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儿,说穿了感觉简单。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除了眼前这位之外,谁敢站出来大喊一声——不是老贺的事儿!
“院长,您准备什么时候出院?”郑仁解释了毛处长的事情,把话题拉回到严院长身上。
“明后天,检查没问题就出院了。”严院长笑吟吟的说道:“有什么医嘱么?”
“没有,没有。”郑仁只是想顺着说下去,顺便提醒严院长,您老人家的命是我救的,有了这个暗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对于这种虚情假意的关心,郑仁是真不擅长,完全没有当时把严院长按在床上做心电图的气势。
“严院长,社区医院的隔离任务,顺利完成了。”郑仁想要迂回一下,但这不是做手术,他真的不擅长,便选择了简单、直接、粗暴的方式。
“嗯,知道。整个过程很顺利,辛苦了。”严院长微笑,说到。
“因为病情不明,也不知道疫情会不会爆发。那个……护理团队能不能暂时不要解散,继续留在社区医院一段时间?”郑仁试探问到。
“嗯?我记得你说是群体癔症来着。”严院长眉头皱起来,看着郑仁,像是看一个怪物。
“院长,我那面的困难……”郑仁觉得还是耍赖吧,不给就不走了。
这事儿要是办不下来,社区医院很难承受100名患者的诊治工作。
“孔主任没和你说?”严院长奇怪的问到:“昨天晚上,他来我这儿磨了很久,不是说好给你留一半的人么?”
“……”郑仁错愕,孔主任都办好了?
这事闹的。
“院长,一早我们参加毛处长的会诊、手术,还没时间和孔主任沟通。”郑仁无奈说到。
严院长哭笑不得,笑骂了郑仁两句。
在严院长的病房里,郑仁如坐针毡。
最后走的时候,郑仁把红包塞到床铺底下就离开了。出去后这事儿又被苏云一顿嘲笑,说应该如何如何。
郑仁也不上心,出了特需病房,他拿出手机给老贺打了一个电话。
“老贺,毛处长的手术做完了,你知道吧。病理是子宫内膜异位症,没你什么事儿。”
“出来坐坐。”
“行,就在医院外面的那家美美咖啡。”
挂断电话,苏云笑道:“老板你不会真准备把老贺拉进医疗组吧。”
“就是关系好点,总不能见他受不白之冤吧。进不进医疗组的,我没什么想法。”郑仁道。
“老贺要是社会一点,直接纳头便拜,你怎么办?”苏云也是无可无不可,笑着问道。
“他的水平还不错,以后有手术就叫着好了。”郑仁笑道,“而且我觉得老贺还没缓过劲儿来,怎么也得三五天能恢复正常。纳头便拜……不太可能。”
苏云想起老贺的腰弓的像是虾米,几乎一夜白头,也不忍心开他的玩笑。
来到咖啡厅,郑仁在吸烟区找了个位置,告诉老贺自己在哪。
老贺这货估计手脚酸软,没那么快到。
果然,大概过了20分钟,他才姗姗来迟。
而他的脸上,表情还有些木讷。
头发花白了一大半,看着煞是可怜。
医疗事故对医生的打击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像老贺这种老油条都措手不及,一连串的暴击后直接残血了。
这还是证明了是子宫内膜异位症的前提下。
要是判断是老贺的操作失误导致患者……毛处长瘫痪,怕是老贺至少要大病一场。
当医生,真心不容易。
一个不能犯错的行业,怎样都是不好干的。
要是再给郑仁一次选择的机会,即便有大猪蹄子加持,他估计也不会选择医疗行业。
不能犯错,压力实在太大。
高考的时候,还是年幼无知、年少懵懂,上了这条贼船。
老贺找到郑仁,他没有坐下,而是很认真的鞠躬。
“老贺,自己人,别客气了。”郑仁连忙把老贺拉起来,按在一边的椅子上,“你这么做,我总是感觉像与遗体告别。”
“郑老板,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老贺的嗓子有些沙哑,虽然事情已经解决,毛处长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但他还是上火,直接封了喉。
这是中医的解释,西医解释就是身体里各种激素分泌的过多,导致声带附近的肌群痉挛。
“你看你,喝点什么?”苏云笑道。
“水吧。”老贺叹了口气,道:“一腔子的火气,喝点水浇一浇。”