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东榆利落地翻过身,顶起膝盖,完全是出自身体本能的擒拿技巧,只用左小腿的胫骨就完全钳制住了她两条不安分的腿。
“想造反了是吧?”他这样说,“嗯?”
主导权于是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可徐艳青顾不上这些了,身体的所有知觉都放在了手腕上。
目的是为了镇压,所以他没有卸掉力气。
当然是痛的。可是在这个时候,痛却成为了唯一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耳旁仿佛有千百种不同的杂音在同时嗡嗡作响,大脑早就超载了,皮肉下的经络都好似错了位,过于滂湃的情绪汹涌着,逆流而上,薄薄的血管被撑到了极致。
思绪全然失去了控制,就像是花了屏的电视屏幕,脑中飞闪过了那张在不知名包厢里拿强迫戏码当作情趣的陌生女孩的脸,然而就在下一秒,那张眉目含春的脸又变成了正在哭泣着的林帆。
在看到林帆的那一瞬间,理智又突然回来了点。那是做过成百上千次同样的梦后才会有的条件反射。
可即使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了这不过是场幻境,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其实已经无数次经历过了这个场景,但到了这一刻,徐艳青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没关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很像个外宾,而“你没有错,这都会过去的”又显得太过轻飘飘。英文里或许有个“I'msorrytohearthat”,虽然听起来很是虚伪,却也算是勉强能表达出十之一二的情绪。
只可惜,林帆完全听不懂那些叽里呱啦的鸟语。
徐艳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蹲了下来,她张开双臂,试图再次去拥住林帆。
而这一次,却不像之前做过的梦,林帆没有变成怀中虚幻的泡沫。
她的肩膀瘦弱不堪,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忽然,就鼻头一酸。
徐艳青掩饰性地转过脸,然后佯装轻松地说,“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之前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她把裙子撩到大腿之上,上面还留存着几道或轻或重的吻痕。
像是邀功的小孩那样,徐艳青急切地证明着,“你看……我们现在又是一样的了。”
徐艳青知道这个消息能让林帆开心起来。
林帆总是这样,对自己的东西有着莫大的兴趣。
不管是衣服、饰品,还是护肤品,只要徐艳青拥有过的,林帆就总一定也会想要一套一样的。
甚至,就连才刚跟林帆说自己和俞妄白交往了,过了几天,林帆就笑嘻嘻地宣布,她也找了个男朋友。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林帆立马停止了哭泣。
“真的吗?”她问。
徐艳青微笑,“是……”
可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脖子就被人用力掐住了。
林帆抬起了头,笑容天真,眼里只有阴鸷。
“那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徐艳青也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不像林帆,她对世界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也从来不会去认真地填什么杂志附带的“人生必做的100件事”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