也不知做了什么。
夏桐都快给她弄笑了,来龙去脉她早问清楚了。
也就桑桑单纯还替陆慎说话。
这时夏桐手机也响了。
她一边接起来一边嘲讽:“你的意思,是程枭没事儿自己把自己胳膊弄得脱臼了呗。喂,什么?”
电话那头程枭经纪人颤颤巍巍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夏总,是我们程枭不懂事,玩游戏生气自己把胳膊撞脱臼了,还不小心撞到陆总,您千万别再追究了啊。”
五分钟前气势汹汹经纪人像换了一个灵魂。
夏桐不可思议地看着桑白。
离得近,桑白全听见了。
她语气里有种终于真相大白的轻松感:“你看吧,都告诉你了,麦子也看见了的。”
身后的麦子很是艰难地点了下头。
“……”
夏桐皱眉,问她:“桑桑,你是不是还喜欢陆慎?”
桑白小脾气上来:“我才没。那我的助理,不能随意让别人欺负吧。”
她把身旁的麦子往前一推,“他欺负麦子我也一样护着。”
麦子这回头点的又快又坚定:“对。”
夏桐没工夫在跟她聊这些,只是又嘱咐桑白小心别被骗,然后就回到了导演的位置上。
桑白没把她这嘱咐放心上:“我会被骗?”
麦子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被骗其实也没有不好,你看一般善良的人才会被骗。”
桑白:“?”
她什么毛病?
*
因白天暧昧的插曲,回家的一路桑白都没跟陆慎说话,甚至都没看他。
她心底隐约觉得有一股不可控的情愫正在体内堆积,却被她强行按压下去。
为了缓解这种陌生的不受控感,桑白开始翻开高静给她的剧本。
沉默一直到进家门才被打破。
陆慎照例弯腰帮她拿拖鞋,动作已经熟稔到自然。
桑白却还觉得不太自在。
但她什么都没说,进门后径直坐进沙发里,接着看剧本。
这个古装《醉清风》的悬疑探案剧本还挺好看。
陆慎进房间换了身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后研究半天开关,洗衣机终于开始工作了。
他略微松一口气,走出去,把从西装口袋里翻出来的火车票扔进客厅垃圾桶里。
桑白仿佛没看见他,整个人躺了大半个沙发,翘着腿,神态慵懒又恣意。
陆慎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然想到——原来她平常是这样的。
在别墅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坐的规规矩矩,别说是在沙发上躺,就是连多靠一点都不敢。
所以原来她其实过得很不自在?
陆慎心里浮起一丝内疚,他语气越发温和:“要喝牛奶吗?”
桑白抬眸。
他又换了件崭新的白t恤。
那张出色到极具攻击性的脸似乎瘦了一小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太过劳累。
桑白缓缓摇头:“不用了。”
陆慎就那么很直接地盯着她看。
桑白有点受不了他过分直白的目光,借口累了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思绪却是乱的。
脑海里全是白天她牵着陆慎的手在众人的围观下一路走回保姆车。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抱着枕头砸了下被子,就算是要帮陆慎,也没必要直接牵着他走出来吧!
啊啊啊!
简直想仰天长啸。
冷静。
桑白闭起眼。
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
*
之后几天,因为到了月底,陆慎白天都待在公司。
晚上回来桑白也躲着他。
陆慎起先没在意,但一个礼拜她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他心里开始担心。
才刚刚抓到她一点,她就迫不及待想溜走。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陆慎躺在狭小的次卧空间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思来想去,给林睿诚去了个电话。
林睿诚一接起来就逗他:“哟,有空跟我联系了?我说您这追人追的——”
他“噗嗤”一声,实在忍不住笑了。
陆慎淡声:“你后天去剧组客串。”
林睿诚散漫道:“不是说好下个月底快杀青的时候去?怎么,有事儿?”
陆慎很平静地说:“对,顺道过来给我一拳。”
林睿诚“啧”一声,“怎么个意思?”
陆慎:“苦肉计。”
那头思索三秒。
“好用?”
“还行。”
又过三秒。
林睿诚仿佛很随意地说:“那你也给我来一拳呗?毕竟我单方面殴打你,也不太合适不是。”
陆慎一哂:“行,这法子借你用用。”
“……”
*
傍晚,天边染了层淡紫色的鱼鳞状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